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扩军
南京城。
街道上，英国使团的几名成员正在出门闲逛。
虽然埃德蒙德爵士跟中国皇帝的会面不欢而散，但好歹双方没有彻底谈崩，使团代表的还是公司与联合王国，不是他们个人，所以还有得谈。
就算真谈崩了，作为使团的成员代表，也不会被真的太过苛待，乾隆老狗都只是先把人放走，之后禁止再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嘛！
大汉跟英国还没到交战时候，稍微敲打威慑一下，增加谈判筹码就差不多了。
“南京城不是中国皇帝的首都吗？怎么居民这么少？”
“看起来，这些居民似乎都不在家。你看，托马斯，就连那些商店，都有许多没开门，这些摆摊的匠人，都比我们刚来南京时少了很多。”
“我出门前专门问过藩使馆里的中国官员，据他们所说，今天似乎是汉国皇帝的节日。”
“就是检阅国家的军队，确保军队的战斗力，还有给民众自信心……大概是这样没错。”
几个使团成员相互用英语交流，很快就将信息凑了个大概。
难怪今天南京城的人那么少，比他们刚来到南京城时，人少了不知多少，就连摆摊卖早饭的“游商”都少了许多。
埃德蒙德忽然冷笑道：“啊呵，先生们，中国皇帝这是在故意对我们施压，他要逼迫联合王国与公司，出让给中国更多的利益！”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没等到有人捧哏，随行的使团翻译亨利就不客气的怼回去：“埃德蒙德先生，我需要警告您，中国皇帝已经给使团下达了通牒。请不要再试图蒙蔽欺瞒中国皇帝，中国皇帝并不缺少英国这个盟友，他们还有葡萄牙人。”
“如果公司还要继续跟中国达成交易合作，先生您也不想遭到公司股东大会责难。那就请在后续谈判中，不要再拿出那份马戛尔尼的清单，否则只会彻底惹怒中国皇帝！”
亭利没有半句脏话，但只是语气就已经与先前的恭敬态度截然不同。
一句先生，虽然还是有着尊敬，但埃德蒙德属于英国贵族，亨利这个普通商人应该尊称其为爵士的。
埃德蒙德闻言顿时心中恼怒，但恼怒过后，就没有过后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认。
几年前，东印度公司就已经在马戛尔尼访华时，宣告通商诉求失败，怎么可能第二次访华依旧还这么搞。
埃德蒙德之所以拿出马戛尔尼的访华清单，真正目的就是在试探新的中国皇帝的底线。
只是没想到，中国皇帝完全不吃试探，上来就直接赶人，还下达了最后通牒。
既然如此，形势比人强，埃德蒙德只能默认。
不默认还能怎么样？
东印度公司已经日薄西山，二十八年前，英国王室签发《1773年法案》，明确公司权力属于王室授予，而不是公司本身拥有。
十一年后，王室再度签发《皮特法案》，重申限制公司实权。
又是两年后，《1786年法案》签发，总督权力扩大，可以不用顾忌公司决断。
就连公司在国会的说客，都已经不帮公司说话。
总督正在逐步蚕食公司的权力和财产，公司不断为王室扩大殖民地，但换来的就是公司财政愈发崩坏。
光是镇压庞大的殖民地，还有驻扎维稳军队，就已经掏空了公司的财库，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濒临崩溃。
中国皇帝就是东印度公司最后的希望，只要能跟中国皇帝达成合作，公司就能作为签约人和中间斡旋人，谋取最大利益，甚至让公司重新为王室执掌控制海外殖民地，再度续签一百年的公司条约。
英国使团知道了今天是中国皇帝的典礼，当下跟鸿胪寺官员请示，要求以外藩身份随行参观。
不是为了收集情报，纯粹就是想看看东方大国，他们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的？
鸿胪寺官员经过层层上报，最终得到允许，带领英国使团登上城墙围观。
城墙上，已经快站不下人了。
亨利、埃德蒙德他们上来的时候，下方的队伍已经陆续入场完毕，统一站成了笔挺整齐的方阵。
埃德蒙德当下点评道：“不错的军队，中国的士兵，他们站的方阵非常整齐，简直比国王的近卫军都要整齐。”
彼时的欧洲各国，国王都有自己的近卫局建制，这些欧洲国王会挑选军队中最雄壮、最守纪律、形象最好的士兵充当近卫精锐力量。
但实际上，因为近卫军的选拔条件苛刻，又不看战绩实力，所以这样选拔出来的近卫军编制，基本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只有拿破仑算是另类，他的近卫军只要忠诚勇猛的精锐，所以法国近卫军战力也是当时的欧洲第一。
这也是拿破仑能打的欧洲亲戚哭爹喊娘的其中一个原因，而且彼时的法国人，同样也是欧洲第一个拥有真正意义上常备军的殖民大国。
法国之前，欧洲长期都是雇佣兵制度和军官贵族化，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欧洲之前的战争，一直都是“有限战争”。
什么叫“有限战争”？
就是打仗的最终目的，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而不是歼灭敌人。甚至往往为了保存实力，不让军队出现混乱，明明已经取得了战争胜利，但还是拒绝追击溃败敌军，进步打大战果。
所以，欧洲人的战争不但常年打的很潦草，而且总是婆婆妈妈，此起彼伏，战争烈度可能都不如日本“村长战争”来的大。
真正给欧洲人上了课的，还得是拿皇，拿皇时期的法国，军队已经不再是高成本的“贵族”军队，士兵完全成为低成本耗材，欧洲战争快速进入到烈度极大的“拿破仑战争”时代。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今年还是 1801年，拿破仑还没有称帝，依旧还是法国的终身执政。
所以各国军队，还是停留在18世纪的旧日时代，虽然有了常备军制度，但军队总体还没从雇佣兵制度和旧军官贵族转变回来。
放在英国使团的眼里，这些大汉的职业军队，确实足够让他们惊叹了。
亨利忍不住问及身边陪同监督的鸿胪寺官员陆鸿谕：“陆，这些参与的军队，应该都是中国皇帝的近卫军吧？”
陆鸿谕闻言，哈哈笑道：“当然不是，陛下的近卫军在后面，这些都是今年初征召的新兵，操练不过一个月罢了。”
操练一个月的新兵？骗鬼呢！
新兵确实是新兵，操练一个月也是真的操练一个月，但下方的军队，全部都来自湖广、江西、皖南征召的民兵预备役。
大汉的民兵都是作为预备役，闲时操练，管饭但不付军饷，战时可以直接征召，简单操练过后就能拉去打仗。
最简单的就是杨芳之前带着打江西的第六师，就是拉出来的民兵预备役，操练不到一个月就派去前线交给杨芳，边打边熟悉。
别看汉军编制，只有不到十万人，但只要聂宇想的话，粮食后勤都能跟上，他可以短时间内爆兵起码四五倍。
就这还是顾忌到了后勤压力，不能爆兵太多，否则后勤肯定项不住。
去年，聂宇刚刚登极建国，财政都要拿来建制和打仗，所以没钱搞，同样也抽不出兵力。
今年，财政宽裕了。
聂宇不光下旨大阁兵，同时又宣布全面扩军。
扩军释放出来的政治信号，已经不用多说，去年登极的时候，就已经对都督府制度进行改革，扩大了都督府的权责和部门分属。
今年又是跟着扩军，而且一次性就要扩军五万人，还在济州岛设立养马场，训练骑兵。
大汉文武谁都知道，皇帝准备要干什么。
埃德蒙德却是疑惑问道：“这些士兵为何都站立不动？”
陆鸿谕解释：“此为陛下昔年独创之站桩军姿。”
戚继光的《纪效新书》里面也是先练队列，再练号令和士兵体能。
站军姿属于近代化军队的独创，而且很有用，聂宇当然不可能不拿出来。
除了这些，聂宇还对军队日常操练进行了很多修改，有利的保留下来不利的就改掉。
比如士卒训练犯错，那就不再打板子，而是改成加练。
站军姿不及格，那就给我去跑步，跑个几公里的负重热身回来再说。
这样去练兵，军队肯定是强军，不要说对比同时代的大清，就是欧洲列强都没有比得上的。
缺点就是，军费支出简直爆炸。
毕竟，这么高强度去练兵，还是职业军人，必须要每天吃肉，不然士兵会被练死。
这也是聂宇不在乎英国使团参观，不只是在扬大汉国威，还是这套练兵法略，英国人是学不会的，他们不可能舍得给士兵这么花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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