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顾立的谋划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顾立的谋划
“你若死了，肖家满门都要受牵连。”顾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肖沐然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迅速被恨意取代：“不用你假惺惺！我既敢做，就敢当！”
他的声音拔高，却难掩其中的动摇。
“当得起吗？”顾立突然提高声音，神色变得严肃，“株连九族的罪，你肖家上百口人，老老少少，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稚子哭嚎，妇人悲啼，整个肖府都会变成 人间炼狱！”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肖沐然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的谆谆教诲，母亲的温柔笑容，妹妹撒娇的模样……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身体也微微摇晃。
顾立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好好想想吧。”
说罢，朝郑秀微微躬身，退到一旁。他的背影在烛火下显得高大而沉稳，与肖沐然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郑秀望着顾立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多管闲事？此人狼子野心，死有余辜。”
“他若死了，朝堂必定动荡，安王也不会善罢甘休。”顾立目光深邃，望向殿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琉璃瓦上，“留着他，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阴谋，也能借此牵制安王势力。”
……
乌云如墨，层层叠叠地压在皇宫上方，连月光都被尽数吞噬。
地牢入口处，两名侍卫抱着长枪，面不改色地守在此处。
牢中的肖沐然，蜷缩着身体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时不时朝着外面望去。
顾立提着一盏破旧的灯笼，灯笼表面的羊皮纸早已泛黄，还破了几个洞，摇曳的烛光透过洞口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沿着潮湿且长满青苔的石阶往下走，石阶上的积水倒映着摇曳的灯光。
远处传来的铁链哗啦声和囚犯痛苦的呻 吟声，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腐臭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终于，顾立在肖沐然的牢房前停下。
牢门由生锈的粗铁条制成，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
肖沐然蜷缩在角落，昔日华贵的月白锦袍如今沾满污垢与血渍，布料多处撕 裂，露出下面带伤的肌肤，伤口处还渗着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发冠早已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脸上，半遮住那双布满血丝、充满警惕的眼睛。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来干嘛？”
此刻的肖沐然，内心早已绝望，他已经认命了。
他回想起曾经在府中，身着华服，意气风发，人人见了都要恭敬地唤一声“肖公子”。
而如今，却沦落到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成为阶下囚。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破烂的衣衫和满身伤痕，心中涌起一阵苦涩，曾经的骄傲与自尊，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顾立将灯笼稳稳挂在牢门外的铁钩上，灯笼晃动。
他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裹的肉包子，热气透过油纸散发出来，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肉香显得格外诱人。
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扬了扬手中的包子，声音平静温和，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地牢，而是悠闲的茶馆：“先吃点东西吧。这些肉包子是御膳房新做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肖沐然警惕地盯着顾立，像一头受伤却依然充满戒备的野兽。
他猛地撑起身子，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壁，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冷笑：“少在这里假惺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会好心给我送吃的？有话直说！”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却浑然不觉。
顾立也不恼怒，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小块包子皮，放在嘴里咀嚼着。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自然是找你合作。你现在的处境，想必比谁都清楚。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听我说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着，他屈指叩了叩铁栏杆，发出“当当”的声响，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合作？”肖沐然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坐直身子，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
他扑到铁栏杆前，双手死死攥住栏杆，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你我之间有什么可合作的？你是陛下的心上人，而我是陛下厌恶的阶下囚，我们分明是敌非友！你莫不是来看我笑话，顺便落井下石的？”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水溅在顾立的鞋面上，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顾立低头看了眼鞋面上的血迹，不慌不忙地掏出帕子擦拭干净，这才抬起头。
“明眼人都知道你是安王送进宫来的眼线，所以纵使你为陛下做了再多，陛下也不会心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顾立淡淡说道。
他站起身，缓缓踱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顾立：“你以为你的深情能打动陛下，可在陛下眼中，你不过是安王安插在身边的一颗棋子罢了。从你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一切，陛下怎么可能真正接纳你？”
肖沐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剧烈颤抖着。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总抱着一丝侥幸。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住口！你懂什么！我对陛下的感情，岂是你能理解的！”
他突然疯了似的冲向铁栏杆，额头重重撞在上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算我是安王的人又如何，我对陛下的心是真的！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肖沐然恶狠狠地说着，瞪向顾立的眼神中带着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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