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攻心
第五十二章 攻心
“棠儿。”
“那日在阮府花园……”萧景宴提及那场不堪回首的求婚，语气满是愧疚：“我愚不可及，竟用那般……那般混账的口吻与你说话。”
他微微吸了口气：
“如今我才真正明白，你想要的，从来不是一道圣旨，一个王妃之位的恩赏。
你想要的是一个能懂你奇思、敬你风骨、与你并肩看这天下的知己与爱人。”
“我心悦你。”
这四个字，他说得极慢：“不是因为任何剧本的安排，只因你是阮允棠。是那个会在绝境中寻出生路，在枷锁中开出自由之花的阮允棠。”
他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平等且珍重的邀请，不再是居高临下的给予：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走进你亲手书写的未来里。”
月光下，他的轮廓柔和，眼神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
阮允棠望着他。
她没有立刻去握他的手。
“其实最初，我不过只是想要携恩图报，我知道你是流落在民间的三皇子，想要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帮你，然后抱住你这个大腿来改写自己的命运。”
说着，阮允棠望向无尽的夜空。
“现在我明白了，其实能真正改变事情本质的只有自己，但是不可否认我确实让你的路走的更平坦些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现在他应该如剧本里那般。
“只是现在，殿下，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否是入你对我这般纯粹，所以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然而，这一次萧景宴却没有失望，没有害怕，对于最初的利用也没有生气，只见他浅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坚信一个事实。”
“嗯？”阮允棠不解。
“你确实是穿书而来。”这般的思想，太超前了。
萧景宴笑着又道：“我等你，棠儿，我等你真正对我敞开心扉的那天。”
而这边赫连、战的帐内。
“武力征服不了……那就让他们从内部崩塌。”
赫连、战嗓音沙哑：“去散播消息，就说萧景宴要将所有俘虏坑杀；说朝廷大军过后，要强征北境所有青壮，掠夺我们的女人和草场；说阮允棠那个妖女，要用北境人的血祭祀邪法。”
谣言迅速在北境蔓延。
一些本就摇摆的部落开始骚动，看向朝廷的目光重新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军营附近，甚至出现了零星的袭击和物资被劫事件。
根基，似乎在被动摇。
消息传回中军大帐，将领们义愤填膺，纷纷请战，要求镇压宵小，以儆效尤。
阮允棠却异常平静。
她听着将领们的激辩，目光落在帐外一片晴朗的天空上。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焦虑，会想着如何辟谣，如何应对系统的可能任务。
但现在，她心中只有一片澄澈。
辟谣？那是跟在造谣者身后疲于奔命。
她要做的，是创造一种新的事实，一种让谣言不攻自破的现实。
“殿下，诸位将军，”她起身：“赫连、战散播谣言，是想让我们陷入自证清白的泥潭，想离间我们与北境百姓。
我们若反应过激，岂不是正中下怀？”
萧景宴看着她：“你有何良策？”
阮允棠唇角微扬：
“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偏要过得更好，还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都受益。”
她提出了三项看似与军事无关、却直指人心的行动：
她下令，将部分伤势稳定并且愿意和亲人相见的俘虏移至专门设立的地方。
允许周边受战火波及的百姓，在特定时间前来探望。
起初，百姓们惴惴不安，但当他们真的看到自己的儿子、丈夫得到妥善救治，吃着和士兵一样的饭食，听着他们讲述在营中的遭遇……
那些坑杀、血祭的谣言不攻自破。
她还建议，在不影响正常操练的前提下，组织士兵小队，由当地向导带领，帮助被战火毁坏家园的村落清理废墟，搭建临时住所。
阮家商会的物资发挥了巨大作用，粮食、布匹、药材，源源不断运来，由士兵们亲手分发给需要的百姓。
其次她编写了几个歌谣。
她找来军中文书，教会了几个说书人和街头孩童。
很快，这些歌谣在北境的市集、村落传唱开来。
真相，以一种最朴素的方式，传遍人心。
效果可见完全的立竿见影。
北境的民心开始回暖。
看向军营的眼神不再是恐惧和戒备，而是带着感激与期盼。
甚至开始有百姓偷偷来到军营外，留下一些自家产的鸡蛋、野菜。
赫连、战发现，他精心散布的谣言非但没有动摇对方根基，反而让对方赢得了更多的支持。
他气得几乎吐血，完全无法理解。
这根本不是他剧本里该有的走向啊。
到底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
阮允棠脑海深处。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非逻辑行为介入！】
【目标行为：开放性医疗救助。分析：不符合‘对立’剧情核心，逻辑冲突！】
【目标行为：军民协同建设。分析：不符合‘压迫’剧情设定，逻辑冲突！】
【目标行为：民间舆论引导。分析：信息传播模式超出预估，无法归类！】
【重新定义失败……规则库无法匹配……核心逻辑受到冲击……】
【错误！错误！滋……啦……】
阮允棠清晰地感觉到系统濒临崩溃的边缘。
赫连、战军事上的连连失利，阮允棠一系列行动对民心的逆转，以及后勤补给线被萧景宴派出的精锐小队频频切断，使得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军队，如今如同被困的病兽，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阮允棠站在沙盘前：“殿下，赫连、战如今倚仗的，不过是他脑中那份不肯放弃的剧本信念，以及残存军队对天选之王的最后一丝幻想。摧毁这些，比刀剑更有效。”
萧景宴了然：“你想攻心？”
“是。”阮允棠点头。
在阮允棠的安排下，白天士兵轮番上阵，对着赫连、战军队的方向，齐声高喊：
“赫连、战，你今日众叛亲离。”
“赫连、战，你已被天书抛弃，你非天命所归。”
“负隅顽抗，死路一条，投降者免死。”
“看看你们的粮仓，还能撑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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