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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审嬷嬷,蛛丝引蟒


药斋夹道内,死寂无声。

被缚于铁椅之上的赵嬷嬷,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那汗液顺着她颈后蜿蜒滑落,渗进粗麻衣领的纤维里,带来一阵阵黏腻冰凉的触感。

空气凝滞如铅,连呼吸都像在吞咽湿重的雾气。

她不是没见过阵仗的粗使婆子,作为王夫人身边的心腹,荣国府的阴私腌臜事她经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她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不是严刑拷打,却比任何酷刑都令人胆寒。

那把冰冷的铁椅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金属的棱角紧贴着她的脊骨,手腕脚踝处皆有精巧的卡扣,一旦扣死,便如被铁爪扼住,任你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铁环压迫血脉的钝痛。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手腕上系着的那根细若游丝的线,一路蜿蜒向上,连接着屋顶正中央一只孤零零的铜铃。

那铃身泛着幽绿锈斑,在墙角琉璃灯投来的蓝光下微微反光,仿佛随时会因一丝颤动而发出摄魂之声。

对面,林黛玉端坐于一张梨花木小几之后,仿佛置身于雅致的书房,而非这阴森的囚室。

她指尖轻捻玉杵,慢条斯理地研磨着一味不知名的药粉。

玉杵与药钵碰撞,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春蚕噬叶,又似毒蛇游行于枯草之间,在这死寂中,竟如催命的符咒,一声声敲在赵嬷嬷的心上。

“嬷嬷在夫人身边多年,素来最是敬佛礼佛,怎会让你来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黛玉眼帘都未抬,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耳廓,落入耳中却重如千钧,“莫非……夫人她也知道,那‘疫引’之毒,并未断绝?”

赵嬷嬷牙关紧咬,将头偏向一旁,一副抵死不认的模样。

她鼻翼翕张,嗅到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苦香——那是白玉钵中逸出的药气,带着某种令人心神恍惚的甜腥味。

黛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容在墙角幽蓝的琉璃灯光映照下,显得诡谲而森冷。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研磨好的白色药粉,轻轻倾入旁边早已备好的一盏清茶之中。

“这是‘醒神散’。”她将茶盏推到赵嬷嬷面前,瓷杯底与石台相碰,发出清脆一响,“喝了它,能让你头脑清醒,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若是不喝嘛……”她顿了顿,抬起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面却无半分温度,“明日一早,我便报官,说在你房中搜出南疆禁药,你身为荣国府的管事,竟暗中勾结南疆余孽,意图在京中散播奇毒。不知这罪名,王夫人保不保得住你?”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嗤”响——一片被夜风吹落的竹叶,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被一道无形的气劲削成了两半,缓缓飘落。

叶缘切口平滑如镜,边缘还泛着微不可察的寒霜。

黛玉心头一暖——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此刻正化作她最坚实的屏障,为她护法。

有了这层底气,她眼中的寒芒更盛,胆气也愈发壮了。

赵嬷嬷不是傻子,她听得出这话里的分量。

勾结南疆余孽,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夫人再得势,也不敢沾上这种事,届时,她只会被毫不犹豫地推出去当替罪羊!

恐惧如毒蛇般缠上她的心脏,那副顽抗的嘴脸终于寸寸龟裂。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嘶哑着嗓子道:“不是……不是疫引!夫人她……她是怀疑你!”

“哦?”黛玉来了兴趣,玉杵轻轻搁回药钵,掌心摩挲着冰凉的玉柄。

“夫人早从宫里的渠道得知,你曾救治过几位自北境战场秘密送回京中养伤的将领,怀疑你……你与北境那位王爷暗通款曲!”赵嬷嬷的声音因恐惧而发抖,喉间咯咯作响,“夫人怕你将来若真与那位攀上关系,会酿成‘外戚挟兵逼宫’的大祸,届时整个贾家都要为你陪葬!所以才命我来盗取药斋的账册,尤其是那些标注了‘北’字编号的药包记录,她要将这些呈交圣上,作为你勾结藩王的铁证!”

黛玉闻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好一个王夫人!

好一个“为了贾家”!

她不怕京城百万百姓死于瘟疫,不怕贾府基业毁于一旦,反倒怕她一个病弱孤女救了几个保家卫国的将士?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她眼中寒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如鬼魅低语:“既如此,半月前,你又为何要去清河渡的那口枯井?”

数日前,她在赵嬷嬷换下的裙裾角落,嗅到一丝极淡的硫磺与腐土混合的气息——那是清河渡一带特有的地质气味。

再结合账册上莫名消失的三包“定魂香”,她心中已有猜测。

赵嬷嬷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瞪着黛玉,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

这件事她做得极为隐秘,连王夫人都只以为她是去“办事”,怎会……怎会被她知道?!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黛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两声,如同更漏滴落,“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那冰冷的目光像两把利刃,瞬间刺穿了赵嬷嬷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彻底崩溃了,瘫软在铁椅上,失魂落魄地承认:“是……是夫人命我……命我去确认,那井里的‘东西’,是不是……已经‘活化’了……”

“那井里的‘东西’……是当年疫引母毒的残核!”她忽然嚎叫起来,眼中布满血丝,“夫人说……只要让它重新苏醒,就能制造一场新的瘟疫……嫁祸给你治死了人,才能彻底查封药斋!”

待赵嬷嬷被押下,黛玉立即取出一枚藏于袖中的青铜蝶形信符,以特制药水涂抹其背,片刻后蝶翼微微颤动,竟自行飞出窗外,投入夜色深处。

这是她与北境统帅之间独有的联络之法——三年前他赠她此物时曾言:“若有危局,放蝶即至。”

天还未亮透,几道鬼魅般的身影便如闪电般突袭了赵嬷嬷在荣国府的居所。

霍岩亲自带队,动作干净利落。

他一脚踹开床板,从夹层里搜出一封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未寄出的密信。

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竟是诬告“林氏女出身姑苏,家学渊源,实则精通南疆巫蛊之术,以医为名,蛊杀百骸堂孙氏供奉,意图掌控京城药路”,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下作,令人发指!

而在那信件的落款处,一个模糊的私印痕迹,经过特殊药水浸润后,赫然显现出“李崇文”三字!

户部侍郎,李崇文!

密信被快马加急送至萧策手中。

帅帐之内,萧策一身玄衣,手持那封薄薄的信纸,周身的气压却低得仿佛能凝结出冰霜。

“好一个李崇文!”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骇人的杀意,“他敢动军粮,敢碰药材,现在还敢动本王的人!他就不怕,本王那三十万铁骑,踏平他李家的祖坟吗?”

“王爷,是否即刻抓捕?”霍岩抱拳请示。

“不。”萧策的指节在地图上李府的位置重重一点,“抓了他,他背后的线就断了。传令下去,封锁其府邸外围所有通道,一只信鸽都不能飞出去。但别惊动他,让他再写几封信,把他的同党,一个一个,都给本王引出来!”

另一边,潇湘馆内,黛玉将连夜审讯所得,条分缕析地整理成册。

那夜她派紫鹃潜往清河渡,在枯井边缘采集了一瓮黑浊积水,以祖父遗留的“冰魄石”试之,石面瞬现青紫裂纹——此乃剧毒复燃之兆。

今夜赵嬷嬷的招认,不过是印证了她最深的忧虑。

她将这份报告与赵嬷嬷画押按了血手印的口供,用三层厚厚的油纸密封起来。

她将这沉甸甸的包裹亲手交到紫鹃手中,又递上一张拜帖:“立刻送去胡太医府上。就说,我这里整理了一份关乎京畿百姓安危的‘民间医案汇编’,事关重大,烦请他老人家以太医院院判的身份,代为递呈都察院。”

胡太医府上,这位在宫中见惯了风浪的老人,在看完所有文书后,双手竟微微颤抖。

他凝视着黛玉拜帖上那娟秀的字迹,良久,长叹一声,郑重地接过那份足以掀起朝堂巨浪的“医案”。

“老夫行医五十载,救人无数,今日方知,医者不仅能救命,也能……正乾坤!”

三日后,早朝。

就在百官昏昏欲睡之际,素来以刚正不阿著称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出列,一本奏折,石破天惊!

他当朝弹劾户部侍郎李崇文,勾结京城地下药坊,操控药材市价,中饱私囊,更在奏折最后附上惊人指控——李崇文涉嫌与南疆逆党有所牵连,与前不久的京城疫病疑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并呈上了一份来自“民间医者”的详尽毒理报告与证人供词。

龙椅之上,圣上览罢奏折,勃然大怒,当场将奏折砸在李崇文脸上,下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严查到底!

一时间,朝野震动。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大观园东北角的“蘅芜药斋”门前,却是一片静谧。

黛玉一袭素衣,静立于门前。

晨露未晞,沾湿了她的绣鞋边缘,凉意透过罗袜渗入肌肤。

她抬眼望去,只见药斋正门旁,不知何时又多挂起了一块副匾。

那匾额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济世堂”。

字迹霸道张扬,隐隐透着金戈铁马之气。

这是萧策派人连夜送来的,无人敢问来历,更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匾额底部,那里,用极细的刻刀,暗暗刻着一行几乎无法察觉的小字:

“我在北境,等你一声令下。”

就在“济世堂”匾额挂起的同时,户部侍郎府书房内,一支燃烧殆尽的密信正化为灰烬。

李崇文盯着那行未及抄录的暗语,脸色铁青:“蝴蝶飞了……他们知道了。”

风乍起,吹动她鬓边的碎发,也吹起了紫禁城棋盘上的漫天风云。

这座腐朽王朝的血脉深处,正被一股清冽而霸道的药香,无声无息地渗透、改变。

白日的喧嚣与杀伐落定,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在幽微的烛火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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