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追杀！
艾吉尔没有解释，只是露出一抹冰冷而兴奋的笑容，那是一种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的表情。
“看来，游戏升级了，顾先生，清理门户是你的事，至于外面那位‘同行’……交给我。”
他看向苏以沫，“玛德琳临死前，除了‘神女’和‘孩子’，还说了什么？任何细微的音节或者异常？”
苏以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玛德琳中弹前的口型和她眼中最后的倒影：“她好像……说了半个词……听起来像是‘巢穴’……或者‘潮汐’？灯光？”
艾吉尔和顾谨川的眼神同时一凛。
灯光闪烁？
在防守如此严密的基地审讯室？
这不仅仅是有内鬼那么简单了。
光明会的触手，或许已经深入到了基地的神经系统。
而那个孩子，神女之子，此刻又身在何方？
她是这场风暴的关键，还是另一个等待被抹去的秘密？
审讯室的废墟冒着青烟，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以更汹涌的姿态，将所有人卷入更深沉的迷雾与杀机之中。
艾吉尔突然动了。
他没有冲向门口，而是猛地抬手，用那把奇特的银色手枪对准了审讯室天花板角落的消防喷淋头。
“砰！”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喷淋头应声碎裂。
但喷出的并非清水，而是……一阵浓郁、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闭气！”艾吉尔低喝，同时将一个微小的呼吸过滤器拍在苏以沫手里，自己早已戴好另一个。
顾谨川反应极快，几乎在艾吉尔开枪的同时就已屏息后撤，避开了烟雾最浓的区域。
烟雾不仅遮挡视线，更带着一股干扰电子设备的奇特磁力。
审讯室内残余的监控探头红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烟雾里有纳米级金属纤维，能干扰大部分探测信号。”艾吉尔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模糊而冷静，“现在，我们‘看不见’外面，外面也暂时‘看不见’我们，顾先生，给你三十秒做你该做的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清理门户，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也是最后的测试。
在完全失去监控的这短暂时间里，顾谨川如何处置那名被制服的“内鬼”，将决定艾吉尔是否还能与他维持这脆弱的合作关系。
顾谨川眼神锐利如刀，深深看了艾吉尔一眼，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如电，瞬间切入烟雾，扑向那名被击伤后瘫倒在地的护卫队员方向。
与此同时，艾吉尔一把抓住苏以沫的手臂，力道之大不容反抗，将她猛地拉向远离门口、靠近内侧墙壁的方向。
“‘影刃’不是一个人，”他在苏以沫耳边急速低语，热气吹拂着她汗湿的鬓角，“是一个代号，一个传承，专门处理‘不可能完成’的脏活，他来了，说明光明会的‘清道夫’已经到了。”
就在他们移动的刹那——
“咻！咻咻！”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穿透烟雾，精准地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是特制的***头，击打在强化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孔洞，边缘泛着不祥的暗蓝色光泽——淬毒。
烟雾被子弹搅动，隐约显出门外一道修长、模糊的黑色身影。
那人似乎完全不受烟雾影响，动作流畅得如同鬼魅，一击不中，立刻变换方位。
“他带了热成像或者生命信号追踪仪。”艾吉尔冷笑，语气里的兴奋感却愈发浓重，“但我的小玩意儿，可不止干扰信号那么简单。”
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接着是短暂的、压抑的电流嘶鸣声。
“烟雾里的金属纤维附着目标后，可以引导微型电击弹。”艾吉尔解释了一句，但眼神依旧警惕，“不过，对付‘影刃’，这最多让他迟滞零点几秒。”
另一边，烟雾中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即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顾谨川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他甩了甩军刺上并不存在的血珠，眼神冰冷彻骨。
那名护卫队员已经彻底无声无息。
内鬼已清。
但顾谨川脸上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他看向艾吉尔和苏以沫的方向，尤其是艾吉尔，“你的‘小玩意儿’能制造多久的遮蔽？”
“最多一分钟，基地的备用通风系统会很快清除这些烟雾。”艾吉尔回答，“我们必须在一分钟内，决定是打出去，还是另找出路。”
“出路？”苏以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玛德琳临死前的画面和那个模糊的词在她脑中盘旋，“审讯室是密闭的，唯一的门被堵住了……”
“灯光闪烁……”苏以沫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那些因为喷淋系统被毁而线路短路、不时爆出火花的照明灯，“玛德琳看的不是灯本身！是灯的方向！或者……灯后面东西！”
艾吉尔和顾谨川瞬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花板。
审讯室顶部布设着复杂的照明线路和通风管道。
在其中一个角落，原本被灯具挡板半遮半掩的地方，因为刚才的爆炸和震动，似乎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正常管道接缝的痕迹。
“通风管道？”顾谨川皱眉，“尺寸太小，而且通往基地核心区域，守卫更严。”
“不是主通风道，”艾吉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是检修通道，或者……数据线缆的专属通道，光明会喜欢玩这手，利用基建的盲点铺设他们的‘神经末梢’。”
他话音刚落——
“咔嚓！”
审讯室厚重的金属门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门框扭曲，一道极细、极亮的光线沿着门缝闪过。
显然，外面的“影刃”或者他的同伙，正在用某种高能切割设备强行破门！
时间不多了！
艾吉尔毫不犹豫，抬手又是两枪，精准地击碎了天花板上那处可疑痕迹旁的固定卡扣。
一块伪装成普通挡板的隔层松脱，掉落下来，果然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幽深洞口，里面隐约可见粗大的线缆和冰冷的金属壁。
“上去！”艾吉尔对苏以沫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顾谨川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躬身搭起人梯，“快！”
苏以沫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踩着顾谨川的手，被他奋力向上一托！
艾吉尔也在下方辅助，她险险地抓住了洞口边缘，奋力攀爬。
就在她上半身刚探入洞口的瞬间——
“轰！！”
审讯室的金属门终于被整个切割开来，轰然倒塌！
烟尘弥漫中，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覆盖着诡异光学迷彩、让人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影刃），如同死神般持枪踏入。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正在攀爬的苏以沫，以及下方的艾吉尔和顾谨川。
没有任何警告，影刃举枪便射！
“砰！砰！”
艾吉尔和顾谨川几乎同时向两侧扑倒闪避，子弹擦着他们的身体掠过。
艾吉尔在翻滚中抬手还击，子弹打在影刃前方的地面上，溅起火星，略微阻挡了他的脚步。
顾谨川则趁机将地上那名内鬼的尸体踢向门口，制造障碍。
“走！”艾吉尔对刚刚爬进通道的苏以沫大喊，自己也猛地向上跃起，抓住了洞口边缘。
顾谨川紧随其后，在影刃第二波子弹到来前，也敏捷地攀援而上。
影刃冲到洞口下方，没有任何迟疑，抬手对准通道内部就是数枪，子弹打在金属管道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幽暗、狭窄、充满未知的通道，向上不知通往何处。
脚下是致命的追杀者。
而苏以沫的手中，仅仅握着玛德琳用生命留下的模糊线索。
“巢穴”或“潮汐”，以及那闪烁的灯光暗示的、可能遍布基地的光明会秘密网络。
光明会为什要灭口艾尔文家族？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大阴谋？
所有的疑问，都化作了在冰冷管道中拼命向前爬行的动力。
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更深的陷阱，但也可能是揭开惊天秘密的唯一途径。
杀机紧随其后，迷雾依旧浓重。
但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地闯入了风暴的眼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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