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幺
顾清绾微抬下颌，高高俯视着这人，“你是不是以为你一把年纪就可以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了？你找错人了，我们过几日就离开此地，根本不怕周围闲言碎语，你尽管闹吧。”
看到老参妖跳着脚又要说什么，她完全不给其发挥的机会，又快速说道：“我们经历危险才把你家小崽子全须全尾救回来，你装聋作哑，别说登门道谢，就是让别人递句谢谢都没有，此为不知感恩。”
“元大夫耗费心神诊治好了小十七，你顺杆子往上爬，不顾他已经疲累至极，还为难他将你家剩下的小崽子也一并治了，现在又拖家带口来逼他，这就是恩将仇报。”
“你这样不知感恩，又恩将仇报的人，凭什么觉得别人会发自肺腑尊敬你？”
上官慕等人看她伶牙俐齿的模样，不由微微惊叹，顾清绾大多时候是不喜欢说这么多带攻击性的话的，她是那种可以动手就不会去多费唇舌的人。
“你！你！”老参妖颤抖着手指着顾清绾的面门，辩解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神医自己都答应我了，有你什么事？更何况我没有登门道谢，只是忙着照顾家里失而复得的小崽子，实在抽不出时间。”
“是吗？”顾清绾哼笑一声，“你说的话做的事，仿佛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儿好，但我看可未必？”
她前世被夺舍后以灵魂的状态跟着那夺舍者，也算是被动学会了看清一些伪装下的真实。
那人其实不论是对自己的家人还是爱人都没什么真心，但实在是懂得揣摩人心，知道做什么样子的事情，展现何种姿态，在不动声色中能让人对她有求必应。
就像面前这个口口声声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儿的人，旁人就算是再厌烦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关爱小辈的好长辈，在关乎小参妖这方面，总是忍不住对其心软迁就。
“小孩子的天性本该是爱玩爱闹，可你家这几十个孩子从进来开始就安静地像一具具木偶，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无动于衷，你若真的关心爱护他们，为什么这些孩子交到你手里两年会养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我看你，好像却觉得没什么问题。”
老参妖脸色难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安静得过分的小崽子，说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他们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我也努力过让他们开朗些，可没用啊，这怎么能怪我！他们这个样子，我比任何人都心痛，你这女娃真是心胸歹毒，明知这是别人的伤疤，还要撕开，你爹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不是的…...”
上官曦声如蚊蚋，小声反驳着，可声音太小，除了离她最近的元思远，谁也没听到。
“他们之前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向来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用几乎是喊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下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上官曦一下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瞬间心跳快到极致，尤其是面前老参妖怒气冲冲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吓得反射性就要躲上官慕背后去。
“你爹娘没告诉你，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吗？”老参妖摆出长辈教育晚辈的态度，趾高气昂瞪了她一眼。
上官慕皱眉，侧身挡住那道不善的目光。
“这是我们的家事，便不劳您操心了，至少我们爹娘没教我们躺地上耍无赖。”上官慕护犊子似地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反口阴阳怪气替自家妹妹顶了回去。
“好啊，好得很，都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是吧！走着瞧！”
老参妖被团团围攻，气势也没之前高昂，自己带着这么多小崽子就是为了撑个场面，仗着面对这一群老弱，他们不敢如何，可现在只有自己“孤军奋战”，他气得嘴角直抖，心中暗恨真是带了群哑巴。
他也看出来今日怕是不能得偿所愿，很是恼火地迈着一对短腿离开了。
分明门宽得很，足够他通过，他还故意拿肩膀去撞了一下上官慕，好笑的是，上官慕不动如山，一丝感觉都没有，他自己反而被反弹过来的力道撞了个踉跄，险些倒地。
“噗嗤。”上官慕没憋住笑，被小老头狠狠刮了一眼。老参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顾清绾等人和一众小崽子在原地。
顾清绾几人面面相觑，“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元思远黑着脸，看着这些阴郁的小崽子，“他就这么把人扔下了？”
被落下的小参妖们仿佛习以为常，在短暂的沉默后慢慢动了，向着老参妖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像被人牵引的提线木偶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
上官曦抿着唇，犹豫许久，眼见他们都要离开了才小声开口，“小幺，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一个身影微不可查得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步，不消一会，这群小家伙就消失在神庙。
上官曦眼睫轻颤了一下，眼底有些失落。这事只是一件小插曲，顾清绾回过头来还不忘指着元思远的脑袋念叨，“一个小十七就够你累的了，真能夸下海口，你当那老头是真心为着自己孙儿吗？”
元思远不高兴地偏过头，“真是门缝里看我。”
又别别扭扭说道：“想不到你这嘴巴还挺能说的。”
他刚说完心中就升起懊恼，只是想道个谢，说出口却又变成了这明褒暗贬的样子。
顾清绾：“也还好吧，和我一个朋友比起来可差远了。”
“你们怎么都聚在门口？”
几人正是放松的时候，打着趣想将刚刚那膈应人的事揭过去，屋里突然走出来一人，很是疑惑地看着挤在门口的几个人。
上官慕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刚刚那么大动静，那老头生怕招不来人，你竟然没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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