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往事不可追
第一百零七章 往事不可追
今日的比赛结束了，接下来的一日再没有其他安排，顾清绾挂念着李三那边，打算过去看看如何，刚刚迈步，又想起什么。
她转身走到云霓身前，“我现在要走了，你是想继续待在这里思过呢？”
她还没有没有说完，身前的少女便疯狂眨动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表达拒绝的意思。
顾清绾顿了顿，像个好商量的人，慢悠悠道：“那你先跟着我走吧，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处理呢。”
云霓只能同意。
还没有等几人动身，远处影影绰绰走来几道身影，正是阿七阿九和李三，顾清绾神色有些讶异。
“你们那边的比武也结束了？结果如何？”
阿七扁了扁嘴巴，“输了，不过也没办法，修为上就差了一头。”
李三也难得忧郁地叹了口气。
阿七瞟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安慰，“别难受了，这一届参加的弟子里就数你修为最低，只有练气初期，你要是赢了人家练气大圆满的弟子，让人家怎么活？”
他冲着李三做出可笑的鬼脸，“你小子还想得挺美。”
他其实对李三的进步已经很是叹服，但开口却说不出好话，要知道许多人都是十二，三岁就开始踏入修途，花费数月才摸着门槛成功入道，几年还在练气徘徊的大有人在。
李三不过才入道一年，有这个修为已经很不错了，这还得多亏他拜了个好师傅，对他真的是倾囊相授，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而凌璋，那可真的算得上变态了，也不知道清雾峰是如何教导的，才让他短短一年就修得练气大圆满，已是半步筑基了。
天赋和努力勤奋或许可以快人一步，但这已经不是一步，而是一大截了。
李三被他这么一激，倒还真的想明白了，“你说得对，我只是没想到第一场就输了，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不过等我实力高一些，下一届宗门大比，我一定可以走得更远！”
阿九笑眯眯看着这两个活宝。
一行人边走边说，李三看到后面紧跟的少女，对着凌璋挤眉弄眼，像是在问你怎么又被这姑奶奶缠上了？
凌璋无视他的神色，沉默不语。
直到回到太虚宗的客房处。
“她似乎有些话想和你说，如果你一直选择逃避，那事情永远不可能解决，我并不是在要求你什么。”
顾清绾直视着凌璋的双目，“师弟，选择权在你。”
风中还透着些许微凉，几只翩然飞行的小鸟越过屋檐，飞向远方。
屋檐下，李三抖了抖站得发麻的左腿又换了右腿着力，对着房间处探头。
“他们孤男寡女的，这么久了，没事吧？”
阿七拨下嘴巴里嚼得没味的青嫩草根，瞥了他一眼，“你是在不放心谁啊？”
李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不放心那上清宗的。”
按理说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都是女子吃亏，但若是论修为实力这方面又明显是那女子占优势。
更何况，凌璋一直避她如蛇蝎，反倒是那女子一直纠缠，好像更应该担心凌璋才是。
几人在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以修者的耳力不应当听不见一点声息，应当是房间中本来就设置了隔音的阵法。
狭窄的房间内，寡言冷淡的少年站在背光的另一侧，虽然是同意了面对，但态度却依旧是消极的，他沉默着，于是对面的少女也不知如何开启话头。
房间内并不昏暗，暖融融的阳光灿烂，透过门缝照进来，在人的身上落下一道道印子。
见凌璋实在没有开口的打算，云霓只好先开口，“我前段时间去找过你。”
她一向心直口快，不屑于弯弯绕绕，但面对凌璋，却难得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体贴地开口，委婉的诉说，她踌躇了几息，声音轻得像雾，怕惊扰了什么。
“我找遍了整个凌府，他们都说你死了，没人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
凌璋低垂着头，过长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少女殷切的目光紧锁着他，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但他只觉得聒噪。
往事不可追，提起来都是满目疮痍。
他偏过头，声音冷淡而生硬，并没有动容半分，“你就当我死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云霓在他冷漠的态度下红了眼，若是旁人敢这么说，她才不会继续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但凌璋在她这里总是不一样的。
她吸吸鼻子，嗫嚅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少女鼓起勇气走近，试探般想伸手拉他的手，少年排斥地后退一步，虽然没有言语，但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
云霓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僵硬，像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近人情。“云霓，你究竟在对我执着什么？是因为我这张脸吗？”凌璋黑沉的眼眸望着她，将她泛红的面容收入眼底，他嘲讽地笑了一下，无声地。
“如果我面如修罗，丑陋不堪，让你看了就想做噩梦，你还会理我吗？”
云霓被他的话噎住了，没有立刻回答。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种肤浅的人，虽然说她一开始确实是被凌璋的容貌所惑。
她至今还记得初见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眼前一下子敞亮起来，空气中都能闻到清冷的墨香，和他这个人一样，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
人如果在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那这一生怕是都难以忘怀。
以至于日日想念，再次相遇，才能隔着重重人海，一眼认出。
她在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中半响说不出那个“会”字，但也拒绝承认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
她咬着唇，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嗫嚅道：“我只是想帮你，你何必这样凭空臆测我。”
凌璋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他不愿再和她多费唇舌。
“哐当！”
紧闭的门扉突然被大力推开，正倚靠在门边锤腿的李三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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