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因果纠缠，难分清白！
白凤国。
国君洪西立于城楼，望着城外列阵森然的大秦军团，面如死灰，心神俱裂。
五日前，当北俱芦洲万国联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他的魂便已不在体内。
他根本无法相信——
那样浩荡雄壮的兵力！
那样有仙佛暗中扶持的大唐帝国！
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须知，那可不只是凡人将士的拼杀，背后更有佛门高僧、道门真仙出手护法！
“难道妖氛当道，天理不再？今日我白凤国真要亡于一旦了吗？！大将军！你可有退敌之策！”洪西转向身旁的大将军卫吉，声音颤抖地问道。
卫吉沉默片刻，终于咬牙开口：“陛下……眼下唯一的生路，恐怕唯有归降。”
他望着城下围而不攻的秦军，再结合这些日子传来的种种消息，心中早已明了对方意图——
无非是要逼各国低头称臣！
这些天来，凡是曾参与万国之战的国度，无不人心惶惶。
而大秦也果然如传闻所言：每至一国，必令其俯首听命。
若国主拒不投降，则灭其宗室；
若百姓仍不服从，便坑杀满城！
已有好几个国家，被屠戮得寸草不生……
洪西的恐惧正源于此。
白凤国世代崇信佛门，朝中权贵十之八九皆是虔诚信徒。
夜深人静时，他也曾动过归顺之念，可一旦露出风声——
那些狂热的僧侣与贵族，怕是立刻就会将他拖上祭坛处决！
如今秦军压境，连犹豫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就在此刻，卫吉竟亲口说出“归降”二字。
洪西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他不能主动提，但有人替他说出来，事情就有了转机！
话音未落，一名身披锦袍、金饰满身的贵族猛然站起，满脸不屑地冷笑道：
“我白凤国立国三百年，奉佛法为正统，岂能向这等邪祟之邦低头？！”
“卫吉！若你胆怯，此刻便可卸去大将军之职，由我代领兵马！”
“有诸佛庇佑，何惧区区秦贼？此战我白凤必胜无疑！”
此人一开口，其余贵族纷纷附和。
“阿良那说得对！佛光普照，岂容妖魔猖獗！”
“卫吉，不敢战便交出兵权，莫污了我白凤忠烈之名！”
“自古邪不胜正！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懦弱之徒！”
骂声如潮，卫吉却不动声色，只将目光投向洪西，眼神意味深长。
洪西与其对视刹那，心头一震，瞬间领悟了对方的用意。
此刻城外大军压境，什么佛法、神佑，全是空谈！
若有佛陀显灵，为何不见一人降临退敌？！
想要活命……
唯有归顺大秦！
而要想归顺……
就必须先除掉这群被经文洗脑、执迷不悟的蠢货！
洪西年轻时也曾凭一身勇力夺得王位，此时再无迟疑！
锵——！
寒光乍现，随从腰间的长剑已被他猛然抽出！
众贵族还未来得及反应，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阿良那，头颅已然落地！
鲜血喷洒城墙，染红了青砖。
洪西双目赤红，嘶吼道：
“即刻开城——降秦！！！”
“国主有令——降秦！”卫吉厉声高呼，拔剑而出，迎着一众惊骇欲绝的贵族便是一阵砍杀。
身为大将军，他武艺高强，这些养尊处优的权贵哪是对手？
不过转瞬之间，城头之上，只剩洪西、卫吉与其亲信伫立。
随后，白凤国正式献城归附。
此事传出后，其余诸国之中，不少求生心切的君主纷纷效仿——
先斩杀国内固执信佛、不肯妥协的权臣贵族，再举国请降。
也有不少佛门信徒不甘束手就擒，抢先发动政变，弑君自立，起兵反抗。
一时间，天下大乱，战火不休。
除了大秦步步推进，各国之间也自相残杀，乱象丛生。
然而在三界那些真正超脱的存在眼中……
这场动荡，不过是天地巨变前的一缕尘烟罢了。
此刻的人道气运深处，一缕深邃如渊的墨色正悄然蔓延，逐渐吞噬着原本属于大唐的赤红光辉！
那象征盛世繁华的嫣红，如今节节败退，仿佛风中残烛，摇曳将熄。
而当这股幽暗之色彻底笼罩人间气运之时，便是嬴政执掌人皇权柄之日！
三界诸般大能目睹此象，无不心神震动，纷纷洞悉大秦的雄图伟略。
“大秦……竟有此野心，欲夺人皇之位！”
“嘶——自西游尘埃落定以来，人道无主已历千载。
若真让大秦得逞……”
“哈哈哈！西方净土怕是要坐不住了，天庭也难安枕席！”
“三界至尊，明面上虽奉昊天上帝为尊，实则人皇亦是至高之一。
只可惜历代人皇皆命途多舛，寿数不永。
若是被大秦二帝共掌此位格……”
天庭之上。
昊天上帝凝视着下方翻涌的人道气运，面色阴晴不定，心中惊怒交加。
惊的是，大秦竟敢觊觎这万古空悬的人皇之位！
怒的是，一旦人皇现世，人间万事万物皆归其统御，再不容天庭染指！
昔日巫族执掌大地，妖族翱翔九天，各据一方。
而今之所以天庭号令三界，正因为人族久无君主，天下炼气士飞升之后只得依附于天庭体制。
可若是大秦得了人皇名分……
往后谁还愿意飞升上界？
怕是大秦第一条铁律就要昭告天下：
凡弃人间而投天庭者，杀无赦！
大秦征伐如雷霆扫穴，短短七日之间，
整个人道疆域，十之五六皆已易帜归秦。
尚未臣服者，或已被大军踏平，血洗城池；或偏居荒远，暂未清算，待日后一一料理。
丰都。
一座初具气象的殿宇之中，秦焕端坐龙椅，神情闲散，眸光却冷峻如刀。
阶下，一妖半跪于地，姿态恭谨，语气恳切。
此人正是积雷山牛魔王！
“你说你想率众归附大秦？”
“可前些日子，我大秦对妖族下手可不曾留情。
你积雷山真能咽下这口气？”
秦焕轻笑一声，声音平淡却不容置喙。
不久之前，牛魔王亲至丰都求见，直言愿携全山部众投诚。
“启禀帝君，三界本就弱肉强食，乃天道常理。
我等妖族过往也曾屠戮人族无数，因果纠缠，早已难分清白。”
“但请帝君明鉴，此次我积雷山上下，确是真心实意，愿为大秦效力，披肝沥胆，在所不惜！”
牛魔王肃声道。
他此行实为试探，乃是奉青丘天狐大圣之命，查探大秦是否真容许妖族归顺。
如今眼看人道国土大片沦陷，一面面秦旗插遍原野，
那些土地肥沃、灵气充盈，何尝不是万千妖族梦寐以求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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