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嘉靖大案

朱聪看着朱纨开口说道：“本王朱聪，陛下亲封的吴王，持陛下尚方宝剑来东南清理官场，恰逢倭寇、夷人入侵，本王领宣武卫援救。这徐瑛在淞江府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本王便斩了他。”

吴王？

清理东南官场？

尚方宝剑？

大明朝立国至今将近二百年了，除了明初那段时间，亲王领兵权利极大外，后来就没有哪位皇帝会重用皇室宗亲的。

而吴王这个封号除了太祖皇帝五子朱橚曾获封过以外，再无第二个人获得过此封号。

吴王这个封号在大明朝几乎等同于下一任皇帝，就像靖难之役后，再也没有亲王获封过燕王的封号。

并且即使是朱橚，也在洪武十一年改封周王。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吴王，还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吴王，几乎等于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眼前这人就是皇帝的代言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皇帝本人。

朱纨心思电转，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

朱聪走到朱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陛下已经下旨，令朱纨朱将军你带兵对东南各布政使司实施军事管制。同时严查浙江、江苏、南京等地关隘路口，警惕官员勾结倭寇……”

朱纨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迟疑地问道：“王爷，末将本不该怀疑王爷的话，但……末将并未接到圣旨……”

朱聪笑着说道：“别急，这道旨意数日前就已经从玉熙宫发出，过不了几天就会传达到将军手上！”

说完，朱聪对张居正说道：“南京有顾有学，厘清田亩不是什么大问题，本王正好在淞江府，厘清这淞江府的田地的事就由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张居正一愣说道：“王爷的意思是？”

“厘清田地随后摊丁入亩，这是国策，谁敢反对谁就得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朱聪带着从淳安赶来的宣武卫开始从淞江府着手清查田地。

淞江府最好的土地大部分都在徐家的手里，而徐家最好的土地则是在太湖边上。

而绕着太湖一圈，应天府、苏州府、常州府都是最为富庶、土地最肥沃的地方。

这天，十四名宣武卫以及从苏州卫带来的人手在淞江府清查田地。

却没想被几人拦住了村外。

“哪里来的，敢来我们村子撒野？”

被拦住的宣武卫听到这话，心中一怒开口说道：“我等是陛下亲卫宣武卫，奉命来此厘清田地，尔等还不退去！”

这时人群中一名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瞧了宣武卫一眼说道：“什么宣武卫，秦某没听说过！”

闻言，一名宣武卫从怀中拿出一张盖了印的公文，用手指捏着展示给这姓秦的管家看，并说道：“这是浙江布政使司盖了印的公文！”

秦管家冷笑一声说道：“老子不识字！”

秦管家此话一出，宣武卫脸色一黑，这时一名百户的骑着马从队列中走出

“我等奉浙江布政使司衙门的军令，协助钦差办事，你等让是不让？”

此刻，知道不能再躲了的孙老财主从佃农人群中走出，拱了拱手说道：“你们是哪个卫所的士兵？松江府卫所周千户与老夫是旧识。”

一旁的秦管家拉了拉自家老爷的袖口，小声说道：“老爷，这好像不是本地的官军。”

“我们是苏州卫的，奉旨前来办差，不管你跟谁是旧识都不能阻碍朝廷办事！我数三声，这路让是不让，你自己看着办！”

“一、二……三！”

三声数完，见孙老财主还是不愿意让路，百户开口说道：“通通踏死！”

随着百户一声令下，骑兵一拥而上，围在孙老财主身旁的佃农跟仆人则是机智地向旁边闪避而去。

最终，只有孙老财主和秦管家被骑兵踏死。

而类似的事情在整个南北直隶，每天都在发生。

随着朱聪调动浙江各州各府的军队在各地进行军事管制，严格控制官员行动。

一旦发现有官员互相串联，勾结士绅阻碍清查田亩，立马就是军队出动，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地主老财弄死。

结果一份清查下来，除了极少数思想被彻底奴化的老百姓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老百姓的抵抗。

反而因为摊丁入亩政策的实行，不少老百姓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土地。

一时间，整个南北直隶无数士绅地主甚至各级官员对顾有学、聂豹、张居正、朱纨、朱聪等人恨得牙痒痒。

与之相对的则是南北直隶的平民百姓，他们对朱厚熜感恩戴德。

家里条件宽裕些的老百姓，甚至请了一张刻有‘万寿帝君’的神主牌回家供奉。

随之清查土地的继续，东南各级官员的奏疏如雪花片送入玉熙宫，朝野为之沸腾，数不清的东南官吏弹劾张居正、朱纨、聂豹、夏言三人。

玉熙宫中的朱厚熜看着眼前这整整装了三个大箱子的奏疏冷笑不已。

箱子里面大多是弹劾张居正和朱纨的，少部分是弹劾聂豹和夏言的，唯独没有人弹劾朱聪。

这些弹劾奏疏言辞激烈，指责张、朱、聂几人人品不好，弹劾三人无视勾结海盗、戕害百姓、无视朝廷法度，悖逆祖宗成法等等罪行。

朱厚熜拿起一份张居正上奏的奏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冷笑着说道：“我大明朝的官没有一个是傻子。可他们忘了，朕最讨厌别人对朕指手画脚。

当年左顺门朕能打死十六人，今天朕就能‘打死’一百六十人，一千六百人！”

“黄锦！”

“奴婢在！”

“给陆炳一道旨，按照张居正所奏，派锦衣卫抓人，凡通倭、通夷之京官员通通打入诏狱，查抄贪腐，百两杀、千两抄、万两族灭。

东南各州各府由朱聪抓人，各地锦衣卫配合，但凡以强买强卖、巧取豪夺、祸害百姓官吏，以田地折银计数，同样百两杀、千两抄、万两族灭。

彻查地主豪绅，所犯罪行按照大明律处置。”

朱厚熜一道圣旨降下，月余时间，锦衣卫的无常簿上共勾诛各级官员四千三百二十六人，牵连罪官家属合计一万六千九百八十七人，单单两京便有二百四十七名官员被杀。

真个杀得人头滚滚，儒不如狗，官不聊生，杀得嘉靖朝各地官员心惊胆颤。

宣武卫配合新军、锦衣卫、弹压各地，数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南北直隶清查田亩的事在各方配合下，已经基本完成，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堪比洪武大案的杀戮将要结束之时，东南的士绅所作所为再次挑动了众人的神经。

新安江，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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