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心悦你
这个话题过于的沉重。
给予了蕈和当头一击，她的心噗噗直跳，始终沉不下来。
也许是经历了些许背叛，她一心帮扶的人对她满是戒心，她不知道未来等陛下长大了是不是也会忌惮她这个姐姐。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修得心肠冷硬，实则还是在意的。
还有戚褚渊…
蕈和没有发现，她竟然也开始担心起来戚褚渊的生死安危来。
他这般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与羽翼日益丰满的陛下，终究是无解。
不是戚褚渊死，就是他放权流放。
而不论哪种，高傲至此的男人都不会选择。
终究是个无解的题。
她与他同舟共进了三年，他替她挡住了多少明枪暗箭。
蕈和知道，她的生命之中，他已经举足轻重。
多年来的矛盾和误会解开，那道当年逼迫委身的心结，也慢慢地淡去。
蕈和忽然无所适从起来。
她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了。
今夜的天好冷，她忽然有了极强的眷恋。
身旁许久没有声音，她觉得好奇，循声看去，却发现戚褚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看似睡着了。
岁雪犹豫了几下，还是上前询问，蕈和点了点头，“去寻张毯子来吧。”
殿内的香炉幽幽地吐出香气来。
安神的味道散开。
岁雪拿来了毯子，蕈和接过，看着戚褚渊沉静的面目，睡着了的时候，他仿佛毫无防备，连她靠近都没有察觉。
蕈和刚将毯子披在他的身上，忽然，只看到一阵残影，手豁然被人握住。
力气极大，握得蕈和皱起了眉。
“嘶。”她轻呼出声，“疼”
戚褚渊的眉眼之中闪过了一丝戾气，可就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化作无形，反倒吐露出稍许温和来，戚褚渊直起身体，将毯子握在手中，起身下榻。
他看了看时辰，似乎不早了，戚褚渊起身整理衣裳，“一时不慎竟然睡着了，我该回梁王府邸了。”
蕈和见他摸索着，似乎要走，她忽然有种浓厚地失落感。
她以为今日补办生辰，他会一直陪着她，原来也是要离开的。
她的生命中，许多人都说永远不会走，却一个又一个地食言。
他也说过他会一直都在，没想到也是要走。
于是，像是哽住了一口气，蕈和鬼使神差地说：“你还回去？”
戚褚渊一愣，浅薄的唇抿起，他转过身来看她。
“戚褚渊。”她轻轻地咬着这三个字。
“嗯。”戚褚渊本能地应了一声。
蕈和抬眼看他，眸似轻浅的泉水，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脖颈，探进了他的衣襟：“我有些怕冷，你再陪陪我吧。”
戚褚渊愣了愣，少女温热的身躯依然扑进了怀中。
这般软糯的声音如同一只羽翼，挑动着他的神经，抬眸便看到了她眼中的情绪，正流光溢彩地闪动着。
他感觉的到一只微凉的手触碰到了他领口的肌肤，他眸光收敛看着她。
声音很轻，擦着他的脖颈。
一时间戚褚渊的脑子竟然闪过了一丝空白。
自从在大凉的路上，他们彻底谈了一场后，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
“不是曾说，我们就这般相处，再也不要有什么交集？”
他原以为三年前的那个错误，他将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他以为蕈和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蕈和的身躯顿了顿，眸子眨动，她扭头至一旁，打死也不承认：“我有说过吗？”
她的声音如蚊蝇，“你是不是听错了。”
戚褚渊好看的眼睛忽而亮了，他自小沉稳，何曾有过如此凌乱的时候，蕈和哼了一声想离开，却被他抓住了手，放在手心，他俯下身声音带着蛊惑，“蕈和，可以要你吗？”
蕈和抿住唇没有说话，能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呼吸。
“就当你答应了。”他忽然将蕈和抱起来，闯入了帐中。
这两位是几个意思？
岁雪冷不防看地面红耳赤，早在二位相拥之时就眼疾手快地退出房间，顺带关上了门，心头噗噗直跳。
谁料刚坐下，一抬眼就看到本已经打算随戚褚渊离去的沈清明漠然站在屋檐。
他轻声跃起，换了一边继续站岗，耳不听为净。
作为两位主君最得力的心腹，眼下也只能找一处地方，休息了。
恐怕梁王殿下今夜是不会回去。
烟气袅袅，屋内的温度不住攀升。
蕈和刚陷入柔软的床榻，男人的吻如影随形。
衣衫落了一地。
望着眼前的人儿，他们有多久没有这般彼此靠近过。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蕈和微微红了脸，“看什么？”
“看你。”戚褚渊便笑了，他俯身，轻吻落在她的眉心，像是虔诚地对待着自己所真爱的东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如一缕春风，激荡地水面波澜四起，蕈和有些痒，缩了缩身体，“我有什么好看的。”
“蕈和”戚褚渊嘴角一泛，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自几个月前起，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红绡帐中，芙蓉生暖。
温度在不断地攀升当中，耳鬓厮磨，细密的呼吸声，萦绕在彼此的身旁，眉目如水，不肯放过对方的一寸神情，哪怕已经看过了无数次，感受过了无数次。
柔软的绸缎紧巴巴地皱成一团，像是被疾风摧残过了一般，像是阴雨连绵，
蕈和忽然说：“戚褚渊，有些话我从未问过你。”
“嗯。”男人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慵懒的嗓音像是一只小弯钩，勾住了谁的心脏。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蕈和翻身而起，她垂着眸子，长发披在了长肩，神秘而婀娜，半遮挡住了许多风光，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胸膛问道。
“无论发生什么？”
他俯身衔起了她的耳畔，一股酥麻自那蔓延开来，蕈和颤了颤，更加收紧双臂。
呼吸声渐尖浓重起来，蕈和难耐地出声，却没有隐忍，而是开始舒展自己的身体。
戚褚渊眸光一颤，三年来，蕈和难得一见地这般沉浸其中。
男人挞伐刚结束一阵，不知过了多久，他吻着她，拥抱着她，凝视着她的眸子，极为认真地说着：“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你说烦了厌了为止。”
蕈和微微后退反望着他，水眸含着笑意，她轻笑，学着他的模样，挑起了戚褚渊的下巴，傲然道：“怎么，最近不可一世的梁王殿下，倒是很忠心不二嘛。”
从他们前往大凉开始，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眼前的少女眸光中透露出些许狡黠，她将其他所有的不悦隐藏的很好，可即便如此戚褚渊也看得出来，他弯起了唇角，揉着她顺滑的长发，将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从面上剥离。
“我待你如何，你感觉不到吗？”
蕈和咬着唇，“梁王殿下待我可不好。”
他挑起了眉头，握着她忽然报复性地用力，蕈和被刺激地尖叫一声，“啊，你别！”
“我待你不好？”戚褚渊捏住她的下颚，吻了吻：“你可得凭良心，我对你哪一次不是千依百顺。”
哼？
蕈和腹中暗骂他狗，千依百顺是千依百顺，可是每每都让她恼火异常。
加上他还在使坏，蕈和带着哭腔：“你明明欺负我。”
戚褚渊叹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我哪里舍得？”
蕈和咬着唇，闷声不响。
星海沉浮，流星托着长长的尾巴从明月前划过。
一纵即逝。
戚褚渊拥住她，今夜的他极为温柔，他感知的到蕈和的情绪，他像是一阵暖泉，尝试平复她急剧变化的心境。
他伏在她的耳边，“蕈和，我心悦你。”
很久很久了。
她的瞳孔紧缩，如同藤蔓一般，缠住了眼前的人。
想将他的温度牢牢地烙印在心里。
第二日清晨。
戚晟早起了半个时辰，想着天光尚早，不如起身漫步，也可温习昨夜的功课。
花园之中，鸟鸣声阵阵。
碧绿的草叶上还残留了清亮的露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忽而，戚晟却看到了远处匆匆走过的戚褚渊。
他依旧是那般清浅疏离的模样，只是嘴角轻微地弯起，好似心情不错的模样。
戚晟拿着书，犹豫了片刻，恍然以为是梁王入宫寻他议事，生怕戚褚渊错过，赶忙高声喊着：“梁王！”
戚褚渊的脚步骤然停顿。
他转过身来，阳光迎着他的面容，将他深邃的五官照得更加柔和。
戚褚渊发觉是戚晟，微微点头：“陛下。”
戚晟小跑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内官，“梁王这个时辰入宫，是寻朕议事吗？”
戚褚渊刚从长乐殿离开，蕈和累了一夜嚷嚷着不想起，幽怨的脾气发了起来，让他赶紧离开长乐殿，暂时不想看到他。
他盯着蕈和笑了一阵，才走出殿中，两人刚刚和好，自然有许多的话想说，只是再等等吧。
本想踏着时辰回梁王府，如今也不想遇到了戚晟，戚褚渊眸光收敛，没有半点犹豫道：“是，陛下，臣入宫，是因要事禀告，刚想去寻陛下，没想到在这遇到。”
戚晟懵懵懂懂地点头，他想更快一些学习政务，“那梁王不如去宣正殿议事吧。”
“好啊。”
树影婆娑，清晨的目光总是带着柔和的意味。
金佳氏漫步在后院，吐纳着空气，她的心情可算好了一些，一晚上辗转难眠，她总想着蕈和的事情，难以入睡。
冷不防，隔着假山，她望见了与陛下说话的戚褚渊，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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