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欲加之罪

一切繁文缛节过后，朱寿这才沉声开口：“过年期间，本不应该让各位大人前来，但实在是有一件事情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才劳烦各位大人前来。”

众人闻言，连忙谦虚回应：“能为殿下效劳，是我等的荣幸。”

朱寿呵呵一笑，继续开口：“诸位大人能这样想，本宫很是欣慰，这件事情，事关宁夏府，所以，本宫特意千里迢迢，将宁夏府布政使陈瑾楠给传召回京师，陈大人鞍马劳顿，还没有休息，就知道上殿议事，真是太辛苦了。”

陈瑾楠闻言，连忙躬身回应：“为殿下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朱寿一拍巴掌，满脸赞许：“大明朝就需要陈大人这样的官员，听着话就提气。对了，陈大人，将你宁夏府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吧。”

“遵命。”陈瑾楠躬身，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宁夏府马家，乃是百年大家族，曾经被封为国公，流传到现在，已经将近百年，枝繁叶茂，这一切都是朝廷的恩赐，可是他们世受皇恩，却不知道知恩图报，反而和叛军勾结，意图将整个宁夏府都交给叛军。

当下官听说这个时候的事情，也是不可置信，但为了宁夏府不落入叛军之手，于是立刻展开调查，后来发现一些确凿的罪证，想要将马家人给拘押，可是马家的人非但不承认其罪行，还率领兵丁反抗，这和谋反没有任何区别啊。

当时事态非常紧急，下官只能让官兵用雷霆手段，将马家给平叛了。

下官诉说的种种，全部句句属实，若是有不实的地方，甘愿以死谢罪。”

虽然现场的人，早已经知道马家的人被消灭，可是听闻当事者亲自诉说之后，还是一阵唏嘘，窃窃私语。

龙案之后的朱寿，却是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开口询问：“众位爱卿，针对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朱寿不开口，还有些人在窃窃私语，可等朱寿让人说话的时候，现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在没有摸准太子爷的意思之前，谁也不准备开口，免得惹火上身。

朱寿见没有人开口，并没有惊讶，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后眼睛一扫，看到了一个人，沉声开口：“既然都没有说，楚王爷，你来说说吧。这马家人，你可有认识的？”

低着头的朱祁莨，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第一个点名，听到喊声，连忙抬头，对上了朱寿的眸子，又连忙低下头，出列之后，躬身行礼，这才开口：“殿下容禀，马家人，臣弟确实有认识的。”

朱祁莨不敢不承认，因为朱寿这样问，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若是不承认的话，恐怕正好让他有借题发挥的空间。

可是，这道题就像是先杀猪还是先杀驴一样，怎么回答都不好使，被朱寿这次来，就是要找朱祁莨的麻烦。

朱寿闻言之后，立刻声音沉了下去，有些生硬地询问：“好你个楚王，你马家和叛军勾结，反叛朝廷，罪大恶极，你既然和马家人认识，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

朱祁莨闻言，顿时吓得缩了脖子，他没想到，自己怎么都会都不行，这就是朱寿下的套，心里对朱寿是一阵愤恨，可是没有办法，对方形势逼人强，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殿下，臣弟冤枉。”朱祁莨一脸苦涩，连忙解释：“臣弟只是听说，马家有一个优秀的青年后辈，很是有名，起了结交之心，这才会想要认识一下，若是臣弟知道这马家竟然和叛军勾结，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马家人有所瓜葛的，请殿下明察。”

朱祁莨这一番话，说的并不虚，因为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样的。

非但如此，马浩言的名气，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场的大臣闻言，也是一阵点头信服。

朱祁莨的说法有一定道理，朱寿是知道的，可是这并不是他今天的目的，他的目的，不是弄清楚真相，而是找朱祁莨的麻烦。

“混账。”朱寿眼睛一瞪，拍了下龙案，将朱祁莨直接给吓得跪倒在地，周围的大臣见状，也是脑袋埋得更深。

随后，朱寿怒吼出声：“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想要瞒骗本宫，那是不可能的，本宫知道你从小就生活在京师，根本就没有去过宁夏府，就算你听说过那个马浩言的名声，想要结交他，也要顾忌到，藩王和地方世家公子见面，本就是大忌，你却明知故犯，现在马家出事了，你又说完全不知情，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朱祁莨听得一阵心塞，这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话根本就说不通，若是普通人这么说，朱祁莨早一巴掌呼上去了，并且骂一句蠢货，可是眼前的人太子，他不能这么做，只能拼命解释。

这一刻，朱祁莨突然发现，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来收拾自己的。

而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任何真理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真理掌握在权力更大的人手中，就算他们指鹿为马，你也只能顺从，因为不顺从的人，都会被杀掉，这就是政治，这才是政治。

正当朱祁莨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了救命的声音。

“殿下息怒，请听老臣一言。”朱祁莨扭头一瞧，顿时大喜过望，开口帮忙的人是首辅秦惠之，这一刻，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冲上去抱着秦惠之亲两口了。

爹亲，娘亲，都没有首辅大人亲啊。

秦惠之可是当朝首辅，他的话举足轻重，现场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过去，而朱寿也不得不卖他面子，不动声色地开口：“首辅大人，有话请讲。”

“多谢殿下。”秦惠之行礼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马家和叛军勾结的证据是否属实呢？根本老臣的了解，好像陈大人将马家抄家灭门的时候，马家家主马宇寰和孙子马浩言都不在宁夏府，这是不是有心人的诬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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