第79章 难断案
府尹看着秦老三这副破釜沉舟的模样，他心里也犯了难。
此事牵涉当朝储君，需得大理寺出面。
绝非他一个小小的府尹能做主。
府尹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府需上报朝廷请皇上定夺才行，秦老三你且先回牢房待着，但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本府定不轻饶！”
秦老三心里松了口气，果然那人说的没错，国公府就算是把他送官府了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能把水搅浑，把那太子拉下水，官府就不敢轻易定他的罪。
而且那人若是知道了他如此上道，止不准会让亲信什么的给府尹递信，想法子把他捞出来。
到时候他就能趁机脱身，再拿着那人许诺的银子远走高飞。
秦老三边想边沾沾自喜的笑着，当夜的梦都甜了几分。
可秦老三没想到的是，府尹自知府下台以后办事极为谨慎，当晚就将秦老三的供词加急送往皇宫。
太子此刻正在府中与谋士议事。
有小厮匆匆来传信。
太子听闻此事，当场就气的砸碎了手中的茶盏。
他的脸色铁青，“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何时见过这等泼皮无赖？”
一旁的谋士见状连忙劝阻。
“殿下息怒，此事显然是有人故意设计，想借这泼皮的嘴污蔑殿下，挑拨殿下与国公府以及皇上的关系。”
“本宫与赵翟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何人竟敢如此陷害本宫？”
“不行，本宫必须立刻入宫，向父皇禀明真相！”
当晚，太子便连夜入宫面圣。
御书房，龙涎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皇上手里捏着府尹加急递进宫的奏折，并未翻开。
他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近侍脚步匆匆敲响了格子门，尖声细气的通传，“皇上，太子求见。”
“太子？”皇上轻啧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太子一身常服，步伐匆匆而不失仪态。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额角竟沁出细汗。
皇上眉头轻皱，声音威严，“朕先前与你说过，你是一国储君，无论如何你的神情与面色不能轻易露人，要学着隐藏。”
太子躬身行礼，“儿臣知错，父皇教训的是，只是此事牵扯儿臣清白，儿臣稍稍有些急躁。”
皇上轻叹了口气，“平身吧，你可是为了那府尹递来的那封奏折？”
太子起身，他的面色稍稍难看。
“正是！父皇，那犯人所言纯属污蔑！儿臣从未见过此人，更不曾指使他做任何事，此乃有人恶意构陷，意图挑拨，还请父皇明察！”
听着太子的话，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
“朕要与你说多少次，你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呢？再者，朕也没有说就这么相信那泼皮无赖的说辞。”
皇上缓缓翻开奏折逐字逐句细看，眉头渐渐蹙起。
秦老三的供词说得有鼻子有眼，从云纹玉佩到皇庄口音，再到御用宣纸与印章，桩桩件件看似都能与太子身上攀扯。
若非皇上深知太子性情沉稳，怕是也要生出几分疑虑。
“你去年确在京郊皇庄住了三月？”
皇帝眼眸间尽是若有所思。
“确有此事，但儿臣在皇庄期间，每日只与庄头商议农事，督查水利，从未与什么泼皮无赖有过交集，那秦老三说的皇庄口音，京郊一带百姓皆有相似语调，怎能凭此断定是儿臣的人？”
太子神情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父皇，儿臣身为储君，深知一言一行关乎国本。”
“国公府乃开国功勋，赵翟将军更是父皇倚重的栋梁，儿臣怎会愚蠢到派人去滋扰国公府，授人以柄？这分明是有人想借此事动摇儿臣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皇上沉默半晌，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清晰。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太子紧绷的脸，转而又落回到了奏折之上。
“那秦老三口中的云纹玉佩之事你可知情？可是你府上的？”
太子断然，“绝无可能，皇室玉佩符纹向来以祖制为先，当朝的符纹分明是那梅花，与所谓云纹毫无关联，定是那泼皮无赖构陷。”
“启禀皇上，国公府赵翟将军求见。”
外头突然传开近侍的高声通禀。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又很快恢复平静，“宣他进来。”
赵翟一身常服，发髻都显得匆匆。
他跪拜行礼后，直言道，“皇上，臣接到了府尹的消息，那监牢中的泼皮无赖竟攀咬上了太子殿下，臣以为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特来叨扰，便是希望皇上出手彻查此事，还太子与我国公府公道。”
太子一怔，他的指尖猛然攥紧，他不知道这赵翟竟然会匆匆而来为他说话。
皇上将太子的反应看在眼里。
“赵翟，你国公府遭人滋扰，你匆匆而来替太子讨公道，就不怕此事与他有关？”
赵翟颔首，他直言不讳，“朝中上下皆知，太子殿下行事向来循规蹈矩，再怎么样也不会通过买通泼皮无赖行事，而且那泼皮无赖虽然编造的有理有据，可是他的有理有据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若非无人刻意引导，就算是太子殿下曾经以玉佩示人，那泼皮无赖常年穿梭于各大赌坊，太子殿下怎的会去赌坊那样的地方还以玉佩示人呢？”
“那泼皮无赖说的话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一点都不通。”
皇帝沉吟片刻，“那这件事情便交与大理寺去查清楚吧，着那府尹将那秦老三押解进宫，朕倒要看看是何人指使此人构陷朕的儿子。”
太子与赵翟不着痕迹的互相对视一眼，齐声。
“儿臣/臣遵旨。”
皇帝的旨意一传出去，禁军统领赶忙安排了人去官府提秦老三此人。
秦老三本美滋滋的做着美梦，忽的看见一群身着铠甲的人出现在牢房门前，险些给他吓坏了。
领头的身着铠甲之人吩咐着狱卒，“开门吧，皇上有请。”
那毫不客气的语气惊的秦老三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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