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渊中得见天明
那是一场“理想燃烧的地狱”……
卡普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能回到那个场景。
可能没人能真正理解,也没人会知道……
当时在化作一片火海与地狱的神之谷废墟里,那个浑身是血的海军少年,是以怎样的姿态出现的。
他断了一只胳膊,身躯上满是焦黑与狰狞的伤口,腹部那道极深的刀剑贯穿伤更是触目惊心——肠子甚至都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到底是怎样的「正义」在支撑着他?
那种情况下,他的背上,仍然稳稳地背着一个戴着沉重奴隶镣铐、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
他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眼前一亮!沾满血污和灰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纯粹到令人心碎的笑容——
那个笑容,卡普这辈子都忘不了!
“卡普…中将?”
“太好了,快…快救救她……”
他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便如断线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在自己的怀里彻底失去了呼吸。
少年在死之前,好像还曾对自己说过几句话…但除了最后一句,剩余的——卡普不记得了。
卡普只知道…哪怕自己事后在神之谷救了再多的民众…也终归是亡羊补牢。
海军内部的黑暗只会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多……
海军中将也曾无数次在深夜的噩梦中惊醒,幻想过如果那个无名的少年还活着…他会成长为什么样子?
他会坚持怎样的正义?
他会不会对如今这个看似强大、却时常感到无力的自己感到失望?
“罗杰,有的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卡普正独自在空旷的走廊里沉重地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孤独的回响。
突然,旁边一间闲置会议室的房门内,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咔哒”声。
“谁在那?!”
他浓密的眉头瞬间皱起,停下脚步,猛地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
“???”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天明像只癞蛤蟆似的,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在榻榻米上。
他的一只耳朵还紧紧贴着地板缝隙,脸上全神贯注的表情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凝固成了措手不及的呆滞。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臭小子……”
卡普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天明猛地抬起头,一脸懵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卡普,再下意识地一回头——
发现刚才还一起趴着的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旁边一扇微微晃动的窗户,暗示着某人化作一阵清风溜走的速度有多快。
“我尼玛?这么不厚道?”
天明心里痛骂!龙这个老六,跑路居然不带着自己!
自然系果实就是好啊,想跑路只要元素化就行…不像自己似的,肉体凡胎多麻烦!
“呃…这个……”
青年中将张着嘴,大脑飞速运转,支吾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咧嘴露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
“哟,卡普叔叔那么巧啊哈哈哈哈……”
“我…我睡觉呢!”
“对!地板比较凉快!”
说罢,天明转了个身…四肢张开呈“大”字型仰躺在地板上,还把背后的海军大衣取下,给自己盖在身上充当被子。
“哦。”卡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原来是睡觉啊。”
“你慢慢睡吧。”
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缓缓地重新关上了房门,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楼梯口走去。
背影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孤寂……
“等等!!!”
刚走下几级台阶,身后的房门又“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天明像只甩着尾巴的大型犬一样乐呵呵地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小心翼翼地侧头观察着他的脸色。
“啊啦啦,卡普叔叔……”
天明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试探性的温和:“你今天反常啊…是不是心情不好?”
“刚刚和空老头吵架了?还是被骂了?”
卡普没有回答,只是目视前方,继续下着楼梯。
“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回去继续睡觉吧。”
他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咬牙切齿一把把天明的脑袋重新推了回去!
天明一个踉跄定在了原地。
他眼珠转了转,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追上去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卡普,试图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简而言之——那就是死缠烂打!
“那个我最近实力好像又增长了,咱俩练练?”
“下次吧,我也要回去休息。”
“对了,您还没吃饭吧。”
“我记得东边开了一家烤肉店~今晚一起去吃烤肉?”
“那——喝茶去不去…不会就连喝茶都不去吗?”
“我把罗杰的方位告诉你,咱俩一起去干他?”
青年看着从自己身边掠过,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卡普…笑容僵在了脸上——感觉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必杀技!
天明大大咧咧的搂住卡普的肩膀:
“要不…咱们老规矩?”
“比赛吃甜甜圈!不许用生命归还、不许用果实能力!”
“谁先认输谁请客!马林梵多“糖霜海洋”管够!”
听到“甜甜圈”三个字,卡普终于回头。
“嗯?!”
“额这个,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老夫就大发慈悲的同意了吧。”
卡普点头应允后…二人先是各自回了趟家,洗澡换了身新衣服。
期间,天明还顺便看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上传来的护送文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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