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周文渊想搬走
吵吵闹闹中又过去了一周。
院里关于贾家那点事的议论稍稍平息了些,但那种微妙的尴尬气氛仍在,尤其是棒梗,进出都黑着脸,几乎不跟周文渊和小当打照面。
这天,阳光正好,院里晾满了各家各户的被褥和冬衣。
槐花提着一个布兜,从图书馆回来了。
她上周因为加班整理新书,没顾上回家,心里一直惦记着姐姐回来了这事。
刚进院门,就听见小当屋里传来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小当轻柔的哼唱。
槐花心下一动,快走几步,推开自家虚掩的门。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阳光下,抱着孩子轻声细语的身影。
虽然多年未见,姐姐的变化不小,但那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姐?”槐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激动。
小当闻声抬起头。
当看到门口站着那个出落得亭亭玉立、戴着副眼镜显得文静秀气的妹妹时,她一下子愣住了,随即眼眶迅速泛红。
“槐花?!”
怀里的萌萌似乎被妈妈突然提高的声音惊了一下,扭动了一下。
小当也顾不上,轻轻把孩子放在炕上,站起身。
槐花手里的布兜“啪”地掉在地上,她几步冲了过去。
姐妹俩就在屋子当中,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没见,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滚烫的眼泪。
她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互相安慰时那样,只是这一次,眼泪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离别的思念、生活的磨砺、重逢的狂喜,还有对彼此变化的心疼与感慨。
小当摸着槐花的头发:“长大了,槐花,真的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
槐花把脸埋在小当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姐……你怎么才回来……我想死你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哭了许久,好像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和情感都一次性补回来。
一旁的萌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妈妈和小姨。
好不容易情绪稍稍平复,两人才松开彼此,互相打量着,又是哭又是笑。
小当给槐花擦眼泪:“快让我好好看看……在图书馆工作累不累?挺好的,适合你,安静。”
槐花也看着小当,注意到她眼角细微的皱纹和身上那股不同于过去的沉稳气质:“姐,你在上海好不好?受苦没有?姐夫对你好吗?”
她一连串地问着。
“好,都好。”小当拉着槐花的手坐到炕边,抱起萌萌,“来,萌萌,看看小姨,槐花,这是你外甥女,萌萌。”
槐花小心翼翼地接过软乎乎的小婴儿,心都要化了:“真好看,像你姐。”
她逗弄着孩子,姐妹之间那份与生俱来的亲密感迅速回归。
这时,秦淮茹端着洗好的菜进来,看到姐妹俩亲热的样子,眼睛又有点湿,但这次是高兴的:“槐花回来了?正好,你姐跟你妹夫回来了,今儿咱们包饺子吃!”
“妈,”槐花抬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很开心,“我姐回来太好了!”
傍晚,周文渊下班回来。槐花见到这位姐夫,显得有些拘谨,站起来客气地打招呼:“姐夫,你好,我是槐花。”
周文渊对这位看起来安静文雅的小姨子印象不错,态度比对棒梗好了不知多少倍,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笑容:“你好,槐花。
常听小当提起你,说你在图书馆工作,很好。”
简单的寒暄,气氛融洽。槐花的归来,像一股清流,稍稍冲淡了家里因棒梗而起的紧张和尴尬。
吃饭的时候,因为槐花在中间调和,周文渊的话也多了些,甚至会跟槐花聊几句关于看书的话题,虽然依旧和棒梗零交流,但至少饭桌上的空气不再那么凝滞。
棒梗看着妹妹和那个“臭老九”妹夫有说有笑,心里更不是滋味,觉得槐花也“叛变”了,闷头扒拉完饺子,碗一推就又回自己屋了。
但这次,没人太在意他的离去。
秦淮茹的注意力都在好不容易团聚的两个女儿和外孙女身上,贾张氏也乐得看见家里和睦些。
饭后,小当和槐花挤在里屋的炕上,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悄悄话。
从上海的高楼大厦说到北京的胡同巷口,从工作的烦恼说到带孩子的辛苦,从周文渊的严谨说到棒梗的混账……
槐花叹口气:“哥他就那样,妈和奶奶惯的,你别往心里去。
姐夫……看着是讲道理的人。”
小当苦笑:“道理是讲道理,可这日子……唉,慢慢熬吧,还好你回来了,我心里能松快些。”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静谧下来的四合院里。
95号院贾家的故事,因为槐花的归来,增添了一抹温暖的亮色。
虽然矛盾依旧存在,棒梗的芥蒂未消,周文渊的隔阂仍在,但血脉亲情的力量,总能在缝隙中透出光来,维系着这个家,也维系着生活继续向前的希望。
姐妹俩的低声细语,仿佛是这个院子里最温柔坚韧的注脚。
槐花的归来,像在贾家紧绷的弓弦上轻轻松开了一道扣,让压抑的气氛得以稍稍喘息。
连着几天,家里因为有了槐花居中调和,显得平和了许多。
她白天去图书馆上班,晚上回来就钻进里屋,跟小当一起照顾孩子,说说体己话。
周文渊面对这个知书达理、安静温和的小姨子,也愿意放下些戒备,偶尔下班回来,还会问问她图书馆的工作,甚至聊起某本新出版的技术译著,气氛总算不再那么冰封。
然而,这暂时的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棒梗看着妹妹和那个“外人”越走越近,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
他觉得槐花也被上海来的“糖衣炮弹”收买了,忘了本,不跟自己这个亲大哥一条心了。
他在厂里干活越发没精打采,回到家就摔摔打打,对谁都没好脸色。
这天周六,周文渊难得休息,正在屋里对着几张图纸写写画画,那是他带回家的工作。
小当和槐花带着萌萌在院里晒太阳,和几个邻居闲聊。
秦淮茹在公用水龙头下洗衣服。
就在这时,棒梗阴沉着脸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空酒瓶子,显然又在外头喝了不少闷酒。
他一眼瞥见周文渊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小巧的银色计算器——那是周文渊从上海带回来的进口货,当时绝对是稀罕物。
棒梗酒精上头,混劲发作,指着那计算器就大声嚷嚷起来,像是故意说给全院人听:“哎呦喂!大家快来看看啊!瞧瞧人上海大工程师用的家伙什!洋玩意儿!就是高级啊!咱们土老帽见都没见过吧?”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讥讽和挑衅。
院里闲聊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聚焦过来。
小当脸色一变,站起身:“哥!你胡说什么呢!喝多了就回屋躺着去!”
槐花也赶紧拉他:“哥,你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棒梗一把甩开槐花,摇摇晃晃地走到周文渊窗前,手指几乎戳到玻璃上,“我说错了吗?周大工程师!出来给咱们穷邻居开开眼啊!你这高级计算器,是不是按一下都得用好几分钱电啊?啊?哈哈哈哈哈!”
周文渊在屋里,手里的笔捏得死紧。
外面的污言秽语清晰地传进来,他的脸色铁青,胸膛起伏。
知识分子的尊严让他极度厌恶这种低级的、醉醺醺的挑衅。
他强忍着怒气,没有出去对骂,那只会拉低自己的层次。
但他也没法专心工作了。
外面的棒梗见周文渊不吭声,以为对方怕了,更加得意,变本加厉地拍着窗户:“怎么?看不起我们,连话都不屑说啊?你牛逼什么?不就是个破……”
“棒梗!” 一声厉喝打断了他,是秦淮茹。
她甩着湿漉漉的手冲过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个作死的东西!灌了几口猫尿就回来撒疯!给我滚回屋去!”
她一边骂,一边使劲把棒梗往屋里拽。
贾张氏也闻声出来,帮着拉扯:“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少说两句吧!丢不丢人啊!”
棒梗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不忘回头骂:“周文渊!你等着!有本事你别出这个门!”
一场闹剧,最终以棒梗被强行拖回屋而暂时告终。
但院子里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氛早已破坏殆尽。
邻居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散去,看向贾家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同情和看热闹的复杂情绪。
小当抱着孩子,气得眼泪直打转,觉得脸都被丢尽了。
槐花在一旁轻声安慰,脸色也十分难看。
周文渊始终没有出来。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慢慢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熟悉的四合院景象,眼神却冰冷而陌生。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实验室和学术圈,这里奉行的是另一套他无法理解也更不愿屈从的规则。
一种强烈的格格不入感和厌烦感涌上心头。
晚上,他郑重地对小当说:“小当,我们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的环境……太复杂,也不利于萌萌成长。
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申请单位的宿舍或者自己找房子搬出去。”
小当看着丈夫坚定的神色,又想想白天的闹剧和大哥那张扭曲的脸,沉默了。
她心底对娘家残存的那点依恋,被现实击得粉碎。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文渊是对的。
这个家,已经不再是能让她安心栖息的港湾了。
槐花知道了姐夫的想法后,私下找到小当,叹了口气:“姐,搬出去也好。
哥他……唉,确实没法讲道理,你们过得舒心最重要。”
她虽然舍不得姐姐刚回来就要搬走,但更不忍心看他们天天生活在鸡飞狗跳里。
棒梗的酒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彻底坚定了周文渊搬离四合院的决心,也让小当清醒地认识到,大家早已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强行挤在一个屋檐下,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寻找新的住处,成了这个小家庭迫在眉睫的目标。
而95号院的故事,也即将因为他们的离去与坚守,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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