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黄雀在后
当乐以琴满怀欢喜的向舰队发报，表示只需要再来一波轰炸就能解决这两艘航母时，从舰队发来的电报却让他们心中一惊——
舰队遭遇美军袭击，“长庚”号重伤......
这怎么可能？
美军这两艘航母上那么多架战斗机，绝无可能再放出攻击波次，那么打击将来自于何处？
或许只有一个方向了......
话分两头，让时间回到一周前的珍珠港。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中满是咖啡、香烟和纸张的味道，里面的参谋官们也个个都蓬头垢脸的。
“先生们。”尼米兹仍然是一脸的精神，他转过身，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压低了所有窃窃私语，“我们收到了来自‘魔术’小组的礼物。”
“他们可靠吗？”在看到你尼米兹手中的抄送纸，有人忍不住发问。
“我们只能相信他们。”尼米兹平静的看向他。
“好吧。”沉默许久，那名参谋坐下了，也代表了这间会议室中所有人的心声。
“先生，我们能做什么？”
“重新隐蔽并不是什么难事。”奥布里·菲奇坐在离尼米兹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当然，菲奇阁下，但我们的情况或许并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在菲奇的身后，斯普鲁恩斯已经在尼米兹眼中看到了他的想法，尽管他并不赞同这一想法，但他还是能够从金那边了解到一些情况。
相比于尼米兹，这位顶头上司似乎更能代表国内的声音，而这位司令官阁下仅仅是总统的意思。
尼米兹没有直接回答，他踱步到海图前，拿起一根教鞭：“中国人有一句谚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也可以当这个黄雀，也必须当这个黄雀。”尼米兹手中的教鞭落在了航海图上，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军官：“我们要做的，是利用这只猎物，设下一个陷阱——一个足以重创，甚至歼灭中国海军主力航母的陷阱。”
一份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从尼米兹口中清晰而冷静地阐述出来：
首先，要命令“列克星敦”号和“大黄蜂”号编队继续沿预定的迂回航线前进，无需刻意隐藏，也不用故意露出行踪。
中国人等不了那么久，他们一定会出动。
在确定他们的行动后，舰队即可以让护航舰只或者商船队偶尔发出一些容易被截获的无线电信号，营造出一种小心翼翼试图隐藏，却又因航线固定而难以完全匿踪的假象。
相比于直接暴露的舰队，这样的若即若离的行动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
但尼米兹不在乎，因为即便行动失败了也无所谓，几乎不存在单方面定位的可能。
如果没有战斗，两艘航母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回到夏威夷，接下来无论是动，还是不动，主动权都在美军手中。
而且，即便真的出现了意外，损失了航母，那也不要紧，大不了就固守瓦胡岛，中国人的航母要不了几个月就得回家维修。
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澳大利亚，但跟合众国的核心利益相比，澳大利亚并不重要。
更何况他们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完蛋了，再不济守墨尔本总是能守得住的，等美国重振旗鼓，慢慢再来就是了。
然后，要预测的国防军航母的伏击阵位，再结合情报分析和气象预报，判断出国防军最可能发起攻击的窗口期，在敌人放飞最大规模攻击波次，舰队防御最为空虚、混乱的那一刻，发起打击。
前者的难度自然也有，但算不上很难，只要己方航母的路线暴露了，反推也不难，主要是在核心圈索敌这方面需要足够好的运气。
后者则就难多了，这个窗口期实在是太难把握了，或许真的要将命运托付给上帝了。
“这是一场豪赌，我明白。”尼米兹放下教鞭，重新坐了回去，“我们赌的是情报的准确性，赌的是飞行员的勇气和耐力，赌的是对手必然会上钩的贪婪，也赌太平洋上的天气会站在我们这边。”
“合众国不能依靠等待战胜敌人，太平洋舰队已经等待的够久了，我们必须有所动作，向民众展示我们的价值。”
尼米兹的话语平静和煦，但会议室里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巨大的压力。
“我需要一位擅长进攻的将军统领莎拉和大E，还需要一位擅长防御的将军统领列太太和大黄蜂，你们谁可以？”
尼米兹也叹了一口气，等待的太久，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哈尔西阁下可以，但他现在......”一名上校参谋站了起来，但话只说了一半。
“这不是问题，去把他接回来吧，这值得。”
尼米兹对于这一行动并未做出反驳，他很清楚航母舰队高级指挥官过快的流动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实情况如此，美军自己也无能为力，在可预见的未来里，这样的行动并不会少见。
临阵换将对于国防军来说或许是个麻烦，但对于美军来说就要好得多了，毕竟航母指挥官的流动情况在美军中十分常见。
简单来说，美军一直到开战时，也并未为这场世界大战做好准备，他们仍在间战期的环境下，快速的探索和调整航母的运用试验。
当然，现在也是因祸得福。
......
3月19日
飞机在希卡姆机场平稳着陆。
舱门打开，裹着厚厚的飞行夹克的哈尔西迫不及待的从这架B-17里探出头来，很快，一个人影落在了哈尔西的眼中——
尼米兹亲自在跑道旁等待。
哈尔西并没有什么诧异的神情，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用力地握了握手。
“比尔，欢迎回来。情况紧急，我们需要你。”尼米兹一边快步走向等候的轿车，一边简洁地介绍着“黄雀”计划——尼米兹已经决定用这个来自于中文的名字送给他的对手——的概要。
哈尔西听着，不住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陷阱？我喜欢！切斯特，把‘企业’号和‘萨拉托加’号交给我，我会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的代价！”
“当然，只有你可以做到。”
“放心，我可以做到。”
短短一天后，在同一个机场，尼米兹将哈尔西送上了一架SBD俯冲轰炸机，对方挥了挥拳头，留下了一句话。
哈尔西登上了与他阔别已久的“萨拉托加”号：“老朋友，我回来了。”
此时两艘航母已经完成了紧急补给和战前准备，官兵们虽然对突然的出击命令感到意外，但看到哈尔西将军坐镇，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战神的名号已经在盟军当中传开来了，所有人都相信，哈尔西将军可以带来胜利。
“我是哈尔西！”他通过舰内广播，用他那标志性沙哑而充满力量的嗓音吼道，“有人说我们该躲在港里？放屁！太平洋舰队生来就是为了进攻！现在，敌人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羔羊，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去把他们的牙掰下来，让敌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好了，现在，Kill！Kill！Kill！”
简单的动员后，由“企业”号和“萨拉托加”号为核心，辅以二十余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特混舰队驶离了大岛，消失在浩瀚的太平洋中。
哈尔西严格保持着无线电静默，依靠尼米兹提供的最新情报和潜艇报告，向着预测的国防军伏击区域疾驰。
几天后，舰队抵达预定的出击阵位附近，侦察机每日数次起飞，搜索范围不断扩大，而后缩小，但广袤的海洋依旧隐藏着敌人的踪迹。
情报显示国防军舰队就在这片海域，但精确位置仍如同迷雾。
在“萨拉托加”号的作战室里，气氛日益凝重，参谋们根据零碎的信息在海图上划出了一个极大可能的位置圈，但范围仍然太大。
“阁下，搜索圈正在缩小，但至少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精确定位。”作战参谋报告道，声音里带着焦虑。
他们都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作为诱饵的“列克星敦”编队风险越大，整个计划暴露的可能性也越高。
哈尔西盯着海图，沉默不语，他粗糙的手指在代表预测敌舰位置的区域反复敲击着。
“如果他们到了，那么他们应该到了，现在我们需要知道列克星敦的情况......”
3月25日11时42分，哈尔西话音未落，战情室的大门便被人撞了开来。
那个小伙子歪歪斜斜的闯了进来，然后站直了身子，眼睛上下扫了一下，道：“阁下，是列克星敦的消息。”
哈尔西在副官之前起身，从那个小伙子的手中接过电报，扫视一圈。
“我想，我们不可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必须出动。”
哈尔西将电报纸抛在了会议桌上，眼中闪出一丝决绝。
“我知道这很冒险，我们可能会扑空，可能会在找到敌人之前耗尽油料......但是，战争本身就是一场冒险，我相信我们的飞行员，他们能找到敌人，能完成任务！”
“现在，命令，全体攻击机群，不要带鱼雷机，带上炸弹，立即起飞，按最大作战半径，向西南至东南扇形搜索攻击！”
“找到他们，然后把炸弹扔下去，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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