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当爹
“萧靖川，你根本就不该降生于世，你就是个天煞孤星。因为你的存在，你的亲生父亲，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人。”
萧靖川周身气压骤降，寒眸如冰，“闭嘴！”
他不允许任何人拿他母亲说事。
“你不是一直在查你母亲的死因吗？怎么，你难道忘记了？是你害死了你母亲，是你亲手夺走了她的性命。”
萧靖川指节发白，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戾气，“胡说八道。本王三岁离京，远守北境。而我母妃一直身处皇城，本王如何害她？”
那“女人”冷笑了几下，继续说道：“白安恬乃天狼堡的白家人，是天道不容的存在！她动用禁术，离开天狼堡，之所以能在外界存活那么久，全凭那枚骨簪。若没了那枚骨簪，她的生命便会很快走向衰竭。可她为了让你活下来，将骨簪给了你，还逼迫萧承业将你送走。”
“不对！要送走我的是父皇，并非母后。”
萧靖川清晰地记得，母后跪在父皇面前，一遍遍哀求父皇不要送走他，可父皇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与施舍，便径直离开。
他们都没发现，那个时候，他就躲在御书房外。
“三岁的记忆，你竟还记得如此清楚？你就没怀疑过，那一切根本不是真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那不过是别人为你编织的假象罢了。你害死了你母后，你父皇因为恨你，二十年来都不曾看你一眼。他要将你变成一枚冷血的杀器，为他镇守国门。还有你师父云道子，他为何会出现在北境，又恰好收你为徒，那都是你父皇特意安排的。”
“你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连你与秦天呈的相逢，都是精心策划的骗局。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工具，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你。萧靖川，你活得真可怜。”
萧靖川眼神阴鸷如墨，无声冷笑，“本王的人生，还轮不到你这不见天日的东西来来可怜。与其笑话本王，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
“生气啦，你生气啦……”对方的声音似乎更加兴奋。
萧靖川知道自己受到了影响，干脆闭上眼，屏气凝神，放空心境。
对方一直在窥探他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再加以利用，来迷惑、瓦解他的心神。
可越是这样，他越要保持冷静，守住心神，不能自乱阵脚。
没想到，他一闭眼，对方居然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正躲在暗处审视着他。
“没意思，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传来，带着几分不满，“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聊，一点儿都不好玩。”
萧靖川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感到一阵暖风吹到自己脸上。
“你为什么要闭眼？我都出来了，难道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
萧靖川心中暗道：不知对方这次又耍什么花样，竟然变成了小女孩。
“你这个人虽然不好玩，但是长得真好看。我很喜欢你这张脸，以后，你就当我爹爹吧。”
萧靖川眉峰抽搐，心中错愕不已，他睁眼一看，竟发现自己身处北王府内，仆从见了他，纷纷恭敬地俯身唤道：“王爷。”
府中老管家急匆匆走来，着神色焦灼道：“王爷，您看见小郡主了吗？”
小郡主？
萧靖川正疑惑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灵动俏皮的声音，“管家爷爷，我在这儿。”
萧靖川转身，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提着裙摆，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
“哎哟，我的小主子啊……”老管家急忙上前，蹲下身检查小主子有没有受伤。
小女娃拍拍手，眉眼弯弯，“我没事。管家爷爷先下去吧，我有话跟爹爹说。”
“是。”老管家应声退下。
小女孩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角，背着小手，慢悠悠朝萧靖川走过来。
“爹爹，你家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冷冰冰的，连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她歪着头，小眉毛一皱，“果然，这里还缺个娘亲。”
她指尖轻轻一弹，身旁瞬间出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那眉眼和神韵分明就是女装的宋长夏。
小女娃身形一晃，出现在女人怀中，搂着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娘亲，你真好看，爹爹都看傻了。”
“宝宝，是不是又惹你爹生气了。”女子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娃娃，眼底满是化不开的爱意。
她宠溺地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子，转而抬眸看向萧靖川。
萧靖川心头仿佛被撞击了一下，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从未见过宋长夏这般模样，温柔得像春日里的细雨，眼底的爱意毫不掩饰。他心中暗想：或许，当了母亲的宋长夏，真的会是这般模样吧。
“没有啊，我的幻术对爹爹根本没用，一点儿都不好玩。”小女孩嘟着嘴，一脸委屈。
“那你怎么不去找哥哥玩？”
“哥哥不理我，还将自己冻了起来。”
......
萧靖川看着对面这对虚假母女的互动，从最初的惊讶渐渐转为平静，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别演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小女孩转头看向萧靖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往两边一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要你当我爹爹，一直留在这里陪我。你看，这里有你的心上人，你的家，还有那条小白龙，你去把他叫醒，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哥哥。”
萧靖川神色一沉，认真地回答：“我不能答应你。”
小女孩皱眉：“为什么？是因为我之前用幻术戏弄你吗？”
萧靖川并未回答，心中警惕丝毫未减。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女娃，绝不简单。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长得没你好看？”小女孩抬手一挥，变出一面镜子。
她坐在女人怀里，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很不服气道：“我从你记忆里看到了很多人，我比她们长得都好看啊。”
说这，她忽然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女人，恍然大悟般补充，“除了她以外。”
小女娃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女人的脸，赞叹道：“她真好看啊，跟你一样好看。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她漂亮，所以你才不愿当我爹爹？”
她拍了拍胸脯，一脸认真，“你放心，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一定和她一样好看。”
萧靖川无奈地叹了叹气，说道：“我不会当你爹爹，是因为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我会离开………”
“你想离开？”小女孩突然咯咯大笑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一旦进入这里，便再也无法离开。我试过好多次都没成功。你看起来还没我厉害，怎么可能离开？”
小女孩松开手，打了个响指，抱着自己的女人随即消失。
她脚踏虚空，背着小手，慢悠悠走到萧靖川面前，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靖川。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跟你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叔叔。他的手断了，如今被困在幻境里，应该快受不了吧......”
萧靖川脸色一变，道：“放了他。”
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像夏日里的小桃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爹。”
萧靖川觉得匪夷所思，对方拿谢平之威胁他，就为了让自己给她当爹。
小女孩拉着自己的小辫子，继续说道：“那个叔叔好可怜，手都断了，还在那不停地研究机关术。他说，他要报答公子，报答王爷，他还说他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你......”
“我可以答应你。”萧靖川咬着牙答应。
谢平之只是个普通人，若一直被困在幻境，恐怕会精神崩溃。
“真的吗？”
小女孩眼睛一亮，立刻扑进萧靖川怀中，小胳膊搂住萧靖川的脖颈，甜甜地喊道：“爹爹......我也有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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