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些人，得敲打敲打
他跑到人最多的集市口，唾沫横飞地煽动：“乡亲们！你们看！我早就说了！这个苏沐不靠谱！“
“他搞的那个新盐，死贵！还说利润要拿去修路？我看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现在好了，朝廷都看不过去了，不让他搞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他要个说法！”
这劣绅嗓门大，又会挑拨，很快就聚拢了一小撮不明真相或者心怀不满的人。
消息传到都督府。
“都督，那姓王的劣绅在集市上煽动百姓，诋毁您和新盐政！”亲卫队长急匆匆来报。
苏沐正在看盐场的最新产销报表，闻言，放下账册，眼神一冷。
“来得正好。有些人，不敲打敲打，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站起身，“走，去集市看看。”
苏沐没带多少人，就带着魏征和几个核心幕僚，还有一队亲卫，直接出现在了集市口。
那劣绅正说到兴头上，冷不丁看见苏沐带着人过来，吓得一哆嗦，但仗着周围人多，色厉内荏地喊道。
“苏…苏都督！你来得正好！你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凭什么停了盐场？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苏沐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旁边一个临时搭起的高台上。
“各位凉州的父老乡亲！”
苏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问，关于盐场暂停扩建的事。”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朝廷的旨意，我们自然要遵从。但这只是暂停扩建，不是关停！“
“现有的盐场，生产、销售，一切照常！大家该买盐的买盐，该干活的干活，工钱一文不会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
“至于有人说，我苏沐拿盐场的钱中饱私囊？”
苏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简易账册。
“这是盐场这半个月的部分收支！大家看清楚，进项多少，出项多少！“
”修补城墙用了多少，抚恤伤亡兵士家属用了多少，给参与建设的民夫发了多少工钱，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部分账目，即刻张榜公布，谁都可以来看！”
他把账册交给旁边的书吏。
然后，苏沐的目光锁定了那个还在人群里试图鼓噪的劣绅。
“至于这位王乡绅，”苏沐提高了声音，“你跳出来质疑我？好啊！那咱们就说道说道！”
“你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勾结县衙的书吏，霸占了城南张寡妇家的二亩薄田？”
“忘了去年，你是怎么放高利贷，逼得李老汉家破人亡？”
“忘了你是怎么仗着钱家的势，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这些烂事，要不要我帮你一件件回忆回忆？！”
那劣绅被苏沐一连串的话砸懵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周围百姓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你…你血口喷人！”劣绅还想狡辩。
“把他给我拿下！”
苏沐懒得跟他废话，“勾结劣商，鱼肉乡里，煽动民意，给我押回大牢，严加审问！”
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卫冲上去，直接把那劣绅按倒在地，堵上嘴拖走了。
苏沐看着台下渐渐平复的百姓，再次开口。
“我苏沐向大家保证！盐场赚的每一个铜板，都会用在凉州，用在大家身上！修路、修渠、强兵、富民！“
“后续的利润分配，会更加公开透明，欢迎大家监督！”
一番雷厉风行的操作，公开账目，揭露黑料，当场抓人，画出大饼。
原本有些浮动的人心，迅速稳定了下来。百姓们看苏沐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拥护。
就在苏沐处理完集市风波，返回都督府的路上。
百骑司领队策马追了上来，神色激动。
“都督！重大发现！”
“讲。”
“我们按照您之前的吩咐，重点排查了钱家被查封的几个隐秘库房！“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本记账凭证！”
领队递上一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册子。
“这上面，清晰地记录了数年前，有几批‘特品香料’的入库记录！”
“时间和数量，跟当年龙涎香走私案丢失的那批贡品，高度吻合！”
苏沐接过册子，快速翻看。
领队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几笔‘转赠’记录！“
”虽然用词隐晦，但其中一个接收‘转赠’的标记，经过我们破译，指向的正是长安城里，那位郡王名下的一处别院！”
苏沐手指停在最后一页的那个标记上，眼中寒光一闪。
人证、物证、动机、链条……
所有的碎片，终于拼凑出了一幅完整的图画。
那位郡王，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苏沐拿着那本油布包着的账册，手指头在粗糙的封皮上蹭了蹭。
“行了，都对上了。”他声音不高。
旁边的百骑司领队站得笔直，眼皮都没眨一下，屋里空气有点凉。
“把这个，还有咱们之前弄出来的那套东西，用最保密的法子，走那条快线，马上送走。”
苏沐把账册递给领队，“记住，要快，别出岔子，直接递到最上头。”
“是！”领队接过册子，转身大步就出了门。
几天后，长安城，紫宸殿。
屋里暖炉烧着，飘着一股子檀香味儿。
李世民坐在御案后头，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两样东西。
一份是凉州刚送到的密报，另一本是那关键账册的影描图，一笔一划都描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头在影描图上一个记号那儿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让人不敢直视。
殿里伺候的老太监低着头，站着一动不动，呼吸声都听不见。
李世民没说话，也没什么大动静，抬了下手，冲老太监摆了摆。
老太监立马明白了，弯着腰，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急匆匆地进来了，一个跟一个。
“陛下。”两人躬身行礼。
“坐。”李世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他没多说别的，伸手就把那份密报和影描图推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吧。”
与此同时，朝堂上，关于凉州盐场暂停扩建的事儿，已经吵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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