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不肖子!揽了美人忘恩师!
华公主一行，柳芸心中有了底。
她站在府门外，望着那气派的朱红大门，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凉意。府中侍卫整齐列队，目不斜视，却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迫。
这位公主殿下虽然想笼络她，但看来并不打算用强硬手段。至少目前是这样。
“柳姑娘慢走。”门房执事躬身相送，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刻意。
柳芸微微颔首，迈步离开。待走出一段距离，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底流露出释然。保持现状就好，她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站队。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让她感到安心。
街道上行人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小贩推着糖葫芦车从她身边经过，甜腻的香气勾起了她的思绪。
“若是能给哥哥寄些糖果去就好了。”柳芸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眼中浮现一抹思念。西北荒漠要塞苦寒，也不知道哥哥在那里过得如何。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两名骑士从远处疾驰而来，行人纷纷避让。
“让开！八百里加急！”
柳芸连忙闪到路边，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都第三拨了，”一个卖布的老妇人说道，“莫非荒漠要塞又要打仗？”
“应该不会，”旁边的茶摊老板摇头道，“北荒不是刚进贡过吗？”
“说起来，咱们郡主嫁到北荒，也不知过得怎样...”
柳芸听着这些议论，若有所思。她转身走向东市，准备去常去的铺子看看。
韩壮远远就看见她来了，立刻放下手中账本迎了上来。他搓着手，一脸期待：“三嫂，事情办得如何？”
“放心，”柳芸笑道，眼角微弯，“都已经办妥了。以后去公主府的事我自己来办就好，你不用操心。”
她环顾四周，铺子里冷清得很，只有几个伙计在打盹。这让她想起今日在华公主府享受的那番精心盥发，突然灵机一动。
“对了，”她拉着韩壮走到柜台后，“你不是还在发愁做什么生意吗？我倒是有个主意。”
韩壮眼睛一亮，连忙凑近：“什么主意？三嫂快说！”
“开一家净发馆如何？”柳芸压低声音，“专门给人洗头，价格定得实惠些。准备几张舒服的床榻，配上按摩手法，保管生意红火。”
“洗...洗头？”韩壮一脸困惑，“就是给人洗头发？这能赚钱？”
“你想啊，”柳芸耐心解释，“现在富贵人家的女眷都讲究这个。但不是谁家都有手艺好的丫鬟。若是开个专门的铺子，价格合适，保准客人络绎不绝。”
她说得越来越起劲，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打：“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只需要几张床，几个手巧的丫鬟，再准备些香胰子、香膏花水…”
韩壮听得入神，眼中渐渐放光。等柳芸说完，他已经开始盘算起本钱来。
“三嫂说得对！这买卖新鲜，没人做过。咱们要是先拔了这行头筹…”他兴奋得直搓手，“不过得找个好地方，最好是在富人区...”
柳芸看他这般模样，不禁莞尔。这个小舅子虽然有些莽撞，但在经商上确实有几分天赋。
“你先好好想想，”她拍拍他的肩，“等想清楚了咱们再细谈。”
刚要离开，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柳芸走到门口，只见一队骑兵护送着几辆马车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这是御史院的车驾，”韩壮也跟了出来，“宁大人坐的那辆。”
柳芸蹙眉。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先是八百里加急，现在又是御史院急召。
回到泰和坊时，天已经擦黑。她刚要进门，就见隔壁宁家的管家正在关门。
“宁管家。”柳芸打了个招呼，“宁大人这是去做什么？”
宁管家看了她一眼，态度比往日和善了些：“荒漠要塞来信，说是有使臣要入京。皇宫急召礼部商量接待。”
“那御史院为何也要去？”
“这个...”宁管家犹豫了一下，“使臣入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附属小国定期进贡，走的是常规流程。另一种是邻国主动来访，这就要当心了。”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既要展现咱们泰朝的气度，又要防备他国探查虚实。除了鸿胪寺和礼部，御史院也要严查燕都百官，防止机密泄露。”
“不知是哪国使臣要来？”
“得等使臣回来揭晓。”宁管家摇头道，“不过北荒和亲一年多了，该来谢恩了。”
柳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要转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子！”
韩宇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他一路从文师府跑回来，就怕柳芸找不到人。
“慢些，”柳芸嗔道，“又没人追你。”
“我...我怕娘子等急了。”韩宇咧嘴笑道，“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娘子回来。”
宁管家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自从韩宇在文师府当了大儒的贴身家丁，宁家的态度明显转变。毕竟能给少阳润这样的大儒当差，再加上举人功名在身，来年春闱必有一席之地。
可看他这副模样，哪里像个正经读书人？
“不肖子！揽了美人忘恩师！”远处传来少阳润的怒喝。
韩宇充耳不闻，只顾着拉着柳芸往家走。他心里想的是院子里那盘偷偷准备的蜜饯，不知道他亲亲娘子会不会喜欢。
柳芸任由他拉着，看着他的侧脸，眼中流露出温柔。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让她感到幸福。
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里，为一切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韩宇步履匆匆地推开院门，脸上的焦虑在看到那道慵懒身影时瞬间化为惊喜。庭院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几片正巧落在柳芸的肩头。
“娘子，我就知道你今天能回来！”韩宇快步走到摇椅前蹲下，殷勤地给柳芸捶腿，“你今日只出去了半日，我便坐立难安，总盼着你早些回来。”
柳芸闭着眼，任由他服侍。阳光透过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的面容愈发精致。韩宇一边给她捶腿，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华公主那边...还顺利吗？”
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飘入鼻中，韩宇不由得皱眉。这香味陌生得很，绝非他为娘子精心挑选的那些。香气中带着一丝檀木的沉郁，却又掺杂着些许甜腻，像是宫中才会用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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