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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昼夜温差很大，可卫澜在邵伊古的注视下依旧冒出了一身薄汗。

他无法解释夏怡的到来。

他探着身子往身后昏黄的灯光望去，一等十来分钟，始终没见邵锦歌的身影，他终于死心。

“你没有处理好那段感情，却又来找锦歌，是因为无所谓，还是自信地认为妹妹会依旧妥协下去？”

“对不起。”

邵伊古收了气，叹息一声，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甩到卫澜身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锦歌这么多年的付出？还是对不起让夏怡这么欺负她？”

邵伊古根本就没有说没关系的想法，他步步紧逼，压得卫澜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在继续，直到一支烟抽完，他一边在石头上摁灭，一边回道：“都对不起，对不起我懵逼了双眼，没看到锦歌的付出，也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这么伤害，以至于心灰意冷。”

“为什么要在失去以后才能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其实你不该追来的，这里是她的家，锦歌在这里会过得很好。”

“并没有，她今天犯病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她走的理由？”

听到他想也不想的反驳，邵伊古有些生气。

“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父亲以身犯险救了你，两家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我承认挟恩图报这件事太过愚蠢，难道她这么多年受的苦难还不够吗？”

卫澜慌了，他急得站起身子，想要解释：“我只是告诉你，这里的环境不适合锦歌养病。”

邵伊古赞同地微微点头。

“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为医生的提醒，这件事我和锦歌的未婚夫会想办法解决，卫医生要是有那个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邵伊古一口一句卫医生，卫澜的脸色一片一片的苍白下去。

他无法再与那双锐利的双目对视，可依旧想要辩驳一句：“不是的，锦歌当着所有同时的面说过，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只是老一辈戏言，你并没有承认过。”

邵伊古想也不想地将卫澜曾经伤害锦歌的那句话甩了回去。

“卫家是医学世家，向来中规中矩，而锦歌，是草原的儿女，你们注定在两个世界。你父亲不回允许你娶一个这样的姑娘，而我们也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企图折断她的翅膀，未免太过残忍。”

邵伊古一改平日里热情憨厚的模样字字诛心。

卫澜即便知道他说的事实，依旧站在原地止不住地颤抖，内心被绝望和恐惧占据。

这些话，他都曾多锦歌说过，如今才知道有多伤心。

命运的回旋镖扎得他遍体凌伤。

“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以为她太粘人，只要她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事实是，离不开这段关系的人是我。对不起。”

卫澜一遍一遍地道歉，他也明白，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会获得一句没关系。

他垂着脑袋，眼泪打湿了整张脸。

邵伊古想要安慰一下他，却始终没有想出一句合适的语言。

他以为这个男人内心强大，足以应付所有的困境，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卫澜哭得像个孩子，让他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也错了。

若是当年没有鼓励那个姑娘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是不是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或者妹妹会像草原上的别家小姑娘一般，每天超哥跳舞，快快乐乐，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夫婿嫁了。

他以为那个姑娘想要不一样的人生，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允了。

这一走，就错了一辈子。

邵伊古鼓励似的拍拍卫澜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那不如就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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