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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疼痛，卫澜躺在床上看着夜色四合，这里的晚上格外冷。
一直到店家过来敲门，问他需要准备晚饭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东西，胃在绞痛不止。
卫澜迷迷糊糊地开灯起床准备去找胃药，碰电话的手突然顿住，上面满是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不等他反应，又是一声彻耳的巨响，他惊得差点没拿稳手机。
是程远。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门了很久了。
医院那边有夏怡他父亲顶着，并不会有人为难自己。
他本以为只要见到邵锦歌，跟她解释清楚就可以把她带回去。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存在别人身上，却没考虑过任何意外。
一想到自己闹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过来看一眼邵锦歌所谓的未婚夫......
实在是可笑。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点了支香烟，然后才按了电话接听键。
“卫澜，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大的压力我一个人可扛不住，不管你在那里感情处理得怎么样，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程远的咆哮声几乎要溢出电话，可卫澜这边却沉默如水。
半晌过后才沙哑着声音吐出一个字：“好。”
这样截然的反差感让程远明显一愣。
“怎......怎么了？要是还需要点时间，你说说，我想办法给你挤挤。”
他不是心疼卫澜，只是觉得邵锦歌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苦，他也想两个人能有一个好结果。
医院声音太过吵杂，但他清晰地听见卫澜说话的声音夹杂着泪意。
卫澜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如此僵持着，直到那头有人清晰地叫了一声“院长有人找你”，这通电话才被迫结束。
放下手机的卫澜还没从自己的清晰中走出来，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看着上面的号码，卫澜陷入深思。
一直到铃声响了第二遍他才按了接听。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几乎穿透他的耳膜。
“你为了个山高路远，无权无势的野丫头毁了自己的一生。我好不容易托人解决了你那档子破事，你现在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又行了是不是！”
“你赶紧给我回来，买点礼物跟着我一起上门去道个歉。”
他的声音喋喋不休从那边传了过来。
卫澜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一些厌恶。
直到老头说累了端着水杯喝一口的缓缓的时候，他才淡淡地说了句：“不必。”
卫家世代为医，但自己之前犯了错，若不是自己犯了错，不会求到夏家那里。
他再次点燃自己一根香烟，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当年的事。
当年手术发生意外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放弃职业生涯的准备，但父亲不死心，到处给他想办法。
父母不知道走了多少后门，他们一夜之间出现不少白发。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夏老院长突然改口，说会给自己想想办法。
因此，卫家费尽半副身家去讨好他。
他也一直以为是夏老院长救了他，直到那天程远给他发电话的时候顺便附加了一份资料。
所以，现在他开口问了出来：“爸，当年，真的是夏建伟救的我吗？”
听到这里，那边明显一愣，没想到儿子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他沉思了片刻后回了一句：“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但这件事已经将我们两家绑在了一条绳子上，这件事的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
“听爸的回来吧，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跟夏怡结婚，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卫澜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过向来开明的父亲突然说出了这种话。
“你明明知道是因为邵锦歌对不对！”
他突然太阳穴青筋暴起，怒吼出声。
他被骗了，明明，邵锦歌那么爱她，明明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明明他们就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卫父气结，一口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
手机里依旧骂声不断，可卫澜却一点也不想听，他挂掉电话，直直地倒在床上，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和邵锦歌怎么变成了这样？
卫澜的泪水止不住掉落，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外面，开车朝着记忆中邵锦歌家的方向开去。
他现在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他一心想要再见那个曾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孩子。
他想见她了。
他想跟那个姑娘说一声对不起。
卫澜的电话打来的时候，邵锦歌正陪着家里人聊天。
看到手机上出现的熟悉号码，她明显一怔，随即又像是反应了过来。
今天在场的人那么多，难免遇到熟人。
电话持续在响，她没有理会。
倒是坐在一旁的邵伊古睨了一眼后冷笑一声，指尖在上面划动一下。
“锦歌，你在你家外面，你能出来见见我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夜风吹过，卫澜的声音有些焦急。
见她没有说话，卫澜又服软地说了一句：“我好像迷路了。”
这里的毡房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说几乎一样，邵锦歌想想也不无可能。
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皱着眉头，将电话挂断，然后起身去了房间，准备洗澡休息。
不一会电话又打了过来：“锦歌，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这一次声音卑微甚至带着丝哀求。
邵伊古看了眼抱着睡衣进了浴室的妹妹，拿着手机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卫澜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出门时他一眼望去，那个昨天还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狼狈极了。
雪纺的上衣尽是污垢，下身也肮脏不堪，膝盖那里甚至还破了个洞，有隐隐的血丝出现。
他瞬间想起了柏远的叙述，还着压抑不住的快感。
“大哥？锦歌呢？”
看到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时卫澜止不住的激动，待看清楚是个男人，悬着的心难免揪紧。
“别叫我大哥，担不起。”
邵伊古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其实卫澜还是很有他们草原男儿风骨的，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自己妹妹，不枉费这些年，这丫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即便他更看好柏远做他的妹婿，但不得不承认，卫澜除了皮肤白净一点，长相没的说。
“卫澜，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卫澜不死心：“她没听到我给她打的电话吗？我过来了......”
“卫澜，不止妹妹给过你机会，我也给了你一次机会，可你是怎么做的？自己的感情事处理不好，那个叫夏怡的又找来了，快点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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