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肉身必将衰败
“这洪荒，竟已沦落至此？”
“人族竟妄图立人道，与天道抗衡？”
“其胆魄之盛，竟胜我昔日巫妖二族！”
“说到底，当年我巫妖一族实属愚钝，懵懂无知间被人操纵，沦为应劫的棋子！”
“若当初亦能如人族这般清醒果决，何至于落得那般结局……”
后土轻叹，心中万般感慨。
“一旦人道成形，未来必可与天道分庭抗礼，鼎足而立！”
“我的地道本也该如此，可惜遭鸿钧算计，被永困于幽冥之地！”
“不知我是否有缘，能从地府脱身而出？”
“九凤离去已久，她可曾寻得重振巫族的契机？”
此时，洪荒大地上，一道身着五彩宫装的女子御风而行，正是大巫九凤。
“血海分教所传的肉身修炼之法，加上青龙关授出的圣皇大气功，皆是我巫族极为契合的修行之道！”
“倘若全族皆修此法，复兴巫族指日可待！”
“可惜，二者皆非完整传承，唯有寻到那牛栏山分教，方能得到真正圆满之法！”九凤凭借从金蝉子与蚊道人处暗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一路追寻牛栏山分教的踪迹。
虽二人严守机密，不愿透露半分，却架不住他们蠢笨——九凤假意侍奉左右，奉茶递水之间，轻易捕捉诸多破绽，拼凑出不少线索。
她已踏遍多地，可惜始终未能觅得牛栏山所在。
心中不免失落。
这一场洪荒量劫，远超众仙预料，天地动荡，乱局空前。
正乃我巫族崛起千载难逢之机！
忽然，前方飘来一股浓郁烤香。
“嗯？”
“烤肉？”
“怎么回事？”
“此处荒无人烟，怎会有此香气？”
“咦？是幻阵？”
“如此粗浅的幻术……是谁隐居于此？”
“不过，这肉香倒是诱人，不妨下去一看，顺便探问一番，或许能探得牛栏山分教的消息。”
心念一定，九凤便翩然降落。
她来到幻阵边缘，略一探查，轻易便破阵而入。
只见内里别有洞天：一方田园错落有致，木屋简朴却不失雅致，篱笆围院，田中瓜果繁茂，果树成行。
院前溪流蜿蜒，两岸野花盛开，幽香浮动，沁人心脾。
院外空地上，一名青年正架起火炉，炉上一条赤红大鱼正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那香味，正是由此而来。
“这……这味道……”
九凤鼻尖一颤，心头猛然一震。
她身为上古大巫，曾猎龙为食，对真龙血肉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此刻她终于忆起——炉上所烤，赫然是一条血脉纯正的真龙！
唯有真龙之肉，才会有此异香！
“这……这青年究竟是何来历？他从何处得来如此纯血真龙？”
“当今天下，真龙近乎绝迹，血脉最纯者莫过于四海龙王，可他们的血统，尚不及这烤鱼分毫！”
九凤内心掀起滔天波澜。
眼前一切太过离奇，令她脊背生寒。
“咦！？”
那青年此时察觉有人闯入，回头一望，脸上顿时浮现惊异之色。
“又一个外人进来了？”
“而且还是位美人？”
他缓缓起身，脸上浮现出温和笑意，朝她走来。
“你是迷路才进来的吗？”
“我……我……”
九凤闻言，顿时语塞，慌忙点头。
对方的身份极可能高不可测，若被误会是故意窥探道场，恐怕会惹上滔天大祸。
“不必紧张，我并非恶人，此处也非险恶之所！”
这青年正是隐居于此的夜枫。
他以为九凤是附近村落的女子，误入幻阵，久不得出，最终阴差阳错来到此地，早已惊惶失措，故而出言安抚。
“看你神色疲惫，想必也饿了，来，先坐下吃些东西吧！”
夜枫热情地招呼她靠近。
九凤见他态度亲切，不禁微微一怔。
心中迟疑：是否该迅速离开？
纵然他说此地无险，她却难以轻信。
能将真龙烤作食物的人，怎会是寻常之辈？
可她又觉得，此地或许藏有机缘，若贸然离去，恐错失良机。
如今封神量劫纷乱不堪，出现一位世外高人也并不稀奇。
况且她正寻那牛栏山分教，或可借此机会打听一二。
于是她轻轻点头，缓步上前。
“多谢前辈！”
“坐下吧。”
夜枫随手递过一个木墩让她落座，随即朝内唤了一声。
“猪刚鬣，出来用饭了！”
“是，师父！”
片刻之后，一道魁梧身影自内走出，周身妖气汹涌，气势逼人。
九凤一见，心头猛然一震。
大罗金仙？
而且似乎已至大罗金仙巅峰？
此地果然非同凡响！
夜枫见她神情惊愕，只当是被猪刚鬣狰狞外表吓到，便笑着解释：
“姑娘莫怕，这猪刚鬣尚未成形完全，虽为妖类，却心性纯良，从不伤人！”
九凤听罢，嘴角不由抽搐——这也叫“小妖”？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位猪刚鬣，实力恐怕不下于上古妖族十大妖圣。
猪刚鬣走近后，目光扫过九凤，也是一愣。
在上古年间，他虽只是威末的先天生灵，却也曾远远见过巫族赫赫有名的大巫——九凤。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震惊万分，却未多言，默默坐在夜枫身旁，准备进食。
有师父在，这些事轮不到他插嘴。
师父既未点破，必有深意。
九凤与猪刚鬣各自心怀异思，皆沉默落座。此时夜枫已撕下两块鲜嫩鱼肉，分别递予二人。
九凤接过鱼肉，略一迟疑。见猪刚鬣大口吞咽，连骨都不剩，她也不再犹豫，张口将那龙鱼肉尽数吞下。
“果然绝味，比当年所食更为纯粹！”
她心中暗叹。
这些年她藏身地府，因缺乏强横血食，肉身精气早已亏损严重。
巫族专修体魄，唯有吞食强大生灵的血肉，方能滋养己身。
否则长久下去，肉身必将衰败！
如今得此龙鱼滋补，体内元气瞬间恢复大半。
见猪刚鬣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她亦效仿，将整根龙骨嚼碎咽下——真龙之骨，本就是无上珍宝。
食毕，她抬眼望去，却见猪刚鬣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枫手中的鱼肉，眼神明亮。
这头猪妖竟如此贪嘴，还想再要？
然而下一刻，夜枫却将一块鱼肉抛向门口一只小黑狗。
猪刚鬣立刻收起渴望之色，巴巴地望着小黑狗进食。
待那小狗吃完，他猛地伸手，一把抢过鱼骨，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
“这……”
目睹这一幕，九凤整个人都怔住了。
世间竟有这般行事方式？
更让她震惊的是，夜枫居然将那珍贵无比的鱼龙肉赐给一只小黑狗享用，简直是糟蹋至宝！
这小黑狗也未免太过幸运了。
可当她再度凝神细看那只小黑狗时，忽然全身一震，寒毛倒竖。
“怎么回事？”
“这……这哪里是什么小黑狗？”
“这是上古兽皇——神逆！”
“天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何传说中的上古兽皇神逆，竟在此地做一只守门犬？”
“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刹那间，九凤心头翻涌万千思绪，拼命回想洪荒之中哪位大能具备如此通天手段。
然而思来想去，竟无一人能与眼前景象对应！
除非是执掌天道的鸿钧老祖。
但眼前的青年绝不可能是鸿钧！
“不对，还有一人！”
突然，九凤脑海中灵光一闪。
如今的洪荒，不正有一位神秘强者搅得天地动荡、万族不安吗？
“前辈，请问……您可是世外高人？”
“弟子一心求道，渴望拜师学艺，不知您是否愿意收下我这个资质平庸之人？”
九凤心潮澎湃，语气恭敬至极，诚恳叩请。
“嗯？”
夜枫闻言，微微一怔。
“你是专程进山来拜师的？”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自己这处山野之地极为偏僻，若非真心寻师问道之辈，根本不会踏足此处。
他尚不知要在此隐居多久，平日里只有一只小黑狗和一头猪作伴，实在有些寂寥。
若能有个如这般美貌聪慧的女子留在身边，倒也能解解闷，打发些光阴。
“看来你已知晓我的身份。”
“你能来到此处，便是与我有缘。”
“罢了，我便收你为徒吧。”
“多谢师父！”
九凤立刻跪伏于地，激动难抑。
她心中狂喜不已，没想到自己竟能因缘际会，误入传说中的牛栏山道场，得见那位惊动整个洪荒的神秘存在。
“你既入我门下，须当明悟，我乃截教传人，此地为截教支脉，今后你亦为截教弟子，当恪守截教教义……”
夜枫庄重地为九凤举行入门仪式。
而听到这些话语，九凤心中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
果然没错！这里正是那传闻中逆乱乾坤、挑战天道的牛栏山分教！
眼前这位看似寻常天仙的青年，正是那位培养出无数巅峰强者的幕后主宰！
她终于抵达此地，巫族复兴的大业，有望实现了！
“弟子定当谨遵师尊教诲，不敢有违！”
九凤语气真挚，字字铿锵。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中弟子了。”
“来，先吃些饭后果品，熟悉一下环境。过两日，我再正式传你修行之法。”
话音刚落，猪刚鬣连忙端来果盘与三杯清茶。
九凤眼疾手快，立即捧起一杯茶，恭敬奉上。
“师父，请用茶。”
“好。”
夜枫点头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这女弟子倒是机灵懂事！
“好了，你也多吃些果子，味道不错，还能助你提升修为。”
“正好为你打好根基。”
在夜枫看来，九凤不过是个普通少女，修行之初，略进些灵果最是适宜。
他这些果子，虽不算顶级，但也确属灵果范畴，凡人服之必有所益。
“是！”
九凤应声答道，随手取过一枚杏子吞下。
刹那间，两股风雷法则在其体内轰然爆发！
“这……这是传说中的十大先天灵根之一——仙杏？服之可凝练风雷法则？”
九凤当场呆立，难以置信。
“来，多食几枚！”
“整整一盘呢，不吃岂不浪费？”
见九凤仅吃一颗便如此惊讶，夜枫愈发认定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普通女子，未曾享用过真正灵物。
“这……”
九凤几乎傻眼。
这也太奢侈了吧？
这种稀世罕见的先天灵根，竟被当作寻常果品随意堆满一盘任人食用？
难怪那些截教分支的弟子，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达到这般境界。
每日享用这些珍品，若还不变强才真是怪事！
她愈发庆幸自己有幸来到此地，拜入夜枫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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