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暗中监视

殷欢等那人上楼，趁大娘去洗手间的工夫，赶紧向谭掌柜打听消息。谭掌柜正在擦拭柜台，见她凑近，便放下了手中的抹布。

“这位客人姓蓝，已经在这待了半个多月了。”谭掌柜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这口音听着还挺京味儿，说是来寻亲的。平时都在屋里不出门，很少出门。”

殷欢想起师父给的叮嘱，又问：“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有人来找过他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

“就见过你们村的人来送过两次信，加上这次正好三回。”谭掌柜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殷欢追问道。

“前两天晚上，我看见有人偷偷来找他。”谭掌柜四下张望了一下，“那人穿着官服，但是遮着脸，我也没看清。”

正说着，楼上传来脚步声。谭掌柜立刻闭上嘴，转身去招呼客人了。此时正是午饭时分，店里渐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说话声和碗筷的碰撞声。

大娘从茅房回来，殷欢便跟她一起离开。等大娘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她悄悄折返茶馆，躲在对面的茶摊后面观察。茶摊的老板正在打盹，殷欢买了碗茶，假装在喝。

没多久，那姓蓝的男人出来了，朝城西的牛马市走去。他走得不快，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摊位。殷欢放下茶碗，悄悄跟了上去。

这段日子在柳芸和阿珑的调教下，殷欢的跟踪技巧进步不少。她买了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地尾随。街上人来人往，她借着人流的掩护，始终与目标保持着安全距离。

姓蓝的进了一家卖铁犁的小铺子，没多久铺子就挂上了打烊的牌子。殷欢躲在对面的巷子里，注意到铺子的后窗一直开着。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竖起耳朵仔细听。

隐约传来“太子殿下”、“朝中局势”之类的字眼，听得她心跳加速。她屏住呼吸，努力分辨着里面的对话。

“时机已经成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还需要等等。”是那个姓蓝的声音，“朝中形势复杂，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

“嘘！”突然有人警觉地说，“好像有人！”

殷欢赶紧屏住呼吸，贴着墙根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继续说话，但声音更低了，她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

等姓蓝的从侧门出来后，殷欢并没有继续跟踪，而是守在原地观察铁匠铺的动静。她注意到铺子里还有人在活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突然头顶的窗户打开了，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墙角的阴影里。

铺子里的人往外张望了一下，随即放出一只白鸽。殷欢看到鸽子腿上绑着信筒，顿时明白这是要传递消息。

“糟了！”她暗叫不好，等窗户关上就立刻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城郊，总算看清了天上那个小白点。她爬上大树，从腰间摸出飞镖。这是师父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信鸽。她深吸一口气，瞄准了那个在天空中盘旋的白点。

连发三枚飞镖，终于击中了白鸽。鸽子发出一声哀鸣，直直地往下坠落。殷欢赶紧跳下树，追着鸽子的方向跑去。

找到坠落的鸽子时，殷欢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差点掉进河里的白鸽，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阿珑这家伙，把这种累死人的活儿都推给我。”她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

确认信件无误后，她赶紧往城门口赶。太阳已经西斜，再不快点就要错过回村的马车了。

正好遇到韩勤他们准备回村，殷欢连忙装出一副憨笑的样子。她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你不是说要买东西吗？东西呢？”韩勤问道，目光落在她空空的手上。

殷欢掏出那半根糖葫芦，不好意思地笑道：“就买了这个，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馋甜食。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像个贪吃的小姑娘。

“就为这个特意跑一趟？”韩勤有些哭笑不得。

“别告诉师父啊。”殷欢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里带着祈求，“要是让她知道我为了吃糖特意进城，肯定要骂死我。”

众人被她逗笑了，纷纷答应替她保密。马车缓缓启动，驶向村子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洒在路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

上了马车后，殷欢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特别像她的长兄。

她猛地转头，四下张望，却只看到来来往往的路人。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检查过往的行人，街边的小贩开始收摊。

“大娘，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叫我？”殷欢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

大娘摇摇头，已经开始和其他妇人讨论起曲夫子的婚事来了。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说着村里的闲话。

殷欢又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一丝思念。这段时间太想家人了，所以才会产生幻听吧。她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信筒，知道今天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马车在夕阳下缓缓前行，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混着虫鸣，构成了一首乡间小调。殷欢靠在车厢上，任由疲惫渐渐侵袭全身。

殷欢回过神时，马车已经停在了风车磨坊门口。此时天已入暮，夜风带来了阵阵寒意，卷起地上的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探头望去，只见曲明澜正从做饭大娘手中接过一筐炭火。

那人将炭火放在路边，付完银钱后，却没有要回书院的意思，反而朝着马车这边走来。他身形修长，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

“殷姑娘。”他轻声唤道，声音温和得像是春日里的细雨。

殷欢心跳猛地加快。方才还在和大娘们讨论这位新来的夫子为何迟迟未娶，没想到人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微微发凉。

“这位夫子，怎么这般年纪还未成亲呢？”

“听说是为了照顾年迈的母亲。”

“这样的好男儿可不多见了。”

大娘们方才的议论还在耳边回响，殷欢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试图平复那不安分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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