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清理后宫
“污蔑？”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风临渊。”
“在。”
风临渊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念道。
“永安三十七年冬，兵部尚书赵忠，以战马损耗为由，克扣军饷三万两，银钱经由杜家票号，转入其妾室名下。”
“永安三十八年春，赵忠以军备更换为由，将一万柄劣质兵器送往北境，侵吞差价白银五万两。”
“永安三十九年秋，赵忠上报北境大旱，骗取朝廷赈灾粮款十万石，实则与杜家合谋，将粮食高价卖与敌国。”
风临渊每念一条，贤妃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他念到贪墨军粮二十万石时，贤妃已经彻底瘫软在地，嘴唇发紫，抖如筛糠。
这些事……
这些事她或多或少都听父亲提起过！
她以为有杜家和皇后娘娘做靠山，便可高枕无忧！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陈年烂账，竟然被这个刚回宫的公主，翻了个底朝天！
夏清鸢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本宫再问你一遍。”
“你是本宫的什么人？”
贤妃浑身剧颤，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却仿佛看到了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恐惧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猛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将光洁的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哭喊道，“罪妾有眼不识泰山！罪妾该死！求公主殿下饶命！求公主殿下饶命啊！”
“饶你？”
“那些在北境挨饿受冻，拿着一折就断的兵器与敌人浴血奋战的将士，你问问他们，饶不饶你！”
夏清鸢拂袖转身，回到主位，声音陡然转厉。
“来人！”
“将罪妇赵氏，褫夺妃位，打入冷宫！即刻起，任何人不得探视！”
“其父赵忠，贪赃枉法，通敌叛国，交由玄镜司论处！”
“是！”
两名身披黑甲的玄镜司缇骑上前，将瘫软如泥的贤妃拖了出去。
大殿内，剩下的所有嫔妃，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她们终于明白。
这位后宫新主，不仅手段通天，更是心如铁石，杀伐果决！
后宫的天是真的变了！
夏清鸢扫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再次开口，“本宫知道，你们之中还有不少人，曾经与皇后与杜家有过牵扯。”
“本宫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
她素手一挥，数十张淡黄色的符纸，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每一个嫔妃的面前。
“此乃吐真符。”
“将你们知道的，所有与无相阁有关的事情，写在上面。”
“写得越多越详尽，便越能证明你们的悔过之心。”
“本宫可以对你们的过往，既往不咎。”
“若有隐瞒不报，或是心存侥幸者，”
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贤妃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
“风临渊，派人取笔墨来。”
很快，笔墨纸砚被一一分发下去。
众嫔妃看着面前那张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符纸，面面相觑，脸色变了又变。
有人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有人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拿起笔，奋笔疾书。
一炷香后。
所有供词都被收了上来。
夏清鸢一张张看过去，眸光越来越冷。
无相阁的势力，渗透之深，远超她的想象。
小到为皇后传递消息的宫女，大到掌管采买的内务府总管，甚至还有太后的贴身嬷嬷！
“很好。”
夏清鸢将所有供词整理好，交给风临渊。
“按照名单去抓人。”
“所有涉案之人，严加审讯！”
“本宫要让这皇宫上下，再无一个无相阁的暗桩！”
“是！”风临渊领命而去。
一场席卷整个后宫的大清洗正式拉开了序幕！
不过短短一日，后宫之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数十名宫人、嬷嬷、太监被玄镜司的人从各个宫殿中揪出。
哭喊声，求饶声，响彻宫道。
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奴才，此刻如同待宰的猪狗，再无半分嚣张气焰。
慈宁宫。
太后听着心腹嬷嬷的回报，脸色铁青，“好！好一个夏清鸢！好一个雷霆手段！”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是在杀鸡儆猴，给哀家看呢！”
心腹嬷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后娘娘，如今那昭华公主手握凤印，又有陛下撑腰，锋芒太盛，我们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太后猛地将佛珠砸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但她终究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知道审时度势。
现在的夏清鸢，正是气焰最盛的时候，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传哀家的懿旨。”
“哀家近来心神不宁，凤体违和，自今日起，闭宫礼佛，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太后选择了称病不出，暂避锋芒。
整个后宫，在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清洗后，表面上彻底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往后，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声音。
那便是承明宫昭华公主的声音。
转眼，半月过去。
后宫在夏清鸢的铁腕整治下，风气为之一肃。
再无人敢阳奉阴违，所有宫规章程，被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整个后宫的运转效率，比皇后在时还要高上三分。
而夏清鸢却将所有俗务，都交给了几个提拔上来的低位嫔妃打理，自己则终日待在承明宫潜心修行。
这般举动，反倒让皇帝愈发地信任，各种珍稀的药材流水般地送入承明宫。
这一日，夜深人静，夏清鸢正在殿内打坐，调息吐纳。
突然，一道微弱的意念，通过神魂契约，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启禀殿下，慈宁宫好像出事了。”
夏清鸢缓缓睁开眼，眸光一凝，“说。”
“奴婢遵照您的吩咐，日夜监视慈宁宫，太后自那日称病之后，便再未出过殿门，可这几日，奴婢感觉太后娘娘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青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医每日都去请脉，开的都是些温补的方子，可太后娘娘的病，却一日重过一日。
奴婢刚刚潜入寝殿，看到太后娘娘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呼吸都快感觉不到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阳气一样！”
吸走阳气？
夏清鸢眉头微颦，以太后的身份，太医院绝不敢怠慢。
温补的方子，就算治不好病，也绝不至于让病情恶化得如此之快。
除非……
她想起了兄长夏景曜。
同样是气息衰弱，同样是药石无医。
这其中必有蹊跷！
“继续监视，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夏清鸢切断了与青黛的联系，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与太后虽无祖孙之情，但太后终究是皇帝的生母，是这大夏王朝名义上最尊贵的女人。
若她在自己执掌凤印期间，不明不白地死在慈宁宫，无论如何自己都难辞其咎。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或许还隐藏着神祀教的身影！
她不能坐视不理。
夜色如墨，月隐星沉。
夏清鸢从袖中取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口中默念法诀。
“隐。”
符纸无火自燃，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瞬间将她全身包裹进去。
她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了空气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承明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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