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盯得跟眼珠子一样

那名大夫是萧玄佑故意让萧允珩救下的，也算是受了此事连累的无妄之灾，萧玄佑愿意勉强保下他的性命。

　　但姜芸浅上蹿下跳，实在让人厌烦至极，若不现在趁机收拾了，日后只会留下无穷祸患。

　　“准。”宣昭帝也正有此意。

　　大夫立刻感恩戴德捡回了一条小命，而姜芸浅脸色煞白，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性命就这么被轻飘飘地决定了。

　　“不行，我乃尚书府的二小姐，怎么能说杀就杀？我父亲不会罢休的！”她哭喊起来。

　　宣昭帝却不耐烦地摆手，“还不赶紧拖下去？别来碍朕的眼。”

　　什么官家小姐。

　　敢胆大包天来撺掇襄王世子，入东宫污蔑太子，哪里像一个正经官家小姐会做出来的事？

　　她和清和县主出自一家，两人行事却有云泥之别！

　　无论如何，姜芸浅今日必死无疑。

　　否则此事若是传出去，萧允珩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襄王世子，您快救救我，是您说了会帮我报仇，我才来帮您的，您不可以见死不救啊！”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上来的禁军，冲到萧允珩面前。

　　萧允珩脸色难看至极，“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找上门，说想帮你姐姐讨回公道，我才会错信了你，如今却还想反咬一口！简直罪该万死！”

　　他拂袖挥开姜芸浅抓着他衣摆的手，“还不快些将她带下去！”

　　禁军又要上来抓她。

　　姜芸浅神情绝望，已经毫无退路。

　　这时候她忽地眸光一凛，看到了桌上的匕首。

　　那是萧允珩对比完后放在上面的。

　　她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几个箭步冲上去，抓起桌上的宝石匕首抽刀出鞘，举臂狠狠向着姜栀刺去。

　　“贱人！都是你害我至此，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她的动作太过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姜栀更是背对着她，一点都没预料到她的动作。

　　沈辞安察觉到的时候，只来得扑及上前将姜栀抱在怀里，用自己清瘦的脊背背对那把匕首。

　　“夫子！”姜栀鼻尖萦绕着他清苦的气息，忍不住惊呼，心下没来由一阵慌乱。

　　却听“噗嗤”一声，刀刃入肉。

　　姜栀整个人都僵住，手忙脚乱地转身去看。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入目是姜芸浅一双带着极致恨意的眼神，猩红似血，如同从地府爬上来的厉鬼。

　　而此刻她的胸口，被一把长刀直接贯穿，鲜血染红了衣襟。

　　“敢在圣上面前动刀刃，找死。”陆渊一脚踢开姜芸浅，用她的尸身随手擦了擦沾满血迹的绣春刀，收刀入鞘。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从姜芸浅忽然暴起到被陆渊一刀毙命，不过短短瞬息。

　　做完这一切转头的时候，陆渊却只见到姜栀被沈辞安死死搂在怀里，而姜栀眸底的惊慌和担忧还未完全消退，两人紧紧相依在一起。

　　陆渊被这副画面刺激到，胸口也像是缺了一块灌入冷风。

　　他死死捏着刀柄，压抑下翻涌上来的酸涩痛觉，只冷淡道：“来人，还不将这里处理了？”

　　很快便有宫人进来将姜芸浅死不瞑目的尸身抬下去，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具生命就这么消失在了宫中。

　　大夫也同时被人带了下去。

　　姜栀只是看了一眼姜芸浅被抬到外面的尸身，眼底并无半分波澜。

　　她与姜芸浅并无多少姐妹之情，况且方才姜芸浅是真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如今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她看到沈辞安安然无恙，才重重松了口气。

　　抬眸就见到了陆渊冷硬的一张脸，正沉默地看着她。

　　“多谢陆大人相救之恩。”她不好多说什么，对着他微微点头。

　　“无妨。”陆渊看到沈辞安也终于松开了一直抱着姜栀的手，脸色这才稍霁，退到了宣昭帝身后。

　　宣昭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这世间女子是死绝了么？

　　竟然将一个已婚女子盯得跟眼珠子一样。

　　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父皇，其他无关人等都处置了，那襄王世子呢？”

　　萧玄佑这时候突然开口。

　　宣昭帝沉吟几息，“襄王世子也是受奸人蒙蔽，对太子产生误会，如今既然误会解除，未免伤了你们兄弟情谊，小惩大戒便可。”

　　萧玄佑心下一片冰冷。

　　他就知道父皇会这么说，早就不对他抱任何希望。

　　但他有其他法子。

　　萧玄佑的视线投向了殿外。

　　很快殿外就传来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原来圣上平日就是这般纵容襄王世子的？”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身着石青色织金锦袍，身形清瘦，鹤发如银的老者，被一个太监扶着手进来。

　　在场所有人见到他，顿时下跪磕头，就连太子都被人搀扶着下榻。

　　“参见恭亲王。”

　　甚至宣昭帝也向他拱了拱手，“皇叔，您老怎么来东宫了？”

　　恭亲王乃先皇在世时的亲兄弟，曾与先皇一同征战沙场，有生死之交的情谊。

　　先皇薨时，还死死拉着恭亲王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宣昭帝的手，让恭亲王替他看管好宣昭帝。

　　宣昭帝也一直对恭亲王礼待有加，在宫外特地给他辟了一处清静又不失繁华的地方，让他颐养天年。

　　眼见恭亲王要向他行礼，宣昭帝立刻扶住他的手臂，“皇叔身子不好，快快请坐。”

　　恭亲王坐下后，又让所有人都起身。

　　“本王听闻太子殿下坠马受伤，心中担忧特来探望，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让皇叔忧心，是朕的不是。”宣昭帝惭愧道。

　　“圣上真打算轻拿轻放，饶过襄王世子？”他锐利的视线在萧允珩身上扫过。

　　宣昭帝脸色有些尴尬，“毕竟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也不好太过苛责。”

　　“圣上，你糊涂啊，”恭亲王叹了口气，“襄王世子贪污朝廷赈灾款在先，与北狄勾连在后，如今又攀诬太子，所图不小，你若再轻拿轻放，到时候整个大启朝都会被搅得乌烟瘴气，储君不像储君，世子不像世子，朝廷如何能安稳？”

　　宣昭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亏欠萧允珩良多，实在狠不下心，“那依皇叔朕该如何处置？”

　　“若圣上信得过本王，便将襄王世子交给本王。”

　　“这……”

　　“圣上舍不得？”

　　宣昭帝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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