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是姐姐，不是姨姨
姜妍耳根发烫，面上却强作镇定，浅笑一声：“历总希望我想什么？”
历迟宴转眸看她，目光又深又沉，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若不是刚刚经历了那场小小的乌龙，姜妍真以为他接下来他做些什么。
但现在她明白了，这些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套路。
他就是故意的，蓄意制造暧昧，又在她险些失守时从容抽身。
真是……狡猾得可以。
“怕你有所期待。”沉默半晌后，男人低沉又疏离的嗓音传来。
姜妍闻声看过去，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底暗了下来，扭头看向了另一边的车窗外。
姜妍心脏微微下坠，一种难以言喻的涩意漫开。果然如自己所料:这男人，就是在逗她，甚至划清了界限。
她也压着声音，平静回应:“放心吧，人只对自己想往的东西才会期待。”
听到她这句话，历迟宴眉头一紧，回过头。
这次，换做是姜妍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历迟宴看着她清冷的侧脸，眼神晦暗复杂，有懊悔，也有无奈。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口，林琨下车为他们开门。
历迟宴低声和林琨交代了第二天的会议事项，姜妍稍等片刻后，和历迟宴一同走进别墅内。
客厅灯火通明，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先生，姜小姐，回来了。”张嫂从厨房探出头笑道。
历迟宴一边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女佣，一边随口问：“小宓呢？”
“小小姐和夏老师还在楼上玩呢，一下午都没闹，可乖了。”
历迟宴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转头看向刚走进来的姜妍。
四目相对，他眸底有种复杂的微妙，像是惊喜，又像是别的什么。
两人都没说话，却默契地一前一后上了楼。
小宓的房门开着，暖黄的灯光下，夏绵正陪着小宓坐在地毯上拼图。
“这块应该放在哪里呢？宝贝再仔细看看形状。”夏绵的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历迟宴停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幕，紧绷了一天的下颌线似乎都柔和了些。
姜妍站在他侧后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
“小宓，下楼吃饭了。”历迟宴屈指敲了敲门框，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爸爸！”小宓立刻丢下拼图，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过来。
夏绵也连忙起身，微微欠身：“历先生，姜小姐。”
历迟宴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摸了摸她的头：“听张嫂说，我们小宓今天特别棒？”
“嗯！”小丫头用力点头，搂住他的脖子，“爸爸今天好早呀！”
“因为答应要陪小宓吃饭呀。”他抱起女儿，这才转向夏绵，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疏淡：“夏老师辛苦了，住哪里？让司机送你。”
姜妍在一旁看着，几乎以为他会客套一句“留下吃饭”，但他没有。
分寸感把握得恰到好处，既是雇主对员工的关怀，也划清了清晰的界限。
最终，夏绵在司机的护送下离开了。
饭桌上，小宓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学的儿歌和拼图，小脸上全是光彩。
历迟宴耐心听着，不时给她夹菜，目光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姜妍偶尔附和两句，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听，在这种浓厚的家庭氛围里，她反而显得有些安静。
“那小宓吃完饭，”历迟宴忽然开口，视线却转向姜妍，像是要将她拉入这温暖的光圈里，“还要不要爸爸和……姜妍姨姨，陪你玩老鹰捉小鸡？”
他刻意在称呼上顿了一下。
小宓立刻用软萌的声音纠正：“不对！是姜妍姐姐！”
历迟宴眉梢微挑，看向姜妍，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教的好称呼”，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戏谑，仿佛在鄙视她“刻意扮嫩”。
姜妍原本没在意，被他这眼神一激，反倒生出了几分好胜心。
她对着小宓温柔一笑，话里有话：“小宓真聪明，叫姐姐就对啦，显得多亲切呀。”
说完，眼风轻轻扫过历迟宴。
历迟宴面不改色，转头看着女儿，语气温柔却固执地继续“纠正”：
“小宓，姜妍姨姨和爸爸是朋友，是平辈，所以叫姨姨更合适。”
姜妍简直无语，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历迟宴你幼稚不幼稚？
小宓看看爸爸，又看看她喜欢的姜妍姐姐，小脑袋一歪，快乐地宣布：“太好了！晚上可以和姜妍姐姐一起玩了！”
天真无邪的小孩，完全无视了爸爸的“纠正”。
……
此时，别墅外浓重的夜色里，一架高倍望远镜后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客厅里那幕刺眼的一幕。
尤其是看到历迟宴与姜妍为称呼斗嘴时那近乎打情骂俏的氛围，夜清歌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望远镜的皮质外壳里。
她胸腔剧烈起伏，一个被嫉妒和愤怒灼烧的念头疯狂滋长。
当晚饭结束后，大人都不在客厅里，座机忽然响起。
小宓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大人们都没注意到座机响了。
她拿起听筒接听：“喂！”
小宓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乎欢呼出声：“妈妈！”
然而下一秒，手中的话筒突然被一只大手夺过。
小宓被爸爸瞬间阴沉的脸色吓到了，抬起双臂，声音带着哭腔和不解：“爸爸……是妈妈……”
历迟宴没有看女儿，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向一旁呆住的女佣。
女佣吓得一颤，慌忙上前抱起小宓：“小、小小姐，我们该去洗澡了。”
“阿宴，为什么不让我和小宓说话，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母亲，你怎么这么狠心……”听到小宓的哭声，夜清歌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话筒里传出来。
历迟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满是厌恶。
他低沉的声音冷得淬冰：“夜清歌，戏演完了吗？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原本还在二楼的姜妍，听到哭声连忙下楼，正好看到小宓被女佣抱着。
小宓一边哭一边嘴里喊：“姜妍姐姐，爸爸好坏！”
“我要妈妈！呜呜……”
她想也没想地接过哭泣的小宓，安慰：“小宓乖哦！不哭不哭！”
说话间，姜妍视线落向客厅里，历迟宴握着座机话筒的背影紧绷着。
再结合小宓的反应，她也大概判断出发生了什么。
她轻拍着小宓，抱着孩子就要转身上楼。
却在最后一瞥时，和历迟宴转身时的视线对视上。
也是这一瞬间，男人眼中尚未褪去的冰冷戾气，让她心中猛地一沉。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安抚完小宓入睡，姜妍才轻轻关上门走出儿童卧室。
她路过阳台，发现历迟宴正独自靠在墙边，指尖夹着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
姜妍心头一紧。
今晚的事情，让她想起前几日历迟宴说的：他和夜清歌约定轮流照顾小宓的解释。
总觉得，并非如此。
她想走过去，却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掺和进去。
历迟宴似乎听到了动静，微微侧首，眸光黑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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