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林泽谦拿到全部指挥权
“嫉妒你?荒谬。”沈滕嗤之以鼻,音量拔高,引来周围士兵的目光,“我看不上的是你只顾儿女情长,罔顾家国大义。怕死,现在就滚下飞机,少在这涣散军心。”
一些悄悄藏着家人求来平安符的士兵,闻言瑟缩了一下,再不敢拿出来戴上。
林泽谦的声音依旧平稳:“有家方成国。我想活,更希望全队上下都能活着回去,继续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低低的叫好声,然而众人瞥见沈滕阴沉的脸,声音又迅速沉寂下去。
沈滕胸膛剧烈起伏,却拿林泽谦毫无办法。
这苏联回来的家伙,嘴上功夫着实了得。
可战场从不认花言巧语。
他索性闭嘴,只等抵达边境,亲眼看着林泽谦出丑。
飞机重归死寂。
舱内众人抓紧闭目养神,谁都明白,降落边境小机场的那一刻,即是直扑前线,容不得半分喘息。
下午,飞机颠簸着降落在边境的简易机场。
百人队伍未乘任何交通工具,踏着泥泞徒步至山脚营地,与当地军警汇合。
一位当地警官面色凝重地介绍情况:山势险恶,又逢连月暴雨,山体滑坡频发。前几次突入尝试,尚未迎敌,便有战士被泥石流无情吞没。
“这正是突袭良机。”沈滕胸脯一挺,“我带队冲锋,不怕死的,跟我上。”他目光锐利扫过众人。
林泽谦却立刻反驳:“沈团长,本地部队熟悉地形尚且难行,此刻强行进攻,实属不智。我建议暂缓,待暴雨停歇。”
“等?军人岂能被区区泥石流吓退,你贪生,那就留下。我的队伍,跟我冲。”沈滕斗志昂扬。
当地指挥的万团长见两位京市来的指挥官针锋相对,立即圆场:“二位刚到,不妨先详阅地图,了解详情再议?稳妥为上,不差这一时。”话语间,明显倾向于林泽谦。
沈滕气结,觉得这些人尽是怯懦之辈,难道京市的精锐,还怕山上那支不成气候的民国残部?
他猛然起身,欲拂袖而去,手臂却被林泽谦一把攥住。
“沈团长,”林泽谦声音沉稳,“既然来了,我们一同研究后再定夺,切勿冲动。”
他将沈滕按回主位。
万团长赶紧摊开地图,指涉敌巢位置与山中险境。
“千余人的队伍?在山上何以维生?”
“探得有一处大型玉矿。”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下山交易?”林泽谦追问。
“正是。”万团长眼底掠过一丝欣赏。
“那警方可查出交易对象?内部是否有其保护伞?”林泽谦思路清晰。
沈滕闻言又恼了:“我们是来剿匪,不是听你谈生意的,你到底懂不懂打仗?”
林泽谦语调不变:“强攻伤亡难料。不如断其财源,困死山中,再议。”
这策略出乎沈滕意料,听起来确有道理。
但他仍梗着脖子:“这种法子,本地警察早该查了,这么久没进展,说明屁用没有。”
万团长的脸色添了三分尴尬:“咳,不瞒您说,虽尽力查山里的那处玉矿的销售渠道,确实未见成效。”
“我兄长林淮年曾来过这里经营玉石生意,认识最大的本地玉商。万团长,请允许我前往探查。”林泽谦立即道。
“那自是最好……”万团长话未说完。
沈滕霍然起身:“好!你查你的玉器商,我带我的队伍,咱们各行其事。”
他一摆手,不容劝阻,大步流星跨出会议室。
林泽谦眉头紧锁。
沈滕实战经验丰富,可此地凶险迥异,强攻凶多吉少。
但身为指挥官,他责无旁贷。
无论心中如何反对,他仍紧随沈滕身后,沉默地听着其部署,趁暴雨夜袭敌巢。
待沈滕安排完毕,一声令下:“全体饱餐休息,凌晨两点,上山。”
他转向默立的林泽谦:“你也跟着?”
“当然。”林泽谦答得干脆。
“你倒会改口?”沈滕诧异挑眉。
“你的策略,我不认同。职责,我必履行。”林泽谦目光沉静。
沈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再说话,只点了下头。
凌晨两点,暴雨如注,六百人的队伍身披黑色雨衣,脚踏沉重雨靴,悄无声息地集结。
其中一百是京市精锐,其余为熟知地形的当地军警。
队伍兵分四路,从不同山口切入,目标直指山顶敌巢大本营。
林泽谦与沈滕率主力直奔核心区域。
山路泥泞如浆,山石在雨中发出危险的声响。
领队的当地警员猛然抬手:“停!”
视线穿透雨幕,只见前方,几点微弱灯火在狂风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扑灭。
通往灯火处仅有一道关卡,两名哨兵懒洋洋地缩在雨里,形同虚设。
沈滕热血上涌,就要带尖兵强攻夺卡。
“慢着。”林泽谦一把拽住他臂膀,“重卡绝不止两人潜伏,切勿冲动,等合围发动再进攻。”
沈滕哪肯听劝,亲率小队猛扑上去。
“咔嚓”,一声异响随惊叫炸开:“我踩雷了!!”
沈滕脑中嗡的一下。
关卡处的哨兵瞬间发现他们,嘶喊着:“敌袭,准备战斗。”
刹时间,无数黑影从路卡周围的疯狂涌出。
子弹倾泻而下。
而那位踩住地雷的战士,眼见自己挪动半步便会引爆,连累更多人,在敌人子弹扫射过来的瞬间,他低吼一声,纵身将整个胸膛死死压在了地雷上。
“轰!”爆破声撕裂雨幕,人体残肢夹着泥土横飞。
无人能顾及这悲壮的牺牲。
混战瞬间爆发。
交战一小时后,林泽谦这边已倒下了三名战士,进攻却毫无寸进。他果断厉喝:“撤退!”
沈滕早已杀红了眼,狂吼着要继续冲杀,却不料林泽谦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后颈。
两名战士抢上,抬起失去知觉的沈滕就往山下撤。
山下营地,沈滕昏迷未醒,清点已毕,十具冰冷的遗体触目惊心。
林泽谦从未在执行任务中见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他紧握着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若非沈滕自负蛮干……
万团长看他这副模样,眼神里除了悲痛,更多了几分失望,对这支京市精锐王牌部队的失望。
沈滕眼皮微动,捂着头猛然坐起,怒火中烧地要找林泽谦算账。
岂料一出门,撞上了林泽谦。
一只铁钳般的手狠狠攥住他的脖子,将他粗暴地拖拽着向前,直至一排被暴雨冲刷着,整整十具蒙着白布的战士遗体前。
“看!”
沈滕瞪圆双眼,难以置信。
未等他反应,一股力量将他踹翻在地。
“就因为你的狂妄自大,意气用事,一夜之间,十条命。”林泽谦字字如刀戳在沈滕心上,“他们这些年轻人,有的婚都没结,有的连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是指挥官,却将人命当赌资,你拿什么赔给他们的爹娘。”
沈滕重重跪倒在泥水里。
这个铁汉一般的军人,眼泪混着雨水而下。
他是好大喜功,是想独占功劳压过林泽谦,可他从未想过要害死谁,然而这些尸体,皆因他的莽撞而死。
“我现在就去宰了那帮敌军…”他吼着,挣扎欲起。
“够了!”林泽谦再难抑制,扑上去,拳脚并用地将沈滕再次打倒!“沈滕!你再犯浑,我这条命就是不要了,也一定请上头撤了你的指挥权。”
“你凭什么!”沈滕不甘反扑。
两人在泥地里缠斗,终于,林泽谦将他死死按在身下,拳头停在半空,而地上沈滕眼中狂怒之火,终于在对方压倒性的力量下渐渐熄灭。
此刻眼神,透出心服口服的颓然。
“我把指挥权全给你,只要能灭了那帮杂碎……”沈滕嘶声道,“我听你的。”
“好。”林泽谦再无多言。
“立刻安排,将我们牺牲的兄弟送回京。余事,从长计议。”
沈滕点头,再不反驳半个字。
翌日,林泽谦拨通了大哥林淮年的电话,讲述了战损。
电话那头,林淮年骂道:“沈腾个龟儿子,骄兵必败都不懂,当地军警是废柴吗?轮到他去逞匹夫之勇?妈的,老子想亲自锤死他。”
“哥,”林泽谦低声道,“现在,我需要你帮我联系本地最大的玉器商,他们收货必有渠道。只是……”他顿了顿,“风险太大,我怕无人敢沾手。”
林淮年沉默片刻:“有一个,我信他为人,热血刚正,敢作敢当。你不妨去找他。”他又补充道,“还有,这十个战士家里,我个人出钱,每户十万抚恤。哥帮不上别的,但钱出得起。”
十万?这对寻常军属,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多谢哥。”林泽谦终于流露一丝牵挂,“替我,给玉珠捎个平安。”
“嗯,放心,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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