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秋日宴客

卫家兄弟听完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柳村长，我们去砍竹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柳芸将柴刀递给他们，目光温和，“记得把枝丫都修掉，只留竹竿。竹子要选粗细均匀的，太粗太细都不合适。”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选青翠的，那样更有韧性。”

两兄弟如获至宝般接过柴刀，城里哪能有这番撒野的机会。卫姜握着刀柄，手心微微发汗，迫不及待地就要往竹林跑。

“等等！”柳芸叫住他们，“让护卫带路，别走丢了。”卫夫人看着儿子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们没砍过竹子，别伤着自己。”

“有护卫跟着，不会有事的。”柳芸安抚道，转头看向卫夫人，“夫人要不要先进屋歇息？”

卫夫人摇摇头，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我们能帮什么忙？”

柳芸笑着请她们进堂屋，“先喝杯茶歇歇，等竹子和羊肉准备好了再说。春日里天气暖和，别站在外面晒着。”

她注意到卫小姐眼中的失落，眨了眨眼，“待会儿有更精细的活计等着你呢。”

卫小姐眼睛一亮，期待之情溢于言表，“我一定认真做！”

堂屋里，阿珑已经沏好了茶，清香四溢。柳芸让卫夫人母女坐在上首，自己则坐在一旁陪着。

“这茶是桂院那边送来的，”柳芸解释道，“少阳先生平日最爱喝这个。”

卫夫人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果然好茶，清香醇厚。”她看向柳芸，“听说少阳先生是当世大儒？”

柳芸点点头，“是啊，不过老先生为人随和，待会儿见了面，夫人不必太过拘谨。”

茶还未喝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卫家兄弟带着护卫扛着竹子回来了，脸上都是汗水，但眼中满是成就感。

“柳村长，这些够吗？”卫家兄弟放下竹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柳芸检查了一下竹子的品相，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正合适。”

这时，阿珑也从厨房出来，“夫人，羊肉已经处理好了。”

正说着，大郎和四娘从桂院回来，带来好消息：少阳润和宁仙官不仅同意借用观景台，还想一起参加烧烤。

“太好了！”柳芸眼睛一亮，立刻安排道：“大郎、四娘，你们回桂院，让木子他们准备炭炉和桌椅。今天天气这么好，露天烧烤再合适不过。”

她对众人说道：“我们也该动身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桂院去，柳芸走在前面，心里盘算着待会的安排。卫姜走在队伍中间，心中激动难耐。他本想着该如何拜访大儒，没想到这就要见到真人了。

他主动凑到韩宇身边帮忙抬羊，小声问道：“韩兄，少阳先生平日里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韩宇笑道：“老师最喜欢的就是读书论道，不过今天嘛，”他神秘地眨眨眼，“咱们且看着吧。”

柳芸扛着长桌走在前面，看着身后热闹的队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卫夫人和卫小姐也不甘示弱，提着装满蔬菜的篮子跟在后面。

桂院的观景台上，早有人清理出一片空地。在柳芸的指挥下，烧烤场地很快布置妥当。三套桌椅，三个炭炉，每个炭炉上都放着铁网。

宁家丫鬟端来香茶和瓜果，摆放整齐，倒像是在办露天宴席。但今天与往日不同，没有人伺候，全靠自己动手。

柳芸站在操作台前，开始安排众人分工：阿珑负责剁肉，韩宇负责腌制，殷欢和护卫们劈竹签，卫家夫妇负责串肉，她负责调料。

在等待的空隙，宁仙官领着大郎他们和卫家两位公子去溪边捉鱼。

春日的暖阳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河岸边的柳条随风轻摆，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条肥硕的鱼儿突然从大郎脚边游过，激起一圈涟漪，水花溅在他的裤腿上，留下点点深色的水渍。

“大郎，鱼！快看那条鱼！”岸边的宁仙官激动得手舞足蹈，脸颊因兴奋而泛红，“那条鱼至少有三斤重！”

他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前倾，恨不得立刻跳进河里帮大郎抓鱼。但木子和阿山刚才特意叮嘱过，这时节的河水太凉，不许他下水。两个小厮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生怕这位少爷一时兴起就往河里冲。

卫家两位公子也被各自的小厮拦在岸上，只能干着急。卫大公子不停地搓着手，眼睛紧盯着水面，生怕错过任何一条大鱼。卫二公子则显得沉稳许多，只是不时往河里张望。

倒是大郎兄妹四人不受约束，早已卷起裤腿就下了河。春日的河水还带着些许寒意，但孩子们顾不上这些，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

河水漫过四娘的大腿，比夏天浅了许多。她站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举着木叉指手画脚：“大哥，往左边一点！那条鱼要游过去了！”

三郎也爬上那块大石头，和妹妹一起充当“指挥官”。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不时发出惊呼声：“快快快！二哥，堵住它！”

二郎跟在大哥身后，提着鱼篓打下手。他小心翼翼地在水中移动，生怕惊动了鱼群。偶尔有鱼从他脚边游过，他就会紧张得屏住呼吸。

大郎是主力，却在关键时刻走神了。那条肥硕的鱼儿从他手边溜走，激起一片水花。

“可惜了那条大鱼。”卫家二公子叹道，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要是能抓住，今晚就能尝尝鲜了。”

宁仙官忍不住了，直接问：“大郎，你怎么走神了？刚才那条鱼明明就在你手边！”

大郎抽了抽鼻子，一脸陶醉：“你们闻到了吗？好香啊！”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

众人纷纷仰头嗅着空气，果然飘来一阵诱人的香气。烤肉的香味混合着各种调料的气息，在春风中飘散。

“会不会是阿娘他们烤好了？”四娘眼里一亮，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

三郎一听，立刻跳下木子，踩着水花往岸边跑：“我去看看！”水花四溅，沾湿了岸边人的衣裳。

其他人哪还有心思抓鱼，赶紧收拾东西往桂院赶。几个孩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丫子就往香味飘来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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