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年礼清单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般洒落。柳芸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思绪万千。

韩宇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想什么？”

“没什么，”柳芸轻声道，“只是觉得，日子过得真快。”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柳芸转身看着韩宇，月光下，他的眉眼依旧带着几分少年气。她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衣领，轻声道：“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韩宇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往里屋走去。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夜深了，小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院中的梧桐树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曳，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

寒风凛冽，殷欢站在柴垛前，看着覆盖在木柴上的一层白霜。她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呵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白雾，又很快消散不见。

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预示着又一场雪即将来临。

殷欢搓了搓冰凉的手指，拿起斧头开始劈柴。“咚”的一声，木柴应声而裂。清脆的声响惊起几只在屋檐下躲避寒风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

劈柴的节奏渐渐加快，殷欢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想起往年冬日里，那些蜷缩在破旧茅屋中瑟瑟发抖的日子。茅屋的墙壁上布满裂缝，寒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就连盖的被子都是湿漉漉的。

现在能住在温暖的屋子里，全靠师父的恩情。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院子里堆积的木柴渐渐增多，殷欢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劈好的木柴整齐地码放在墙角。

“殷欢，进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厨房里传来李婆的声音。

殷欢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快步走进厨房。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多谢李婆。”她接过热气腾腾的姜汤，小口啜饮。

李婆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手，心疼地说道：“你这孩子，天这么冷，也不知道戴副手套。”

殷欢笑了笑：“不碍事的，干活时反而不方便。”

“你啊，就是太要强。”李婆摇头叹气，转身去灶台前忙活。

殷欢捧着温热的碗，目光透过厨房的窗子望向远处。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赶路的商贩，也都裹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柳芸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礼单。窗外的寒风呼啸，却丝毫影响不到这间温暖如春的房间。

“夫人，这是今年需要准备的年礼清单。”卫默恭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

柳芸接过单子，仔细查看起来。往年只需给沈氏和府城楚家送礼，今年却因为韩宇中了举人，需要走动的人家一下子多了起来。

她的目光在单子上逐一扫过，心中默默计算着银两。每一笔礼数都要恰到好处，既不能失了体面，也不能过于铺张。

“瑞通商行那边，多准备一只新款闺秀匣。”柳芸抬头吩咐道，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卫默连忙记下，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宁家和少阳润那边，除了往年的礼数，再添两套上等笔墨。这两家都喜好文墨，正好投其所好。”

“钱、沈、邓三大家族，一律按举人之礼准备。虽是新交，但也不能怠慢了。”

正说着，韩宇推门而入。寒风趁机钻进屋内，惹得柳芸眉头微皱。

“娘子在忙什么？”他凑过来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柳芸将礼单递给他：“你看看可有遗漏的？”

韩宇接过单子，眼睛越瞪越大，声音都变了调：“一百七十两？！”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这...这也太多了吧？往年最多也就五十两啊！”

柳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举人老爷了，该有的排场不能少。这些都是必要的人情往来，一样都不能省。”

韩宇搓着手，小心翼翼道：“那个...娘子，我可不可以问问咱们今年赚了多少呢？”

“不能。”柳芸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那我今年赚的那些银子，是不是够还清欠你的债了？”韩宇试探着问道。

柳芸眉头一挑，目光如刀般锐利：“你想还清？”

韩宇心头警铃大作，连忙摆手，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不不不，夫妻一体，哪还分什么你我。我就是随口一问。”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柳芸放下手中的笔，直视着他。

“就是...就是想问问...”韩宇期期艾艾，像是在组织语言，“能不能每月给我点银子花用？”

“多少？”

“十两？”韩宇小声说道，眼神闪烁。

“五两。”柳芸斩钉截铁地说。

“成交！”韩宇眼睛一亮，生怕她反悔似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柳芸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这个呆子，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也正是这份单纯，才让她愿意护着他。

“对了，”韩宇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个说书先生，说得可好了。明儿个我能不能去听听？”

柳芸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卫默匆匆推门进来，“瑞通商行的掌柜来了，说是要见您。”

柳芸眉头微蹙：“这个时候？让他在前厅等着。”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韩宇说道：“你先去书房看书，晚些再议这事。”

韩宇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柳芸严肃的表情，只好悻悻地点头。

柳芸走出书房，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她不由得裹紧了披风。这个时节，瑞通商行的掌柜突然造访，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她快步走到前厅，卫默已经在那儿等候。瑞通商行的掌柜是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几分焦虑。

“柳夫人，”掌柜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今年的订单量锐减，我们实在没办法按时交货。”

柳芸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我知道，卫默已经跟我说了。不过，你们也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掌柜：“这是今年的订单，虽然数量少了些，但质量要求更高。你们务必按时完成。”

掌柜接过文书，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多谢村长体谅。我们会尽力完成。”

柳芸点了点头，示意卫默送客。掌柜离开后，她回到书房，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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