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必定终生悔恨
“嗯？”
望舒顿时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横扫上古、威震万界的兽皇神逆，怎会变得如此……惫懒？
面对昔日宿敌，竟连一丝战意都提不起来？
“姐姐，看来你已忆起一切了。”
女娲缓步上前，含笑说道。
“但你应该察觉到了，这里并非你们那个时代，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就连昔日的兽皇神逆，也早已褪去戾气，无意再涉纷争。”
“你与他虽有旧怨，如今却不必再延续仇恨。”
“这……”
望舒闻言，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后，她低声问道：
“此地究竟为何处？”
“为何我会与神逆一同出现在这里？”
“这你就得去问兽皇大人了。”女娲笑道，“它才真正知晓前因后果。我们其实也不甚明了。”
望舒眉头微蹙，最终将目光投向神逆，沉声问道：“神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我为何会在此地？”
神逆斜睨她一眼，随即以神魂传音，悄然送出一段话。
望舒听罢，脸上骤然浮现惊骇之色，神色变幻不定，显然神逆所言非同小可。
传音一毕，神逆便不再理会她，惬意地翻过身，继续沐浴在阳光下，怡然自得。
“三位妹妹，请务必替我隐瞒——我已恢复记忆之事，切莫让那位大能知晓。”
许久之后，望舒凝视着女娲、后土与九凤，语气恳切。
“我愿留在此地，从此过些平静日子。”
“我本是应劫之人。”
“侥幸躲过一次量劫，再也不愿涉足其中。”
“放心吧，我们定会为姐姐守口如瓶。”
女娲温柔一笑。
望舒做出这般选择，并不出她们所料。
正如她自己所言，她与神逆，皆是命定劫数之人。
若非夜枫将他们“钓”来此地，恐怕早已在量劫中化为虚无。
能追随夜枫这等存在，实乃天大幸事。
试看羲和、常曦，皆执掌太阴太阳，调和天地阴阳，终究难逃天道吞噬，尽数陨落？
也只有在此地，才能避开天道的窥视，逃脱量劫带来的因果牵连。
“你们在聊些什么？”
“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这时，夜枫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两条龙鱼，还有一只七彩神鸾。
“我们正在帮这位姐姐寻找她的记忆，可惜至今仍无头绪！”女娲笑着说道。
“这位姐姐决定暂时先在这里住下！”
“这样也好。”夜枫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反正我这儿还有空屋子。”
“你们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准备做饭。”
说着，夜枫摆好烧烤架，开始生火烤制食材。
九凤则在一旁，向后土、女娲与望舒介绍夜枫居所中的种种奇异之处。
当她们的目光落在那两座巨大的磨盘上时，三人皆是神色大变。
尤其是望舒——她刚刚历经了一场几乎毁灭万界的可怕量劫，可此刻面对这磨盘，竟察觉其上弥漫的毁灭气息，竟比凶兽量劫更为恐怖！
仅是下方那一块磨盘，便足以在一瞬之间碾碎无数大千世界。
“这是何等法宝？为何蕴含如此惊人的毁灭之力？”后土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出声发问。
“据我推测，这应是神之墓中那天道为毁灭世界而炼制的‘灭世磨盘’，又名‘磨世大盘’。”九凤神情肃然，郑重回答。
“什么？”
“天道用来毁灭世界的磨盘？”
“天道为何要毁灭世界？”
“还专门炼制这般可怕的器物？”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九凤，你去过那里吗？
后土、女娲与望舒三人皆心神震荡，难以平静。
“我师尊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掌御诸多位面世界。”九凤缓缓开口。
“那些世界虽不及洪荒强盛，却也各有玄妙非凡之处。”
“而这‘神之墓’，便是其中之一。”
“在那个世界里，天道因私欲作祟，每隔一段岁月便会降下灾劫，将整个世界彻底覆灭，屠尽众生，汲取生灵精华以滋养己身。”
“随后重开天地，重新孕育生命，待世界再度昌盛，便再次收割。”
“如此循环往复，只为满足一己之欲。”
“说得直白些，就如同凡间的养猪之举。”
“养肥了便宰杀，用以补益自身。”
“那‘磨世大盘’，正是那天道为毁灭世界所铸的至强法器。”
“犹如屠夫手中的杀猪刀一般。”
“什么？”
此言一出，后土、女娲与望舒皆惊得失语。
竟还有如此天道？
将天地万物视为牲畜，养壮之后尽数屠戮，只为壮大己身？
她们脊背发凉，冷汗悄然渗出。
女娲更是心头一颤，涌起一阵深切的羞惭——她曾意图收割人族气运，不也正是如此行径？
虽未至于赶尽杀绝，但本质何其相似？
“那……那个世界，后来怎样了？”
后土忍不住追问。
“曾被毁灭数次。然而那方世界中有无数惊才绝艳的强者，他们不肯屈服于天道的暴虐，不甘如牲畜般被圈养、被屠戮，于是奋起抗争，逆伐苍天。”
“他们谋划万载，洒尽热血，最终斩杀了那天道。”
“此后，一个新的、绝对无私的天道应运而生。”
九凤语气低沉，却带着敬意。
“这……”
三人闻言久久无言，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仅凭这几句话，她们便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壮烈画卷——
因天道自私，欲毁世界；群雄并起，舍生忘死，共赴天路，挥剑问天，终斩天道于绝巅！
那是何等悲壮的史诗？那是何等动人心魄的传奇？
“九凤，你是如何进入那个世界的？”
“我们……也能去吗？”
后土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忍不住问道。
“我听说，只要听他讲故事，元神便可被带入那个世界。”女娲接话道。
她早已暗中查探过分教许久，对许多隐秘已有所了解。
“其实也不必非要听我师父亲口讲述。”九凤微微一笑。
“师父已将那些故事写成小说，只要阅读其文，元神同样可以踏入那个世界。”
“我和猪刚鬣是通过阅读小说，让元神进入那个世界，才得以学到那些道法与神通的！”
“偶尔运气好，还能从里面带出一些法宝兵器呢！”
“我这柄兵器，名叫‘独孤’，应该就是出自神墓之中那位名为独孤败天的至强存在的佩兵！”
“不过……这是师父赐予我的，并非我自己取出来的。”
“现在只要看小说就能做到？”
后土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那……那些小说在哪儿？”
“我们现在能看看吗？”
“这得去问师父。”九凤说道。
“但师父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姐姐如今可是我师娘了！”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往后这道场里的一切，姐姐您都能做主呢！”
“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后土佯怒地伸手拧了一下九凤的耳朵。
“哎哟喂，姐姐这是有了夫君就忘了妹妹啊——重色轻友哟！”
九凤笑着闪身躲开，咯咯直笑，闹作一团。
“你们在说什么呢？”
“笑得这么开心？”
这时夜枫走了过来，见她们嬉闹不休，不禁开口询问。
“没什么，我们只是想看看你写下的那些小说。”
后土略带羞涩地答道。
“想看小说？就在那边书房里，自己去拿就好。”
“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别客气！”
夜枫随意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后土听到这话，脸颊顿时泛起红晕。
难道……她真的已经算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吗？
“不过先吃饭吧，等吃完再看也不迟。”
夜枫又补充了一句。
“好。”
后土轻轻点头，随即带着几位女子跟随夜枫走向烧烤架旁。
见到那豪华无比的烧烤架，几人再度震惊不已。
这也太奢侈了吧？竟然用这种等级的法宝兵器来当烤架？
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强者！
她们视为至宝的东西，在夜枫手中竟成了日常炊具！
当女娲与九凤看到夜枫端上食物时，双目顿时放光，甚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后土和望舒见状皆是一怔：女娲可是天道圣人，九凤亦为大巫之尊，怎会因凡间吃食而如此失态？
即便食材非凡，但对于她们这等存在而言，何物未曾见识？
寻常滋补之物，反倒因沾染烟火浊气，易污躯体与魂灵。
为何竟让她们这般动容？
可当夜枫将食物分予众人，她们浅尝几口之后，眼中立刻焕发出光彩。
这滋味……怎能如此绝妙？
谁说尘世饮食会玷污身心？
她们食用之后，只觉神魂清明，气血充盈，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得到了极大温养。
更奇妙的是，因体验人间烟火之味，心境竟也有所顿悟与升华。
“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是大佬，做什么都出类拔萃！”
“不过是世俗菜肴，竟能烹制出如此境界！”
餐毕，四女仍觉意犹未尽。
以她们的修为，无论吃多少都不会饱胀，更不会增脂。
若能再多享用一些，那便更好了。
“那个……公子……”
望舒用餐完毕后起身，微微向夜枫施了一礼，低声说道：
“我目前失忆寄居于此，承蒙公子收留照料，不敢长久白白受恩。”
“因此我想自愿成为公子的侍女，侍奉左右，还请公子不弃！”
此言一出，后土、女娲与九凤皆为之一震。
望舒竟愿屈身为侍女？
这未免太过折损身份了吧？
可转念一想，门口那只懒洋洋趴着、刚啃完烤肉的兽皇神逆——那可是上古时代威震万界的凶兽之皇，如今还不是甘愿做夜枫的看门灵宠？
既然神逆都能如此，望舒又何妨？
虽然她们尚不清楚夜枫的真实来历，但在她们心中，此人实力或许已超越鸿钧，乃至凌驾于天道之上。
能为这等存在执役侍奉，似乎……也并非耻辱之事。
后土此刻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庆幸，庆幸自己能成为夜枫的道侣。
连望舒这等上古女神都甘愿为夜枫侍奉左右，她即便身为地道圣人，地位远超望舒，可与夜枫结为道侣，依旧像是攀上了高枝。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一场了断因果的交换，彼此各取所需。然而如今看来，分明是自己占尽了便宜！
“……原来如此！”
“倒也可以。”
夜枫歪头略作思忖，随即点头应允。
他自然明白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望舒在尚未恢复记忆之前，暂且做他的侍女，料理些杂务，住在此处也能更加安心自在。
“多谢公子收留！”
望舒见夜枫答应，顿时面露欣喜，连忙再次向夜枫行礼致谢。
方才她与神力沟通时，已然察觉到夜枫的深不可测，明白今后若能留在他身边，便再也不必担忧量劫降临，无需惧怕天道追责，从此安稳无忧。
哪怕每日无所事事，也能不断获得晋升的机缘。
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必定终生悔恨。
望舒本就身负重伤，又分出羲和、常羲两位化身，如今实力不过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
想要重返巅峰几乎无望，若再被天道察觉踪迹，恐怕顷刻间就会被量劫抹除，毫无还手之力。
唯有依附夜枫，才是她唯一且最佳的出路。
“公子，这些我来收拾吧！”
望舒主动上前，帮夜枫整理烤架与厨具。
“我也来搭把手！”
九凤也快步走上前去。
“好。”
夜枫微微颔首，便悠然坐在一旁。
既然有了弟子与侍女，那他也该享受享受了。
做饭一事必须亲力亲为，毕竟他不放心别人做出的味道是否合口。
但其余事务，自有弟子和侍女代劳，倒是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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