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当年为何要偷袭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当年为何要偷袭我
有了刚刚山君夫人的话做底，现在这小惩也无人不满，更何况，大祭司的决策，又有谁会置喙。
“你固然有错，但真正该受到严惩的不是你。”
昊宸叹息一声，他心中对洛恒有愧，本应该在他需要的时候却不在，“若该严惩，那人也该是我，守护双易州是我的职责，若不是我…...”
他现在已经不怕打草惊蛇，便也将当年发生的变故娓娓道来。
“妖族风雨飘摇之际，是你父亲扛住同族阻拦，守住了防线，没造成更多的伤亡，他做的很好，我感谢他，也敬佩他，有他在，是妖族之幸。”
洛伽心里的某个冰冷的地方像是被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融化了，她不知道等这些话等了多久，久到已经对妖族有些失望了。
被苦厄花寄生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到无可救药的时候，完全堕落成魔物，那无法隐藏的魔气泄露，才能看得出来。
所以洛恒抓捕被寄生的妖族，是受到大部分人抵制的。
因为他抓的人，从表面看来完全是无害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亲人，好友与平日别无二致，凭什么他一开口，就要把人抓走，就算是有大祭司的授权，也很难让人不抗拒。
虽然最后这场苦厄花的浩劫顺利度过了，但他在妖族中的口碑却是两极分化。
可无论是谁，都不约而同对其选择了敬而远之。
洛伽时常想，她的父亲为什么要为了这个冷血的地方牺牲，没人会感激他，现在却有人，站在她面前，告诉自己，他父亲的牺牲不是无人记得。
那个人感激，敬佩着自己父亲。
他说，洛恒是妖族之幸。
只要有一个人记得，只要有一个人，就足够了。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就哭了？”昊宸猜测难道是自己罚得太重了？
而听到他这问话，其他人都左右看了一下，眼中含着责怪，都认为是对方刚刚太凶，把小姑娘弄哭了。
一群活了几千年的大妖怪尴尬地无所适从，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都僵硬的像个石头桩子一样不动弹也没说话。
昊宸看她哭得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无奈地掏出一方白帕，刚刚举起手，洛伽就吓了一跳，立刻扭头躲避。
她可是毒蝎，身上通通是毒，所以才常年围着密不透风的黑纱，怕伤害到其他人，自己的眼泪更是毒中的剧毒，碰上一点，怕是手骨都要烂干净了。
“躲什么？我又不打你。”
洛伽缩着脖子嗫喏道：“我身上有毒，您别碰我。”
昊宸笑了笑，将白帕塞到她手里，并没有像她所想一般直接上手擦泪，“你难道不知道，我百毒不侵？你父亲的毒可比你烈多了，也没有伤到我分毫。”
洛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仔细抹了泪，小心地把白帕攥在手里。她想，如果那个时候大祭司在，一定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吧。
起码，父亲能有个可以依靠的朋友，而不是孤立无援顶着所有人的敌视走向毁灭。
看她平复下来，昊宸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洛伽的头，“沙海的热毒越发汹涌了，已经不适合住了，我知道你害怕身上的毒伤害到别人才一直不肯离开，去妖医那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洛伽感觉到头顶陌生的温热手掌，有些不习惯，脖子僵硬地挺着，又有些贪恋，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抱着怀里用大手摸头的经历。
感觉到了久违的父爱，她忍不住小心蹭了蹭。
昊宸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思想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段时间哄小十七的次数多了，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很是自然地拍拍她的背。“接下来就是大人们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洛伽愣怔了一下，下意识想回头看一眼山君夫人，又马上止住动作。
关于外荒的事情应该已经翻篇了，没事的，她抿了抿唇，离开了。
而等确认洛伽已经走远，昊宸才收起脸上的笑意，转头目光凌厉看向山君夫人。
“山君，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山君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心道：果然来了。
她也看过去，眼中清明，哪里还有一点方才的迷蒙，“请恕我愚钝，不知大祭司是想让我说什么呢？”
昊宸皱了一下眉头，“要我提醒你吗？为什么要哄骗一个全心信任你的人，去开外荒，还是为了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你意欲何为？”山君夫人听完，脸上染上悲痛，“我家虎崽不慎失手害了羽族长的孙子，我自知错在己身，是我没有教导好孩子，才酿成这番苦果，杀人偿命也是应该，但实在不忍看着虎崽狼狈死在旁人眼下，供人围观，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无，这才与羽族长约定，让其入外荒。”
她眼中隐隐浮现泪光，“说是一月后虎崽没有堕落，此事便作罢，但我心知他多半回不来了，是我没考虑好，我还以为那地方的东西必定不可能离开外荒的，若是知道，我是怎么也不敢让守门人开的。”
羽苍都惊呆了，想不到她还有两幅面孔，这和之前对自己威逼利诱的时候比起来可真是判若两人。
会哭的总是更能惹人怜惜，何况是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就算是知道她有错在先也会打心眼里偏向她。
面对周遭若有若无的视线，他咬牙瞪了山君夫人一眼，道：“难道杀人偿命不对？她之前与我独处时，可不是现在这般柔弱，你们别被她这个模样骗了！”
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妖了，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左右，是以并没有谁开口站队，大祭司都没发话呢。
“你不必急着拉人出来挡刀，事情如何我自是查清楚了，才会说出来，我今日找你，最主要的也不是问这事，你既然不愿意坦诚相告，那我便直说了。”
昊宸越过几位族长，径直走到山君夫人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当年为何要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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