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梁王经常无召入宫
蕈和恍了神:“皇后?”
戚褚渊的神情扬起,他抿住了唇,随后抬起眼眸,缓缓道:“兰达入大齐听闻是大纥皇后的劝谏,哪怕兰达为太子,可皇后依旧不甘心,想在大齐除掉兰达,而兰达也深知这一点。”
蕈和缓缓动了动脖子,心中有了想法。
“听闻大纥皇帝最近较为宠爱幼子。”戚褚渊眸光变得锋利:“也许兰达从未真正取得过大纥皇帝的信任,只是推出兰达为众矢之的。”
屋内的烛火燃了起来,光芒昏黄飘摇,他们的影子映照在纱帐之上。
隔着桌案,蕈和捂住了嘴唇,“你的意思,弃车保帅,大纥皇帝从始至终就没有将兰达作为皇位继承人,只是利用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真正目的是栽培幼子?”
戚褚渊不置可否。
“恐怕兰达自己也意识到了处境危险。”戚褚渊望着她:“若你是兰达,深处敌营,腹背受敌将如何反击?”
若大纥皇帝当真只是将兰达视作棋子,利用兰达稳固朝局。
大纥攻打大齐,三国战乱,大纥败后,轻而易举地就交出了兰达。
“储君作为质子,原本就是为了让大齐大凉安心,大纥再无翻盘的意思,若是大纥皇帝本就故意丢弃兰达,那么大纥居心叵测。”蕈和思索了一阵,“以兰达的处境,反击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恐怕兰达也猜出了大纥皇帝真正的心思,可以他的心性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地位怎么会轻易放弃。”
蕈和提出:“可兰达预备如何?他如今就似折断双翅的鹰,身边无人,若是想要杀回去,除非得到举国相帮之力。”
就像谢琰谢伶寻上了戚褚渊,以谋求合作。
可大齐有谁能帮他?
有谁与他有旧呢?
等等
忽然灵光乍现。
“遥遥!”蕈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
她望着戚褚渊,对上他的眸光,失声说:“若是他能重新赢得遥遥的心,取得了大齐郡主的信任,大齐郡主非要嫁他。”
“难道他会觉得,我们便不得不支持他,他有了大齐为后盾,那…地位必然稳固了。”
兰达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
“他居然又想利用遥遥”
蕈和顿生恼怒,当初是兰达为了皇位放弃了遥遥,如今竟然又敢打她的主意!
气不打一出来
真是
不要脸!
戚褚渊见蕈和已然猜测出来,掀起袖口将一旁的茶水提起,倒了一盏,递给蕈和,长指捏住茶碗悠悠饮茶:“嗯,不过眼下着急的也该是他。”
是啊。
兰达的算盘固然打得精妙,虽然他曾经为了太子的位置抛弃过遥遥,遥遥心性单纯,他又对遥遥有着救命之恩,只要他说了几句真话,哄哄遥遥,遥遥便能原谅他,再次对他死心塌地。
只是没想到,谢琰的出现,且他动作够快,一门心思地追求遥遥。
他们看得出,遥遥这个小鹌鹑,对谢琰,明明心生喜欢,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淮南王如今也动摇起来。
兰达确实该苦恼了。
“他凭何觉得所有女子都会在原地等着男子浪子回头。”蕈和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解气,“若是将喜欢放在阴谋诡计之后,那总归失去了原本的意味。”
“遥遥也不傻,她能分辨得出谁是真心喜欢她,兰达·拜尔木拉是打错了心思。”
有些事情放弃了就是错过了,万没有能重来的道理。
绝不会成功。
此言一出,戚褚渊愣了一瞬,双眉拧起又松开,他抬了抬唇。
喜欢若是缠上了诡计算计,那确实算不得喜欢。
他抿住了唇,半晌才道:“是啊。”
说了许久的话,天色渐渐下沉。
神晚准备的晚膳,入殿内禀告,戚褚渊应了。
一时间得了空,两人围着桌案,倒是陷入了沉默。
“你在看什么?”蕈和看他一直在作画,看了看问道。
戚褚渊将画好的图纸分来几张,长指在白色的纸张上划过:“在看舆图,大纥新分与大齐与大凉的土地,大纥的土地山川居多,在考量日后该如何管辖。”
雪白的宣纸上,山川河流,俨然是一张山川流域地理图纸,戚褚渊已经将许多地方标注清楚,见她也有兴趣,戚褚渊让了她半个身位,让她看得更清楚,为她讲解。
若是放在以往,他不会对她详说,可如今也愿意为她清楚地解释,蕈和便耐下性子听着。
戚褚渊说完后,抬手要了一杯水,蕈和俯身给他递过来。
天色逐渐昏沉了下来。
春日过后,待到傍晚,亮色的时辰拉长,还留着朦胧的光。
屋内烛火掩映,昏黄的色泽生出了许多暖意。
他忽然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戚褚渊悠悠垂下眸光,他的目光本就清疏凌厉,此刻却褪去锋芒,只剩下了温柔。
就像是一盏陈酒,蕈和对上了他的视线,仿佛能醉在其中。
他捏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如同羽翼挠动着她的心神。
蕈和失神了,竟然忘记了说话,“还有什么?”
戚褚渊看着她飞快红起来的耳朵,一声闷笑响起:“今夜能不能留下来?”
留下。
蕈和心神一烫。
这狗男人以前不是从来不问她的意愿,想要就要,这会儿怎么倒是越来越明着来了,这让她怎么回答。
他们有许久未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要是答应了,不就显得她期待。
蕈和摇头,谁期待了!
这副面容,纠结又羞涩,内心俨然是一场大戏。
戚褚渊看着她的模样,更加放肆地弯起了唇角,他拉着她,“不逗你了,留下用饭,我一会儿送你回宫。”
蕈和正天人交战,突然听他说不留,茫然:“不留下吗?”
戚褚渊一笑:“你要是想留,那也可以…”
察觉到自己正中圈套,蕈和双眉一蹙:“回去!回去!”
戚褚渊的笑意便更深了。
蕈和腹议:狗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建康皇城
宫中
戚晟学完了一日的课业,想着放松心绪,特地寻了时间去太后金佳氏宫中请安,金佳氏自然欢喜,留他吃了点心,言语之间关切学业。
戚晟笑着一一回答。
“陛下、太后请用茶。”不多时,羊芥进来沏茶,特意望了眼太后。
金佳氏眼风跳动,顿时明白了羊芥的意思,笑意盈盈地对戚晟嘱咐道:“陛下如今钻研学业是好事,可千万别忘记了休息,多陪着母后说说话啊。”
戚晟深深抱歉:“母后说的是,儿子定然多来陪母后用饭。”
金佳氏感动之余,拉着戚晟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你我母子何须说这些话,你的孝心母亲后明白,只是还该记着的是长公主的恩情。”说到这里金佳氏竟挤出来眼泪来,“若没有当初的长公主貌似出宫求梁王相助,若没有这些年梁王与长公主的支持,你我母子的日子该多艰难,皇帝空下来多与长公主请安问好才是。”
戚晟吃了许多糕点,用茶顺下,才恍然大悟:“是啊,许久没有同长姐好好说话了,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去!”
说罢,在金佳氏满意的目光中,他与宫人们赶去了长乐殿。
可是到了长乐殿却跑了空。
蕈和不在,长乐殿中的宫人们人人自危,伫立在陛下面前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长姐呢?”戚晟坐在空旷的殿中,有些茫然。
宫人赶忙回答:“启禀陛下,长公主携岁雪姐姐出宫去了。”
天色逐渐昏暗,这个时辰,还出宫?
戚晟大感意外,“都过了晚膳时辰,长姐出宫去哪,何时回来?”
宫人一震,手越发紧张地颤抖,他们在殿中伺候已久,自然知道长公主是去寻梁王了,可长乐殿的人口风严谨,他不能直说,便道:“陛下恕罪,长公主也未曾直言。”
得不到答案,戚晟挥了挥袖子,“罢了,朕去宫门口等等她。”
随后戚晟便拉着宫人离去。
谁知道,等他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了车驾正往回走,戚晟才察觉是蕈和专用的车驾,不觉弯起了唇角:“快,长姐回来了,与朕一同到宫门口去迎接。”
宫人们欣喜道:“是。”
可戚晟刚打算起身走去,却又眼尖地看到了马车上有个男人的身影。
那男子隔着极远的距离也看得出风神俊秀,他自车驾中走出,侍从牵来了马匹,翻身上马,紧握缰绳,姿态翩跹,对着车中的人说话。
戚晟正奇怪,宫人却看得来,“好像是梁王与长公主。”
戚晟愣了许久,正觉得奇怪,长姐是出去找梁王?
正在他犹豫之间,蕈和打开了窗户,依靠着窗口,与戚褚渊说话。
戚晟狠狠一顿,从前他年幼也不曾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远远看去他们的模样看起来过从亲密。
天灵之上如同惊雷劈下,戚晟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他愣了许久,才发现脚步冰冷,宫人上前询问,戚晟呆呆地说:“回宫。”
满脑子都是蕈和与戚褚渊的样子。
两人共乘一座车架。
是什么能让梁王顾不得男女之防与长公主共用车架。
是什么让长公主出宫傍晚才归?
这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
戚晟如坐针毡,他咬着指甲,在思索自小到大,长姐与梁王相处的状态。
怎么想怎么觉得心惊。
他们之间,到底是?
心腹却在此刻上前禀告:“陛下,长乐殿口风紧,大听不到什么,只是宫中似乎隐隐有话流传。”
戚晟忙问道:“怎么说。”
心腹弯腰回答:“陛下,听闻这三年来长公主经常出入宫禁,似乎去的地方都是梁王的府邸,有时甚至到第二日才回宫,并且下令宫门记录之人抹去痕迹。”
戚晟愣住,这意味着什么
心腹还说:“陛下,梁王殿下经常没有诏令出入宫中,有时候甚至一夜未曾离开,且不止一次,宫人们都怕梁王,所以不敢禀告。”
戚晟愣住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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