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死得好
第三百八十五章 死得好
其他几位妇人沉默不语，但从她们的神色来看，也是赞同李夫人所言。
王夫人勾起唇角，“就是因为他们都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应该笑呢。”
“你！”这话一出口便惹了众怒，其他夫人顿时都对她怒目而视。
没有谁乐意中年丧夫，从光鲜亮丽的贵妇变成被人怜悯的寡妇。
尽管她们的丈夫对她们多有冷落。
“别生气。”
王夫人好声好气拍了拍李夫人的胸口，“你们想想，这些男子在家宅内如何？尔等都曾是青国令人仰慕夸赞的贵女，待嫁芳华，家宅门槛都被无数才子雅士踏破，千挑万选下才选择了他们，可他们呢？”
她啧啧摇头，“家中有貌美贤良的妻子还不满足，纳妾通房，好不快活，徒留尔等夜夜守着空房，现下他们的下场，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我们不就是为了收拾他们的烂摊子，才齐聚在这陋巷深宅内吗？”
李夫人眼中泛起苦楚，像是被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唤起心中无边苦涩，想起自己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寒夜。
其他夫人亦是。
男子风流一向是美名，无人以此为耻，反以为荣，但若是她们敢露出一丝不满，便会被世人扣上妒妇的骂名，为了这女子在世间行走的重要名声，她们只能藏起委屈，强装大方。
她们面面相觑，此刻终于不再装什么深情的妻子，而是露出冷漠疲惫的神色。李夫人垂下眼，“你说得对，这花心鬼屋中的美人已经装不下了，竟然还犹嫌不足，不知又去哪里收来了那么一只妖孽，若是传出去，恐怕会为家中招来祸端，所以我们才几个同时办丧，趁着其他人把目光放在丧事上，来处理这些妖孽。”
周夫人道：“我是对他没什么深情厚谊，可他死了我和几个孩子该怎么办才好？”
王夫人安抚她，“我倒觉得，我们本来危险的处境，正是因为他们突然离世，才转危为安啊！”
其他夫人疑惑道：“王姐姐此话何解？”
因为刚刚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其他人现在对王夫人也改了称呼，显得亲近许多。
“你们恐怕不知，我们家中那些妖孽正是太子相送的。”
见到其他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解释道：“说来丢人，我也曾经交付一颗真心，总是忍不住去关注那死鬼的行踪，便是由此才发现这些的。”
“基本上每次那死鬼带着妖孽出门的时候，那妖孽都显得尤为虚弱，神情也有些痛苦隐忍，他便会急切地带着人往城郊一处房子去，等回来的时候那妖孽便又变得生龙活虎，脸色红润了。”
她缓了缓气继续说道：“我经过多方私下打听，才终于知道那处地方，原是太子在宫外的私宅。”
其他夫人听罢神色骤变了，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似乎自己家的夫君也总是会隔着一段时间就带着那妖孽去往城郊方向，十有八九，都是去了一个地方吧？
时至今日，太子以巫蛊之术咒杀先帝的事情已经不算秘密，至少在青国上层人士中，几乎是人人都知晓了。正是因此，她们才会脸色大变。
现下和太子沾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怪不得，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不老实些避其锋芒，顺应新帝，反而日日为太子奔走，妄图为其正名，现在想来，也是太子入狱后过去一段时间，那妖孽才开始藏不住原形！”
李夫人恍然大悟，“死得好！王姐姐说的没错，这混账还真是险些牵连我与孩儿一同陷入万劫不复里！”
其他夫人也纷纷露出后怕的神色。
这权利之争，向来都是成王败寇。
任谁都能看出来太子已经彻底败了，绝无翻身的可能，连他的母亲，当今的太后都放弃了他，她们丈夫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还试图改变局势。
这要是一个不好惹怒了那位新帝，下场可想而知。
她们说着，另一旁忙活了好一会的奴仆们也终于停住了动作，他们微微弯着腰向夫人们示意。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后院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深深的土坑。
王夫人低头查看了一下，似乎对此很满意，她微抬下颌，吩咐道：“把这些都扔下去！”
趴在墙头上的顾清绾皱眉看着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很是困惑。
几个一看就是名门贵妇的女子聚集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还找人费劲地挖个大坑，看样子是想埋藏什么在此处。
她转头看向汤元，不解地问，“你特意带着我趴在人家墙头，就为了看人埋东西？”
言语间大有你怎么这么无聊的无语。
汤元呀了一声，“忘了你看不到了，你闭上眼睛。”
顾清绾被他勾起了兴趣，分明她双目视力极好，怎么就看不到了？她闭上眼睛，想知道汤元到底要让她看见何物。
小道童将指腹咬破一道口子，把迫不及待冒出的血液细细涂抹在女子微微颤动的眼皮上，顾清绾感觉到眼皮上传来的让人不适的轻微按压，下意识把头向后仰去。
“别动！”
一直装成柔弱稚子的汤元此刻难得严肃，声音虽然依旧稚嫩，语气却如同久居上位一般不容置疑，他一只手在女子的眼皮上方动作，另一只手按着女子的后脑，阻止住她想躲避的举动。
顾清绾眉心皱地更深，她勉强忍耐着这轻轻痒痒的接触。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女子眼睫微颤，轻轻抖动几下才慢慢睁开，刚一睁开眼睛，她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眼，又刷地一下闭上眼，手也下意识抬起遮在双眼上。
“什么东西？好刺眼。”她揉了揉被强光闪到的眼睛，既疑惑又心惊。
汤元：“你眼睛别往自己身上扫…...”
他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虽然不明所以，但顾清绾还是照做了，这一次她眼中的世界变得不一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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