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温声道：“这与殿下自身的关系并不大。”

随即提起前朝旧事：“您可记得您祖父时代的七子夺嫡？”

“那七位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任谁都能独当一面。也正是这等残酷的优胜劣汰，才奠定了我朝至今的强盛根基。”

叶锦意注视着萧凛渊，轻声反问：“殿下不妨想一下，若是您当初庸碌无为，今日这太子之位又会属于谁？”

萧凛渊喉头一哽，眼前立刻浮现萧启铭那张志得意满的嘴脸，不由面露鄙夷：“萧启铭。”

“不过他至多算个无功无过之辈，且性子冲动起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滔天大祸。”

叶锦意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到即止。

的确，正是这样优胜劣汰的境遇，与众多对手的并存，才让人不敢有片刻懈怠，不断向前。

萧凛渊凝望着叶锦意，那句“依依可愿为孤再添几子”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被自己生生压了回去。

他忽然忆起当初她生产时的情形，他怎忍心让她再经历一次。

叶锦意迎上他的目光，竟似看穿了他未言之语：“殿下这般瞧着臣妾，莫非是要臣妾再生六个不成？”

萧凛渊忙道：“是孤思虑不周。”

她却正色道：“即便臣妾不畏痛楚，心甘情愿，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若真有那么多孩儿，臣妾难免会更偏疼自幼带在身边的允和。”

“陪伴愈久，牵挂愈深。”

萧凛渊不由失笑：“依依也会偏心？”

“臣妾不仅偏心。”

“更要殿下也偏心。在殿下心里，臣妾必须占据最重的那份量，臣妾要当最重要的那个。”

萧凛渊心头一暖，柔声道：“好。”

他转而提起：“今日早朝，听闻宫外新开了处雅致的书阁，藏有不少孤本。孤一听便想到了你。”

他执起她的手：“依依可愿陪孤一同去看看？”

叶锦意却摇摇头，指尖在他掌心微勾：“那书阁何时都能去。臣妾听说南湖畔的枫叶这几日正好，再晚就要凋落了。”

“殿下陪臣妾去看那个可好？再迟，可就要等明年了。”

萧凛渊低笑一声：“孤就知道，你今日破天荒主动来找，定不像起初说的只是想孤那般简单。”

叶锦意坦然承认：“想殿下是真的，想看枫叶也是真的。不过……还有一桩缘故。”她故意停顿了一会。

萧凛渊含笑催促：“哦？还有什么缘故，但说无妨。”

叶锦意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娇嗔：“昨夜臣妾亲口劝您去常良娣那儿，话说得大方，可回来后就越想越不是滋味。”

“既怕您真不去，落了常家面子，引来后患；更怕您去了，且与旁人温存缱绻。”

萧凛渊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依依这般吃醋的模样，很是可爱。”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胸前，笃定道：“唯有你始终在孤心上。”

说罢，他牵起她的手便朝外走去：“走，这就陪你去南湖。”

马车轻驰，不多时便到了湖畔。

漫山的枫叶如霞似火，与碧透的湖水相映成趣。

两人沿着小径缓缓而行，叶锦意时而驻足凝望枝头最艳的一簇红叶，时而俯身拾起一片完整的枫叶小心收好。

萧凛渊跟在她身侧，为她拂开垂落的枝条，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雀跃的身影。

直至暮色将至，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启程回宫。

萧凛渊侧首看向叶锦意问道：“今日这般，依依可能明白孤的心意了？”

叶锦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这句话，该是臣妾来问殿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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