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151章

王老眉头紧锁，“你怎么会和那些人打交道？”

“师傅，您可别小看我那几位朋友，能在这年头组织起鸽子市的都不是简单角色，他们全是大院子弟，背后关系复杂得很。”师傅一辈子专注医学，对这些事可能不太了解。

“你不是说风暴快来了吗？这时候和那些人往来没好处吧？”王老不缺见识，很快想到这一点。

这正是孙红心自信的地方，“我既然能预见到风暴要来，自然也懂得怎么避开风险。

放心吧师傅，那些人不会让我出事，我要是出事，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所以拼了命也会护我周全。

再说了，只要我安全，他们就等于多了一个免费军师，我既能帮他们挣钱，也能让他们背后的人升官，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不自己找死，没人能动我。”

王老叹了口气，到现在，他已经看不清小徒弟的未来了。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轻描淡写间说出一百万，还是在口子没开的情况下。

要是将来真如他所说，口子打开了，小徒弟又能挣多少个一百万呢？简直无法想象。

王老并不打算干预小徒弟的决定，他深知自己无法左右对方的选择。不过，小徒弟也必须完成自己的责任。“哎，但愿你是对的吧！你将来会走什么样的路，我这老头子是想不到了。但你要答应我，在那之前，一定把我教给你的东西传下去。我再没精力去收别的徒弟，教你一个就够我头疼了。这些东西总不能到你这里就断了根。”

“您尽管放心。”孙红心再怎样也不会让师傅的本领在自己手上失传，“嘿嘿，您没留意到吗，这几年我一直在有意培养两个师弟。人是您收的，可一直是我在带。您教我一个，我还您一双。再说还有十几年呢，总能多带出几个人来。”

听小徒弟这么说，王老忍不住笑了起来。59年时，国家分配了两个徒弟给他，三年来，其实一直由小徒弟在教导，他自己只是挂个名，偶尔检查一下功课。没想到小徒弟教得不错，那两个本来被他看作资质平平的徒弟，竟真的被带了出来，虽然还远不能和小徒弟相比。

“爷爷，呲饭饭。”快到六点，小昕昕跑进来叫师徒两人吃饭，小手抱住王老的腿。

“哎，”快七十岁的老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撒娇，连忙抱起小家伙，“好，我们去吃饭饭。”

小家伙还朝舅舅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饭后，在两位老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孙红心和拾草带着孩子回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半月过去。

62年11月7日，三栋房子中最后动工的张家也完工了，当天就能入住。晚上几家又热热闹闹庆祝了一番。

孙红心回来时拎了两瓶茅台，“今晚咱们喝这个，人参酒不能多喝，不过瘾。”

人参酒早已开封，几位长辈每天都会喝一点。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并非虚传，效果确实明显。才喝了一个多月，几位长辈的白发明显减少，连脸上的皱纹也淡了。

其中变化最大的是龙小芳的妈妈。几年前她的**病被孙红心治好，但长期的身体亏空还在，虽然年纪和其他长辈相仿，看起来却苍老许多。一个多月的人参酒喝下来，她仿佛逆生长了一般，身体也感觉有力气了，来院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以前走不动路，稍走几步就喘，现在却能走能行。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天天过来帮忙照看两个孩子，而且在这里有人聊天，比一个人在家有意思得多。

今天，龙小芳的母亲和弟弟也来了。

小伙子如今十五岁，和何雨水一样，初中毕业后没读高中，而是去了中专。倒不是孙红心跟他说过什么，而是这孩子本身读书不太在行，不如去中专还能拿些补贴。

“红心，你怎么越来越爱喝酒了？”罗婶有些不解，这孩子一有空就摆弄酒，除了最初泡的那坛人参酒，后来又泡了别的。

还泡了铁皮石斛，这也是滋补的佳品。

孙红心放下东西，先把在地上玩耍的小昕昕抱起来，坐下说道：“罗婶，您可别误会，那些泡的酒我一滴都没碰，全是给您们准备的。我现在要是喝了，第二天保准满脸长痘。”

罗婶信他这话。她那傻女婿之前不信，喝了两杯，第二天就上火，不光脸上冒痘，头上也起了小疙瘩，好几天才消。“呵呵，你总弄这些好东西，我也跟着享福。”

“这话可不对，不是您跟着我享福，是咱们小辈沾了长辈的光。您们身体硬朗，我们负担就轻，还能帮忙带带孩子。”孙红心最希望长辈们都健健康康的，所以不认同罗婶的说法。

客厅里其他长辈都望着他笑。他不正是因此才被所有长辈疼爱的吗？

“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甜，我说不过你。”罗婶摇摇头，心里清楚，如今家里能过得这么好，是谁的功劳。

这一点，大家自然也明白。

孙红心不想话题总绕着自己，便故意转向何雨水和张航，问道：“房子都收拾妥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何雨水一愣，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等她明白过来，立刻低下头，脸都羞红了。

张航脸皮厚，咧嘴傻笑：“打算下个月最后一天去登记。元旦不是放假嘛，就在院里摆酒。”

“行，我也省得送礼了。缺什么自己去买，票都放在我大姨那儿。酒席的菜你们不用操心，到时候我帮你们备好。”孙红心实在不知该送什么好。送轻了不甘心，送重了有些东西也不方便拿出来，不然直接送两根金条倒省事。

“我们肯定不跟你客气……”何雨水也不装鹌鹑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这些年她早已习惯被大家照顾，哪怕拾草来了，她仍是家里最小的，被照顾是应该的。

张丽也在客厅，不用去厨房帮忙——有何家父子就够了。她看着未来儿媳，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显了出来，那几条刚被人参酒抚平的纹路又笑出来了。“就是还得做几床新铺盖。红心，蚕丝还有吧？”

“那必须有。我妹妹出嫁，什么都得用新的。明天我就弄回来。对了张姨，您明天和我大姨一起去扯点布吧，选红色的，结婚的东西得喜庆。”只要是为家人张罗，孙红心永远最积极。

“好。”张丽也不客气了，儿子结婚是头等大事。

满屋子只有拾草撅着嘴不高兴。

孙红心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菜来啦！”幸好没一会儿，何雨柱端着一盆菜嚷嚷着走出来。何雨水拉着拾草去厨房帮忙端菜。

炖野鸡、葱爆羊肉、大片扣肉、清蒸鳜鱼，四个荤菜配几样素菜，一式两桌。男的一桌喝酒，女的一桌聊天，两个孩子满屋跑。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连孙红心都高兴地喝了三两。

饭后，众人各自散去，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下棋的下棋。罗婶领着龙小刚回了家，孙红心独自踉跄着走回自己房间，也没人理会他。大家都清楚，这种状态下他不会有事，顶多回去睡一觉就好。

刚在屋里坐下，正打算倒杯水解渴，提起水壶的工夫，拾草跟着走了进来，还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孙红心酒意顿时被吓退了几分，“干、干什么？”

拾草不说话，反手关上门，在他对面坐下，眼神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冷森森的，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饶是孙红心脸皮再厚，也只得暂避锋芒，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326  大摊牌

孙红心打定主意要当只缩头鹌鹑。

但拾草不给他这个机会。盯了他三分钟后，她突然开口：“红心哥，连雨水都快嫁人了。”

这话孙红心不知怎么接。在他看来，何雨水嫁给青梅竹马的张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那什么……雨水和航子不是早就定下了吗？”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拾草今天是铁了心要摊牌，为此吃饭时还特意喝了杯酒壮胆。

可惜酒量太好，没什么感觉。

听她这么说，孙红心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他倒也干脆，索性抬起头，眼中带笑地看向拾草：“那你想说什么？”

这下换拾草慌了神。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是孙红心这种老油条的对手，急得眼睛都红了。

逗小姑娘也得有个度，真惹哭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孙红心赶紧收起玩笑的神色，“好好，不逗你了。你说吧，今天你想说什么都行，我先听着。”

可方才那股气势已经散了，拾草的嘴角越抿越紧，眼看就要哭出来。

孙红心叹了口气，干脆认输：“唉，其实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但这正是我所顾虑的。

拾草，你来这个家三年多了。这三年多里，你几乎没接触过其他男孩子，见得最多的就是我，所以你的目光总停留在我身上。

再加上当初是我家收留了你，你对我，可能还带着些报恩的心思。

依我看来，你现在的感情并不完整。这也要怪我，如果当时坚持送你去上学，你接触到更多人，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这，正是我犹豫的地方。

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不希望你心里还存着报恩的念头。你知道的，大家都真心把你当亲人，亲人之间，没有报恩这一说。

而且相处这么久，你也该了解我这个人。我的好，只对亲近的人；对外人，我比谁都冷漠。

所以，我希望你先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就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我大姨是你亲妈、我姐夫是你亲哥、我姐是你亲嫂子、我是你红心哥！

在这个家里，你不欠任何人，不需要报答谁，我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人。

接下来，我再聊聊我自己。”

616  我其实把大多数情感都放在了家人身上，但这并不代表我迟钝。你对我的特别，我当然能感觉到。

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对你不那么公平。你接触的同龄人太少，所以你的选择范围也很有限，甚至可能只聚焦在我一个人身上。

也许，如果你有机会认识更多人，你会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并不是我。

说实话，我不敢冒这个险。

你知道，我很看重亲情。现在这样，我可以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疼你，而且这份心意不会随时间改变。

但如果我们的关系变了，最后却没有走向好的结局，你有没有想过，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面对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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