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崔晓，你看清楚……
她拼命想夺回匕首，可周慕斌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攥着不放。
还没等她想出别的办法，周慕斌已经粗暴地扯掉了绒布套，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他握着匕首的手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翻涌着疯狂和绝望，像是濒临绝境的困兽，死死盯着崔晓的眼睛，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人烫伤。
“崔晓，你看清楚……”
他嘶哑地开口，话音未落，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狠狠将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不要……”
崔晓凄厉地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冰冷、决绝和不耐烦都在极致的恐惧中荡然无存。
她眼睁睁看着匕首的刀刃没入周慕斌的胸口，只剩下黑色的手柄露在外面，鲜血以惊人的速度从伤口处涌出，很快就浸透了他洁白的衬衫，在胸前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像一朵妖艳而诡异的花。
那抹红色刺得她眼睛生疼，手脚瞬间冰凉得像坠入了冰窖，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的手悬在伤口上方，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一碰就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崔晓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砸在周慕斌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哽咽着嘶吼，“周慕斌，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慌忙去够驾驶位的车门把手，手指因为颤抖而好几次都没抓准，“坚持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可就在这时，周慕斌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可脸上却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的笑意。
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却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眼神黏在她脸上，像是要把这刻的她永远记住，“……崔晓，你看着我……你看，这样……你是不是终于肯好好看我一眼了……”
他的身体因为失血而微微摇晃，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她，不肯移开目光。
崔晓被他这偏执到疯狂的话刺得心脏猛地一缩，眼泪流得更凶了，滚烫的泪珠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你疯了，周慕斌你真是个疯子。”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谁要你用这种方式证明，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必须去。”
她拼命想甩开周慕斌的手，可他攥得太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像是要将这最后的联结刻进彼此的骨血里。
周慕斌的眼神开始涣散，“崔晓……”
原本灼热的目光渐渐失去焦点，嘴唇翕动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音刚到喉咙口就变成了微弱的气音。
他脸上那抹病态的笑意还没褪去，身体却突然一软，朝着方向盘歪了过去，攥着崔晓手腕的力道瞬间消失，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崔晓慌得魂飞魄散，“周慕斌，周慕斌！”
她连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掌心触到他后背的瞬间，只觉得一片湿冷的黏腻。
是渗出来的血。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却在这极致的慌乱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周慕斌沉重的身体，将他挪到副驾驶座上，又飞快地绕到驾驶位。
手指因为紧张而好几次按错了启动键，好不容易发动车子，她甚至顾不上系安全带，踩着油门就往最近的医院冲。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炸开，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副驾驶座上脸色惨白的周慕斌，还有那不断扩大的血色。
“周慕斌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她一边死死盯着前方路况，一边哽咽着跟他说话，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唤醒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听到没有。”
二十分钟的路程，崔晓只用了十分钟就冲到了医院急诊楼前。
她猛地踩下刹车，推开车门就往急诊室里冲，声音嘶哑地喊着，“医生，医生……”
很快，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跑了出来，将周慕斌抬上担架的瞬间，崔晓看到那把匕首还插在他胸口，鲜血染红了担架的白色床单，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跌跌撞撞地跟在担架后面，看着周慕斌被推进急诊室，厚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她隔绝在外。
崔晓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她缓缓蹲下身，抱着膝盖，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因为愤怒和抗拒，而是掺杂着连自己都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慌乱。
如果周慕斌真的死了？
不，不会的。
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崔晓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半晌，崔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二十分钟后，谢南枝和西贝几乎前后脚来到医院，谢南枝快速跑过来，拉着崔晓问，“老周人呢？”
崔晓脸色苍白，抬眸看了眼红色的灯，“还在里面抢救。”
谢南枝气喘吁吁，盯着红色的“手术中”看了好一会儿，“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老周怎么会受伤呢？”
西贝也好奇，她走到崔晓身边，“崔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晓不是吞吞吐吐的人，她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叙述了一遍，低着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周慕斌不会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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