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唯利是图
“不如共赴师前，请老师止步悬崖，莫再因一己私欲，禁锢整个洪荒！”
“唯有放开洪荒天地，方能助天道昌盛不息！”
“放肆！”
太上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通天，你已入魔障！”
“竟敢妄议老师？”
“老师已降法旨于我，命我拨正洪荒大势！”
“既然你执迷不悔，那便休怪无情——唯有一并镇压，以正天规！”
话音未落，太上眸光如刃，森寒冷酷，浩瀚天道法则再度翻涌而起。
不死火山之巅，风云变色，天地失序。
无数天道规则显化苍穹，雷霆狂舞，仿若末日降临，洪荒世界几欲崩裂。
此时的太上，已臻太上忘情、太上无情之境。
其心无悲喜，眼中无亲疏，宛若一段冰冷程序，唯一执念便是维系天道秩序。
某种意义上而言，太上的“无为”，实则与天道的“无情”同源共质。
皆是极端冷漠，唯利是图。
这也正是鸿钧择其为首席弟子的根本原因。
表面看来，鸿钧似更宠爱三弟子通天，实则心中最重者乃大弟子太上，其次则是二弟子元始。
大弟子太上所修无为之道，正合天道至理，二者相辅相成；
二弟子元始阐释天道、顺从天意，唯师命是从，自然深得欢心；
唯有三弟子通天桀骜难驯，执意截取天道一线生机予洪荒万灵，此举无异于逆天而行。
鸿钧岂会真心喜爱？
为何赐予通天诛仙四剑，而非其他至宝？
只因那诛仙四剑与阵图，本源于魔祖罗喉。
而罗喉，正是天道对立之影，量劫中的反角，注定被清算的存在。
鸿钧之意，正是要将通天塑造成第二个罗喉，待其掀起大劫之后，再行诛灭。
借此平息洪荒劫数，稳固天道权柄。
通天仰望高空，只见太极图盘旋飞舞，天道法则汇聚如海，脸色凝重至极。
显然，鸿钧已赋予太上更高权限，其所掌控的天道之力，已是自己的十倍之多。
纵使他手握杀伐第一的诛仙四剑，亦难以抗衡。
“你们速退，我来拦他！”
通天上前一步，神色平静地对孔宣与元凤开口。
身为截教之主，在此危急时刻，自当由他挺身而出，护佑弟子先行撤离。
“弟子孔宣，参见教主！”
孔宣当即向通天教主躬身行礼。
牛栏山分教诸多弟子甚至不知通天教主何许人也，但孔宣却完全不同。
“此刻无需多礼，眼下局势远非你等所能应对！”
“速速离去！”
通天教主挥袖沉声说道。
“教主，可否赐下一滴您的精血？”
孔宣忽然开口请求。
“你要做什么？”
通天闻言，眉头微蹙，心中不解其意。
“若有教主一滴精血，今日之劫，便可轻易化解。”
孔宣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莫测笑意，并未明言其中玄机。
通天凝视天际——太上所凝聚的至高天道法则正压落而下，纵使他倾尽全力，亦难抗衡。
截教门人素来手段诡秘，底牌无数，孔宣既如此说，或许真有妙法在手。
于是，通天反握诛仙剑，划破指尖，轻轻一点，一滴璀璨精血缓缓飞出，落于孔宣掌心。
他倒要看看，这一滴血，究竟能掀起何等风云。
孔宣接过精血，执于手中，刹那间，无上法则环绕周身，天地共鸣。
漫天霞光冲霄而起，染红诸天万界。
在这辉煌光芒之中，一道身影徐徐浮现于孔宣身前。
起初模糊不清，轮廓朦胧，连面目都难以辨认，仅具人形。
然而转瞬之间，那身影愈发清晰，终化作一位黑袍猎猎、长发狂舞、眼神凌厉、杀气凛然的道人。
“什么？！”
洪荒之中无数大能猛然站起，失声惊呼，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满脸骇然，难以置信。
通天本人更是如遭雷击，僵立原地，连诛仙四剑几乎脱手坠地。
“拜见通天道友。”
那道身影望着通天，轻施一礼。
“贫道亦是通天。”
“这……”
“怎么可能？！”
“两个通天？！”
“怎么回事？！”
“莫非这是通天圣人的三尸化身？”
“不像！分明是孔宣以教主精血所化！”
“可这并非寻常分身，而是……一具真身！”
“与本尊毫无二致！”
“这……这也太过骇人！”
“究竟是何等道法？！”
“竟能凭空凝出一尊圣人真身！”
“难道说……元凤也是这般被化出来的？”
“嘶——”
“怪不得！我早疑心元凤已陨，怎会复生！”
“原来并非复活，而是被孔宣以术法再现！”
“但这等手段未免太可怕了！竟能重现上古三族之首，再现天道圣人？！”
“这还让别人如何争锋？！”
女子学院之内。
镇元子等四位准圣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
世间竟有如此逆天神通？
简直是所向披靡！
“哈哈，我本为飞禽一族！”
“即刻便去投奔不死火山分教！”
鲲鹏仰天大笑，满面得意。
“我定要习得此等无上法门！”
“就凭你干过的那些勾当，若真露了原形，人家会收你？”
镇元子冷笑摇头，满脸不屑。
“不把你轰出门外就算仁慈了。”
“那我就化作一只麻雀。”鲲鹏冷哼一声。
“总之，这门神通我一定要学到！”
“那我们也能变！”冥河顿时眼前一亮。
“我化作燕子！”
“我化作公麻雀。”镇元子淡淡接道。
噗！
西王母当场喷茶！
天空中的太上亦是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等神通……未免太过逆乱乾坤！
他距此极近，感应清晰无比——眼前这道“通天”，无论是气息、道韵，还是法则波动，竟与本尊全无差别！
只用一滴精血便能凝聚出一位天道圣人，若将来他接连化出数十个通天，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人还有何立足之地？
“这分教究竟源自何处？”
“此等神通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不过此术应当有限制，并非可以无穷无尽地复制强者。”
太上此刻杀意更盛，心中已然决断：今日必要将凤凰一族彻底覆灭。
否则，任由此截教分支继续壮大，恐怕连天道本身也将失去制约之力。
轰隆隆……
太极图于苍穹之上骤然扩张，急速旋转，引动万万千千的神雷汇聚而来，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刹那间，场上所有人——包括通天教主在内——尽数被卷入其中。
面对太上的猛烈攻势，通天教主微微抬头，目光掠过天空，随即望向身旁的那一道真身。
二者仿佛心意相通，无需言语。
“诛仙剑阵！”
通天教主本体一声怒喝，当即祭出毕生最强之阵。
诛仙剑阵，乃通天教主最为核心的依仗，最为凌厉的杀伐手段。
此阵传承自远古魔祖罗喉，专司杀戮，被誉为天道之下第一杀阵，威力绝伦，素有“非四圣不可破”之说。
昔日鸿钧道祖唯有联合阴阳老祖、乾坤老祖与杨眉大仙合力，方能压制魔祖罗喉所布之诛仙剑阵。
其威能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而今太上所掌控的天道法则已至极致，通天唯有倾尽全力，方有一线生机。
就在通天身侧，那道由孔宣所化的真身亦猛然抬手，朗声一喝，无数法则之力奔涌而出，竟也演化出一座完整的诛仙剑阵。
那诛仙四剑，与通天手中执掌的分毫不差，宛如孪生。
整个洪荒世界顿时陷入震惊之中。
孔宣不仅仿出了通天圣人之身，竟连诛仙四剑都一并复刻而出！
这等手段，岂止是逆天？
如今，已是两座诛仙剑阵同时现世。
单是一座诛仙剑阵，便足以横扫洪荒万界，屠尽诸敌。
而今双阵齐发，气势直冲亿万诸天，锋芒可斩断时间长河，滔天煞气瞬间弥漫整个洪荒。
在两位通天的联手操控下，两套剑阵如双龙出海，分别刺向太极图的阴阳阵眼。
浩瀚凶煞之气与天道法则剧烈碰撞，冲击波撼动整片天宇，虚空寸寸崩裂，混沌罡风汹涌灌入，化作一片翻腾的混沌气海。
高天之上，唯余剑光与法则纵横交错，其余万物皆被湮灭殆尽。
两座诛仙剑阵合围之势太过猛烈，纵使太上以太极图催动先天至宝之力，调动天道规则，仍难抵挡。
太极图中的太阴、太阳两大阵眼，顷刻之间开始瓦解。
残余的剑气依旧狂暴不息，如怒龙般直扑太上而去。
太上脸色剧变，急忙祭出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引动天地法则注入其中，硬生生扛住那未尽的剑阵余威。轰隆隆……
混沌罡风再度掀起，撕裂层层虚空，第一重天几乎彻底坍塌。
恐怖的余波不断向四方扩散，震动整个洪荒。
所有生灵心头颤抖，灵魂战栗。
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随时可能将整片大地撕成碎片。
圣人之战，实乃天地浩劫，稍有不慎，众生皆将灰飞烟灭。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骤然划破厚重雷云，穿透混乱的混沌罡风，瞬息降临第一重天。
无数天道法则涌现而出，先前破碎的空间迅速开始修复、弥合。
“天道之力？”
洪荒各大神通者目睹此景，无不震撼万分。
竟是天道亲自动用法则，修补天地，似是在为这场圣战赋予正统之意。
“天道亲自动手修复第一重天，显然道祖鸿钧已不愿再隐于幕后！”
“他是要让万灵感知他的意志与存在！”
“但今日，太上与道祖鸿钧注定无法得胜！”
“双通天坐镇，双诛仙剑阵齐出，即便太上掌握更强的天道权柄，也终将无力回天！”
“诛仙剑阵，向来号称‘非四圣不可破’！”
“太上一人独抗两阵，已是极限！”
“若再强行提升天道威压，三十三重天恐将全部崩毁！”
天空之上，太上凝视着这一切，那双万古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竟燃烧起无边怒焰。
这一局，他彻底败了。
天道亦随之惨败。
这是难以洗刷的耻辱。纵然他向来清静无为，并不像元始那般执念于颜面，可如此结果，仍令他难以下咽。
须知鸿钧已赐予他更高的天道权限，理应凌驾于其余天道圣人之上，主宰全局。
然而眼下，他只能冷冷望向下方的通天、孔宣与元凤，最终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即撕裂虚空，悄然离去。
太上的身影消散，这场与天道之间的博弈，终究以通天一方圣出而告终。
整个洪荒顿时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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