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骤然
林舟当选的消息刚在公司内部公示栏贴出半小时，会议室的门就被“砰”地撞开。
刑人领着两名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门口，指尖夹着的调查函在空气中划出冷硬的弧度，声音像淬了冰：“我要求立刻彻查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流水，还有，让背后实际控股的股东出来谈话。”
坐在主位旁的财务总监脸色骤变，下意识起身：“刑人，财务审计需要提前报备流程，您这样突然上门……”
“流程？”刑人打断他，上前两步将调查函拍在会议桌上，纸张边缘拍得发白。
在场的高管们面面相觑，傅渊指尖在桌沿顿了顿，抬眼看向刑人时，语气还算平静：“我司一向合规经营，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影响公司正常运营。”
林舟推门而入时，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气场凌厉，目光扫过刑人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刑人倒是好兴致。”
刑人看到林舟，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气势。
林周知道是父亲给自己使绊子，好让自己回集团干活。
刑人还是解释：“我们只是收到举报，来核实情况。”
林舟知道林正宏许他的好处，于是配合了调查。
但还是建议刑人不要被林正宏当枪使，刑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又隔了几天。
林正宏将一叠收购案文件狠狠摔在傅渊红木办公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城东那三家小公司，原本计划八千万打包拿下，你倒好，直接抬到一亿二，还跟他们签了排他协议——故意搅乱产业布局，傅渊，你这是明摆着跟我作对！”
傅渊垂眸扫过地上的文件，抬眼时语气依旧平静：“林董，那三家公司有潜力，一亿二的估值合情合理。再说，商场上价高者得，算不上‘作对’。”
“合情合理？”林正宏怒极反笑，抓起一份文件砸向傅渊脚边，“你当我老糊涂了？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是谁，你以为我查不出来？你处心积虑这么做，公司还有的做？”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傅渊却依旧脊背挺直，浅灰色西装衬得他气质冷静，他抬手将滑落的袖口理好，目光直视林正宏的怒意：“老林，我无意伤害集团。”
林正宏拽了拽领带：“傅总，我在你办公室搜到了给招标办主任的转账记录，行贿证据确凿。想没事也简单，给林舟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接手——不然，你就等着在看守所里过年。”
傅渊抬眼，眼神里满是嘲讽：“老林，你老是找我的麻烦，就能逼林舟？他现在忙数字城呢，不是你一句威胁就能放弃的。”
林正宏冷笑，“傅总，你难道不清楚林舟的性子？在我看来，这个项目靠不住，迟早是赔本的买卖。”
傅渊抿紧唇，不再说话。
傅渊给林舟打电话时，林舟正对着数字城规划图沉思，指尖还停留在“科技企业进驻区”的标注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意向企业的名称。
助理站在一旁，语气急切：“林总，老林来电话呢，要您停了数字城项目。”
林舟指尖一顿，脸色沉了下来：“老林？凭什么。”
“他有傅总的‘行贿证据’，要威胁您呢……”助理的话还没说完，林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傅渊。
林舟也想劝父亲少阴阳怪气，他在电话里安慰着傅渊。
挂断电话，目光重新落回规划图上——原本标注着“意向进驻企业”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公司名称，此刻已被助理用红笔一个个划掉。
助理在一旁补充道：“林总，刚才又有三家企业发了解约邮件，说受‘外部压力’，不能再参与数字城项目，应该是集团里的人暗中施压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没在林舟脸上留下半分暖意。
……
盛明栩话音顿了顿，他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的，是买下整个冯氏集团——用我自己的资本，不是靠谁的‘继承’。”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炸在冯陪山耳边，他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紧紧攥着桌沿，指节泛白：“买下冯氏？盛明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就凭你那点家底，也敢妄谈收购？”
“家底会慢慢攒，机会也会慢慢等。”盛明栩语气不变，“冯董当年不也是从无到有拼出来的？我不过是在走一条相似的路，只是目标更直接而已。”
冯陪山被噎得说不出话，盯着盛明栩年轻却沉稳的脸，半天没回过神，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几日后，冯氏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水晶灯的光芒洒满宴会厅。
冯宛端着香槟，在角落拦住刚跟合作方聊完的盛明栩，香槟杯上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
她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眼神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明栩，刚才朋友还跟我夸你，说你最近在投资圈做得风生水起。”
盛明栩淡淡颔首，没有接话的打算，转身想走，却被冯宛伸手拦住：“我知道你跟爸爸闹了点不愉快，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点头跟我结婚，那边我去说，冯氏继承人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到时候你要做什么，不都比现在方便？”
盛明栩侧身避开她的手，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甚至带着一丝疏离：“我目标从来不是‘继承’，更不会用婚姻做筹码。你想要的是继承人的妻子身份，我想要的是冯氏本身。”
说完，他转身走向宴会厅另一端，留下冯宛僵在原地，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酒液晃出杯沿，溅在昂贵的礼服裙摆上。
黑色轿车刚停在山间别墅的庭院里，冯宛就推开车门快步往里走，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又带着几分烦躁的声响。
沈曼桃提着伴手礼跟在后面，看着她背影里藏不住的紧绷，轻轻叹了口气。
佣人刚泡好的红茶还冒着热气，冯宛却没心思碰，一屁股坐在客厅的丝绒沙发上，随手抓起抱枕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上面的刺绣花纹。
“沈阿姨，你都不知道，我跟他暗示了多少次订婚的事，他要么装听不懂，要么直接岔开话题。”她声音发闷，眼眶先红了，“以前他虽对我冷淡，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我的消息都隔半天才回——我是真的拴不住他的心了。”
沈曼桃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张纸巾，轻声安抚：“你别急，明栩最近忙着投资的事，或许是真的忙。”
“忙？”冯宛猛地抬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忙到连跟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却有空陪池茗去考察项目！上次我在集团楼下看到他们，他看他的眼神，都比看我温和。”
她越说越委屈，把这段时间的隐忍一股脑倒了出来：“我甚至跟他说，只要结婚，我可以帮他拿到冯氏的继承权，可他怎么说？他说他要的不是继承，是整个冯氏！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这个家！”
窗外的山风卷着落叶敲在玻璃上，冯宛的哭声混着风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落寞。
她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带着哽咽：“曼姨，你说明栩喜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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