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真假？
萧靖川垂眸凝视怀中的女人，眼神中满是审视和疑惑。他心中明白，宋长夏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这幻象做得太过逼真，就连她身上的味道都如出一辙。在这安静孤独的世界，对宋长夏的那份爱念，如野草一般恣意疯长，瞬间便充斥覆盖了其他所有的想法。
他贪恋这份温柔，完全不舍得放手。
萧靖川垂在那边的手狠狠地握成拳，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拥抱对方。他闭上眼，不断地告诫自己：她不是宋长夏。
她不是宋长夏！
“怀瑾，我好想你。”
宋长夏的声音传入萧靖川耳中，他猛地睁眼，一把推开对方，周身气场骤然冷冽。
“你不是她。”
“既然知道我不是她，为何不挥剑杀了我？”
“宋长夏”负手而立，脸上明媚的笑靥瞬间消失，四周幻象如潮水般波动，一息之间，又幻化成了无用山上的那座无用院。
“舍不得？”
“明明知道是幻象所化，却还是舍不得对她刀剑相向。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看来，你是真的心悦她，想娶她，和她白头偕老。可惜啊，她心中之人并非是你。你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为了那人，她迟早会杀了你。”
“宋长夏”打量着萧靖川，调戏道：“你这模样长得如此俊俏，死了真是可惜。要不就留下来，陪我如何？”
“远离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心爱的人在这，相爱一生，多么美好......”
......
“宋长夏”动动手指，四周的景致不断变化。红鸾纱帐飞舞，朦朦胧胧间，两道身影抵死缠绵，引人遐想的迤逦之音，传入萧靖川耳中，如情毒一般，勾引瓦解着他的意志。
“滚开！”
萧靖川青筋崩裂，大喝一声，紧接着便是劈空一剑，试图斩断眼前的幻象。
“怎么，就点程度就受不了啦。每个人都有欲望，顺从自己欲望，有何不好，何必如此压抑自己。
看来，你的身体比你的心更诚实，他想得到她，都快想疯了。
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吧，她就在这里......只要上前一步，她便是你的......”
“滚......”
萧靖川怒火中烧，破云剑剧烈震颤，一剑劈下，剑气化做龙形，向对面的“宋长夏”冲去。
幻象被立刻冲散，可“宋长夏”却丝毫未受影响。
“我好心帮你，你却不识好歹。愚蠢又可怜的男人，你如此爱她，可她却不爱你。她不但不爱你，还会杀了你，借用你这幅躯壳，让她心上人复活。”
“她不会！”
萧靖川坚定地说道，他相信宋长夏，无论宋长夏爱的是不是自己，她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那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姑娘，会为了死去的老人悲伤自责，会不顾天道惩罚出手救人......她从未考虑过自己，对什么都看似无所谓，实在内心最是细腻真诚。
“宋长夏”轻蔑大笑，“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笑又可悲。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她又是谁？你真的了解她，认识她吗？连她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就敢说自己相信她。我便让你看看，你自以为是的一切，到底多么可笑。”
“宋长夏”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挥，身边景色再次变换。
.
“杀......”
呐喊声，厮杀声，声声悲戚。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目之所及皆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就连残阳也是一片血红。
断裂的桅杆，残破的旌旗，无力地迎风颤抖。
一位白衣女子忽然出现在战场中央，她背对着萧靖川，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
那清瘦的背影映入萧靖川微微颤抖的瞳仁内，他不用看，便已知晓那女子是谁。
“你又想干什么？”萧靖川怒喝。
“不要着急，真相马上就来了。”
只见，白衣女子脚下的植物瞬间枯萎，一圈衰败的灰黑色以女子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飞灰。大地瞬间沦为了毫无生气的死寂之地。
那白衣女子缓慢地转过身，眉眼轮廓分明就是宋长夏无疑。她眼神空洞吓人，嘴角微微一动，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伸手一挥，地面裂开一条巨缝，浓郁的黑色死气从地下汹涌而出，吞噬着地上的亡魂，狰狞叫嚣着，飞向四面八方。
萧靖川眼皮微微颤抖，心脏似被一只手狠狠攥紧，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他偏偏从宋长夏身上看到了数不清的悲戚之意。
“看清楚了吗？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只怪物，所到之处便会带来死亡的怪物。”
“闭嘴！”
萧靖川眸色骤沉，手腕一扬，破云剑带着破空之声一剑挥下，凌冽的剑气直劈身旁之人，穿过对方身体，就如穿过烟雾般毫无阻碍。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滚......”萧靖川呵斥，“她是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这个只会躲在暗处操控幻象迷惑人心的东西，才是怪物。”
“我本来就是怪物，所以我才被关在这里。可她不同，她也是怪物，却装成人的样子，到处骗人，害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兄弟，也是她害死的。”
“看看这是谁？”
对方话音刚落，秦天呈的头颅突然出现在萧靖川脚下，他双目流着鲜血，嘴里一张一合下，一条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多好的少年，却被人炼成了尸傀。你调查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查到那邪术的来源。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东西都来自于这个女人。”
“你胡说！”萧靖川怒喝，不信。
“你难道忘记了，当年那场战争，她其实就在现场。她明明可以提前救下所有人，却选择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你亲手斩下兄弟的头颅。你难道不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你兄弟的魂魄，还是有那些百姓的魂魄，都被她吃了。她口口声声说帮你说他们回家，其实是在骗你。
她骗了你！
其实，她从那个时候就看出了你的身份，为了唤醒你身体里的那个人，她一直潜伏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会去青溪村，为什么会去伏龙洞，为什么会一体双魂，为什么会遇见她？
你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计划之内，就连你这次进入这里，同样如此。
真是个可怜人啊，努力了二十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其实就是个笑话......”
萧靖川原本平静的双眸逐渐布满了血丝，他强迫自己冷静，不要去听那些声音。可那些话，无孔不入，无论他怎么抵御，都一丝不漏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他明明不相信这一切，可他又止不住，顺着那个声音的引导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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