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撮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撮合

苏靖远见她险些露了口风，连忙上前一步，打断她的话，语气放得温和：“雪儿，你母亲托我照拂你，听说你被抓，我实在不放心，特意赶过来接你回去。”

苏如雪愣了愣，转瞬便明白过来，苏靖远是不想让她暴露燕国公主的身份。

她当即收敛神色，对着苏靖远拱手行礼，语气恭敬：“有劳王爷挂牵了。”

秦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心里已然有了数，这两人分明在刻意隐瞒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苏如雪的真实身份。

看来，苏如雪和苏靖远的关系，比他预想中还要密切得多。

苏靖远被秦川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头解释，说话时还特意往秦战雪那边瞟，像是怕她多想：“战雪，你别多想，雪儿绝对不是我的女儿，只是我一位故人之女，托我照拂，我才这般上心，我若有半句撒谎，天打五雷轰！”

秦战雪闻言，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罢便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拿起茶杯轻轻摩挲着杯沿，没再看他。

秦川见状，连忙打圆场，转头对着老黄笑道：“老黄，吩咐厨房上菜吧！今日难得靖远王过来，咱们好好叙一叙，喝两杯。”

一旁的苏如雪却满是纳闷，悄悄打量着苏靖远，她自小记事起，苏靖远对她的印象向来威严十足，对谁都带着几分疏离，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小心翼翼过？哪怕方才解释时，语气里都透着点讨好。

忽然，她猛地想起母亲曾跟她说过的话，十几年前，王叔曾与一个女子相爱，却不知因何缘故，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此后便一直未娶。

苏如雪的目光落在秦战雪身上，心里咯噔一下，恐怕，王叔当年爱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位吧？更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女子不仅是秦战雪，还是秦川的亲姑姑！

“都愣着干嘛？落座啊！”秦川见苏靖远还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盯着秦战雪，连忙开口催促。

苏靖远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语气都带着点慌乱的讨好：“好，好，这就坐！”说着便快步走到秦战雪身旁的位置，刚要坐下，又似是怕惹她不快，顿了顿将椅子往一边拉了拉，连动作都放轻了几分。

很快，饭菜便一一端上桌，席间气氛算不上热烈。

苏靖远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怎么动，目光几乎全程都落在秦战雪身上，看她夹菜，看她喝茶，连她偶尔皱眉的模样，都看得格外专注，仿佛桌上的珍馐美味，都不及她半分。

秦川看在眼里，悄悄放下筷子，拉了拉身旁苏如雪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起身：“苏姑娘，跟我来一下，让靖远王和我姑姑好好说说话。”说罢便带着苏如雪往外走，故意给两人留足了独处的空间。

秦川拽着苏如雪往外走，苏如雪虽满心不愿，脚步却被拉得踉跄，只能被他拖着往门口去。

刚走到门边，她猛地甩开秦川的手，怒目而视：“你拉我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

秦川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看傻子”的意味。

苏如雪当即炸了毛，活像只被惹恼的小兽，声音都拔高了些：“秦川！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人还是怎么着？”

“不然呢？”秦川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无奈，“你看不出来，我拉你出来，是为了给我姑姑和靖远王留单独相处的时间？咱俩总不能一直杵在里头当电灯泡吧？”

苏如雪愣了愣，转瞬便反应过来，脸颊悄悄红了些，没再反驳。

两人心照不宣，一人踮脚凑到门缝上方，一人弯腰盯着门缝下方，偷偷往屋里看，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屋内，随着秦川和苏如雪离开，只剩秦战雪与苏靖远两人，空气瞬间静了下来，谁都没先开口，只有茶杯里茶水轻轻晃荡的响声。

苏靖远攥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没忍住，起身走到秦战雪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急切：“战雪，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早知道你要等我这么久，早知道你夜夜对着画像流泪，当初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就算舍弃靖远王的身份，舍弃燕国的一切，我也要守着你。”

秦战雪浑身一僵，手腕被他攥得发烫，眼眶却先红了。

她猛地用力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冰冷：“苏靖远，你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十几年前你选择离开，就该知道，有些错过，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我秦战雪守着落风城，守着北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等你的女子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苏靖远没敢再上前，只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柔，“可我没忘，战雪，我从来没忘过你，这十几年，若是能再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我后悔了，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别把我推得太远，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他说着，眼底满是恳切，连语气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战雪看着他，想起这十几年的等待与思念，想起刚才他说“就算舍弃一切也要守着你”，刻意筑起的防线，终究还是破了个缺口。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砸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

苏靖远见状，心猛地一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见她没有躲闪，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秦战雪没再挣扎，两人紧紧着抱着，仿佛将十几年的委屈、思念与遗憾发泄出来。

门外，秦川看得激动，忍不住低呼一声：“抱上了！”话音刚落，扶着门框的手猛地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往前倒去，恰好将身下的苏如雪压在地上，慌乱中双手还不小心搂到了不该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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