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千人对二十万

他的声音很大，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了带头的，赵元也立刻拔刀出鞘，给自己壮胆：“我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我！”

薛烈、陈武等一众藩王纷纷抽出兵器，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摆出一副同仇敌忾、舍生取义的架势。只是那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暴露了他们内心的虚弱。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萧战忽然笑了。

那笑声起初还很低沉，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闷雷，接着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变成了响彻云霄的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与嘲弄，仿佛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二十万联军的脸上。一些前排的士兵甚至被这笑声震得心头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萧战，你笑什么？！”李靖色厉内荏地吼道。

笑声，戛然而止。

一瞬间，天地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下来。

萧战脸上的笑意收得干干净净，那双眸子冷得像数九寒冬里最深的冰潭，看得李靖等人心头一颤。

“我笑你们这群废物，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朝身后轻轻一挥。

“赵虎！”

“末将在！”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策马上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嗜血。

萧战连看都没再看那些藩王一眼，只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告诉他们，什么叫规矩。”

赵虎咧嘴一笑，等着下文。

萧战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无聊的语气说道：“带一千人，把这群挡路的废物清理干净。”

一千人？

整个战场，无论是城墙上的皇帝，还是城门外的二十万大军，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

李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血气直冲脑门。

一千人，对二十万？

这不是打仗，这是羞辱！这是赤裸裸地告诉他们，你们二十万人，在我眼里，连屁都不是！

“弟兄们！都听清楚了！”赵元也反应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挥舞着弯刀尖叫，“咱们这么多人，他就一千！怕个鸟！给老子冲！”

然而，没等他们这边混乱地组织起冲锋，玄甲军动了。

赵虎兴奋地一挥手，身后千骑应声而出。

没有战鼓，没有呐喊。

只有一千匹战马同时迈开步子，马蹄落地的声音整齐得像是同一个节拍，从缓步到加速，铁蹄砸在地面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黑色铁流。

“放箭！快放箭！”李靖的声音都变了调。

后方弓箭手仓促拉弓，一片箭雨稀稀拉拉地升空，又倾泻而下。

然而，那些箭矢射在玄甲军厚重的铠甲上，只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脆响，连个白印都难以留下，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弹飞。

玄甲骑兵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反而更快了！

“挡住！举盾！长矛手！快挡住他们！”

藩王联军前排的士兵们惊恐地吼叫着，将简陋的木盾顶在身前，试图组成一道脆弱的防线。

下一秒，黑色的铁流撞了上来。

轰！

那声音，不像两军交锋，更像是一柄烧红的铁锥，捅进了一大块牛油里。

最前排的士兵连惨叫都来得及发出，就被连人带盾撞得粉碎，骨骼断裂的脆响被马蹄声彻底淹没。盾牌像纸片一样裂开，长矛像麦秆一样折断。

赵虎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只是一个简单的平举前刺，就将一名试图反抗的敌军将领连人带甲串了起来。他甚至没费力去拔枪，而是任由那具尸体挂在枪上，借着马力向前横扫。

“噗——！”

长枪带着尸体，像一根恐怖的狼牙棒，瞬间扫飞了七八个士兵，带起一片血雾和残肢。

他身后的千骑紧紧跟着，以他为锋矢，组成一个完美的锥形阵，没有丝毫散乱，就这么硬生生地凿穿了藩王联军的阵列。

“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惨叫声和哭喊声终于响彻云霄，藩王联军的阵脚瞬间大乱。所谓二十万大军，在这一千人的铁蹄下，如同沙滩上堆砌的城堡，一冲即垮。

李靖、赵元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道黑色的细线，在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军中肆意穿行，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留下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

李靖下意识地扭头，视线穿过混乱的战场，死死盯住那个依旧端坐在马背上的男人。

萧战，连刀都未出鞘。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远远地望了过来。

然后，他抬起手，捂住嘴，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一个哈欠。

李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那是轻蔑，是无视，是根本没把他们二十万人放在眼里的极致羞辱！

“王爷！快撤！顶不住了！”

亲兵拼命扯着他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靖哪还顾得上什么脸面，猛地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就往后跑。

“撤！都给老子撤！”

他这一跑，本就岌岌可危的阵线彻底崩了。

二十万大军，被一千骑兵冲得丢盔弃甲，兵器扔了一地，旗帜倒得东倒西歪。无数士兵在逃亡中被自己人踩踏，哭爹喊娘的声音响彻云霄。

赵虎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手中的长枪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他甚至懒得去做什么精妙的枪法，只是简单地冲刺、横扫。

每一击，都带走一片生命。

他还有闲心扯着嗓子大吼：“就这？就这点本事也敢拦我家将军的路？谁给你们的胆子！”

喊完，他一枪将一个跑得慢的藩王亲兵挑飞，那亲兵身上的华丽铠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泥地里。

城楼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扶着墙垛，身体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这……这就是萧战的兵？”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旁边的李公公更是面无血色，嘴唇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千人，对二十万。

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把对面打得全线溃败？

这不是军队，这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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