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定有筹码

坐进自己的车里，王永明没敢立刻发动车子，而是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口气。

他下意识摸了摸车内的扶手，座椅缝隙。

夏振海偶尔会坐他的车，保不齐在车里也动了手脚。

他不敢冒险，一路开着车，全程没敢碰手机，直到车子驶进自己居住的小区，停在楼下，确认四周没人盯梢，才快步上楼。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王永明反锁了两道锁，又拉上了窗帘，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再次找到林辰的号码，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永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慌，“林辰……是我，王永明！”

“我知道，说吧，情况怎么样？”林辰的声音依旧沉稳，让王永明莫名安定了几分。

“我今天就随便翻了几下旧文件，夏振海立刻就找我了！”王永明语速飞快，“我怀疑他在我办公室装了监控，一直盯着我！他还让我搬去酒店跟他住，说是方便处理工作，可我知道，他就是想把我软禁起来！”

“你看，我早就说了，他对你根本不是看重，是别有企图。”林辰自信一笑，“如果真把你当自己人，怎么会偷偷监视你？又怎么会急着把你绑在身边，不让你自由行动？”

“是是是！你说得对！”王永明连连应声，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可现在怎么办？那些违规文件的副本都在公司的文件柜里，我没机会拿出来！”

“要是拿不到证据，就算我跑了，夏振海也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头上，到时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别急，没那么严重。”林辰安抚道，“夏振海既然非要把你留在身边，就说明光靠那些文件，根本定不了你的罪。”

“你只是执行者，不是决策者，所有事情的核心都在夏振海身上。他就算往你身上泼脏水，只要你不承认，再反过来指证他，未必不能把他拉下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所以夏振海肯定还有后招，他要让你不得不心甘情愿替他顶罪。你仔细想想，他手里有没有能威胁你的东西？比如……你有孩子吗？”

“没有！”王永明立刻摇头，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我都快四十了，一直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那父母呢？或者兄弟姐妹，亲戚之类的？”林辰又问。

王永明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别提了，我早就跟那对只知道吸血的父母断绝关系了。他们眼里只有我弟弟，我在他们那里连条狗都不如！”

“夏振海就算找到他们，也威胁不到我。”

“那就奇怪了……”林辰沉吟，“夏振海既然敢把这么多脏事交给你做，又笃定能让你顶罪，手里肯定有拿捏你的把柄。”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被你忽略的地方？比如你以前是不是犯过什么事，被他知道了？或者你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特别在意的人，被他攥在了手里？”

王永明皱紧眉头，使劲回想。

他这辈子过得浑浑噩噩，年轻时跟人打过架，工作后为了升职也耍过些小聪明，但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不上什么把柄。

至于在乎的人……他孑然一身，在这个城市里无亲无故，除了工作，似乎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想不起来……”王永明的声音带着几分茫然，“我真的没什么能被他威胁的啊！他到底想靠什么让我心甘情愿替他顶罪？”

电话那头的林辰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可能没有，夏振海这种人，做事向来留后手，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再仔细想想，最近几年，夏振海有没有对你格外关照过？比如给你安排过什么特殊的福利，或者帮你解决过什么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特殊福利？

麻烦？

王永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

三年前，他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被人堵在公司楼下讨债，是夏振海突然出现，替他还了几十万的欠款。

当时他还感激涕零，觉得夏振海是真的看重他，可现在想来，那笔欠款的数额不算特别大，以他当时的工资，再加上东拼西凑，未必还不上。

夏振海为什么会那么痛快地帮他还钱？

而且自那以后，就开始让他接触公司的核心财务，让他签署那些违规文件。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夏振海就已经在给他下套了？

“肯定是这样。”林辰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你仔细回想，这件事前后还涉及到什么人？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帮你还债的高利贷是谁介绍的？有没有人刻意引诱你赌博？”

王永明皱紧眉头，努力在记忆里搜寻，“我当时已经在夏振海公司做小职员了，赌博是跟几个朋友玩起来的，后来越陷越深。”

“至于高利贷，是其中一个朋友介绍的，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他了。”他语气多了几分苦涩：“还有就是，因为赌博和欠债的事，我当时的女朋友也跟我分手了，从那之后就断了联系。”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林辰立刻追问。

“李雪。”王永明脱口而出，“她当时跟我在一个城市，分手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好，我知道了。”林辰沉声道，“你现在别着急，夏振海暂时动不了你。你得想办法先脱离他的控制，最好能让自己受伤住院，这样他就没办法逼你去酒店，也没法就近监视你。”

“住院？”王永明愣了一下，“什么程度的伤才能住院，还不引起他怀疑？”

“你自己琢磨，得做得逼真点。”林辰叮嘱道，“另外，暂时别跟我频繁联系，避免被夏振海察觉。我会先调查你前女友的事，有消息了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王永明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反复琢磨林辰的话。

受伤住院……

他身体向来硬朗，没什么旧疾，总不能真把自己弄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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