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混世魔王安安
第二个年过完。
朝朝和颜颜也快上幼儿园了。
和后世的幼儿园不同，八十年代初村里的幼儿园可以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没有明亮的教室，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玩具。
就是把村头闲置的旧仓库收拾了一下，打扫干净灰尘，用石灰简单刷一下墙面，再摆上十几张从村里凑来的木桌和小板凳，这就算教室了。
老师也不是专业的，是村里之前的知青。
他们之间有不少人之前读过初中和高中，每天领着孩子唱歌，教点简单的汉字。
课余活动就是在原子里泡一泡，捉迷藏什么的，这上学的一天就算过去了。
姜晚星穿越来之前，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她原本想着要不自己在家教朝朝和颜颜算了。
但是被姜父姜母不同意。
“晚星，你现在再过俩月肚子里的二胎就要生了，可别再累到。”
“就是啊，之前你在村里小学的工作咱们也辞了，不就是因为累么，到时候让沉野这小子接送孩子，你也能休息好。”
姜晚星知道父母是心疼自己。
手轻轻覆在孕肚上，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胎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说在家教也不累，可看着父母满眼的担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妈，听你们的。”
一旁的霍沉野放下手里的劈柴，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放心，接送孩子的事交给我。每天我下工早，先去幼儿园接朝朝和颜颜，再回来给你做饭，保证不让你累着。”
姜晚星抬头看他，沈野黝黑的脸上带着认真，眼神里满是对她的疼惜。
她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那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其实想想，让孩子们去幼儿园也挺好，能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还能提前适应集体生活，总比在家跟着自己孤零零的强。
转天一早，朝朝和颜颜就闹着要去幼儿园。
姐妹俩穿着一模一样的碎花小褂，背着姜晚星用旧布改的小书包，拉着沈野的手，一步三跳地往村头走。
姜晚星站在门口看着，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被姜母拉回屋。
“别总站着，快坐下歇会儿，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可得小心些。”
姜晚星乖乖坐下，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幼儿园的场景。
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到了新地方，会不会哭鼻子？会不会跟别的小朋友闹矛盾？
正想着，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抬头一看。
居然是霍沉野领着朝朝和颜颜回来了，才刚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怎么回来了？”姜晚星赶紧起身，疑惑地问。
朝朝扑到她怀里，仰着小脸笑：“妈妈，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我们还一起玩了丢手绢，李老师还教我们唱娃哈哈呢！”
颜颜也跟着点头，小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显然玩得很开心。
霍沉野笑着解释：“刚到门口，俩丫头就跟脱了缰的小马似的，我看她们适应得挺好，就先回来给你报个信，省得你担心。”
姜晚星看着两个女儿兴奋的模样，她伸手摸了摸姐妹俩的头。
指尖触到柔柔软软的头发，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
“看来你们俩比妈妈还喜欢幼儿园呀。”
“喜欢！”朝朝脆生生地应着，还举起小手晃了晃，“李老师还给我们分了糖呢，是水果味的，我和妹妹各留了一颗给妈妈！”
说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两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小心翼翼地递到姜晚星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颜颜也跟着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那颗糖，生怕掉了似的：“妈妈吃，甜。”
姜晚星接过糖，放在手心，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低头闻了闻，隐约能闻到甜甜的水果香，心里像被蜜浸过一样。
“谢谢朝朝和颜颜，妈妈舍不得吃，先收起来好不好？”
姐妹俩乖巧地点头。
看着姜晚星把糖放进衣兜里，才又拉着她的衣角，继续说幼儿园里的新鲜事。
谁家的小狗也跟着去了院子，李老师教她们画了小红花，还有小朋友分享了自己的弹珠。
霍沉野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他走上前，把刚烧好的热水倒在搪瓷杯里，递到姜晚星手里。
“别总站着，坐着跟孩子们说。”又转身去厨房，“我早上蒸了红薯，给你们端出来当点心。”
不一会儿，霍沉野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薯出来。
金黄的红薯冒着甜香，刚放在桌上，朝朝就伸手想去拿，却被烫得赶紧、缩了回去，惹得众人都笑了。
姜母从里屋走出来，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也忍不住笑：“看来让孩子们去幼儿园是对的，你看这俩丫头，比在家活泼多了。”
“是啊，”姜晚星喝了口热水，看着朝朝和颜颜小心翼翼地剥着红薯皮，“之前还担心她们会不适应，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往后的日子里，朝朝和颜颜每天都盼着去幼儿园。
早上天刚亮，姐妹俩就会自己穿好衣服，背着小书包坐在门口等霍沉野下工回来送她们。
傍晚霍沉野接她们回来时，两人总能带回一肚子的趣事。
有时是同学们扭曲的大鸭蛋字迹，有时是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偶尔还会带回别的小朋友分享的小零食。
姜晚星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
姜父姜母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霍沉野更是把家里的活全包了。
从劈柴挑水到做饭洗衣，连给朝朝和颜颜梳辫子的活都学会了。
这天傍晚，霍沉野接朝朝和颜颜回来时，发现姐妹俩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姜晚星心里一紧，赶紧拉过她们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在幼儿园受委屈了？”
朝朝瘪着嘴，眼圈又红了：“妈妈，今天小花的妈妈来接她，说小花以后不能去幼儿园了，要跟她去城里。”
颜颜也跟着点头，小声说：“小花哭了，我们也想哭。”
姜晚星心里一软，把姐妹俩搂进怀里：“小花只是去城里了，以后还会回来的呀。而且你们在幼儿园还有别的小伙伴，以后还会认识新的朋友呢。”
霍沉野也蹲下来，摸了摸姐妹俩的头：“明天我送你们去幼儿园时，跟李老师说一声，咱们可以给小花写封信，让她知道你们想她。”
毕竟小花这件事闹得挺大，村里的人几乎全知道了。
小花的妈妈是村里知青，去年考上大学返城了，和小花爸爸闹了一年，总算把孩子给接回去了。
在亲妈身边，总比跟个二婚的爹强。
朝朝和颜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我们要给小花写信！”
第二天一早，姜晚星帮姐妹俩准备了信纸和铅笔，霍沉野送她们去幼儿园时，还特意跟李老师说了写信的事。
李老师笑着答应，还说会帮她们把信寄出去。
傍晚回来时，朝朝和颜颜兴奋地拿着写好的信给姜晚星看。
虽然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拼音。
但姜晚星能看出来，姐妹俩写得很认真。
信里写了幼儿园的好多趣事，还说很想小花，让她有空回来玩。
“妈妈，李老师说这封信会寄到小花家，小花肯定能收到！”朝朝举着信，脸上满是期待。
姜晚星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慨。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的年代，一封简单的信，却成了孩子们之间最珍贵的牵挂。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晚星的预产期越来越近。
霍沉野特意跟队里请了假，在家陪着她。
朝朝和颜颜也懂事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
而是经常帮着姜晚星递东西，还会趴在她的肚子上，跟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说话。
这天夜里，姜晚星突然感到肚子一阵阵地疼。
霍沉野赶紧叫醒姜父姜母，背着姜晚星往镇上的卫生院跑。
朝朝和颜颜被留在家里，由姜母照看着。
“别怕，妈妈只是去生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姜母摸着姐妹俩的头，轻声安慰着。
朝朝和颜颜点点头，却还是睡不着，坐在床边等着消息。
直到天快亮时，才听到院门外传来霍沉野的声音。
姐妹俩赶紧跑出去，就看到霍沉野抱着一个襁褓，脸上满是笑容：“朝朝，颜颜，你们有妹妹了！”
朝朝和颜颜凑过去，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眼睛闭着，小脸皱巴巴的，却格外可爱。
“这就是妹妹呀。”朝朝小声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
颜颜也跟着点头，小声说：“妹妹好小。”
姜晚星被霍沉野扶着走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满是幸福的笑容。
“以后你们就是姐姐了，要好好照顾妹妹哦。”
“我们会的！”朝朝和颜颜异口同声地说，眼里满是认真。
这次生下的老三叫安安，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跟安安静静的姐姐们比，显得特别调皮粘人。
安安不像朝朝颜颜小时候那样安静，白天醒着的时候总爱哼哼唧唧，一不留神就哭，非得有人抱着才肯消停。
姜晚星刚坐完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霍沉野就主动把夜里哄孩子的活揽了下来。
每天夜里安安一哭，霍沉野就会轻手轻脚地起来，抱着她在屋里来回走，嘴里还哼着不知道在哪学会的歌曲。
有时候安安闹得厉害，他能抱着走一两个小时，直到孩子睡熟了才敢放回炕上。
姜晚星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心里又疼又暖，劝他多睡会儿。
他却总说：“你白天要照顾三个孩子，比我累多了，我年轻，扛得住。”
朝朝和颜颜也成了小帮手。
每天放学回来，姐妹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妹妹。
朝朝会帮着姜晚星给安安换尿布，虽然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
颜颜则喜欢坐在炕边，给安安唱幼儿园学的儿歌。
有时候安安听着听着，还会咧嘴笑一下，惹得颜颜特别有成就感。
这天傍晚，霍沉野从镇上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进门就喊：“朝朝颜颜，快来看爸爸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姐妹俩从屋里跑出来，围着霍沉野的布包打转。
霍沉野打开布包，里面是两本崭新的图画书，还有一个拨浪鼓。
“图画书是给你们的，拨浪鼓给安安玩。”他笑着把东西分给孩子们。
朝朝和颜颜捧着图画书，高兴得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坐在门槛上翻看起来。
霍沉野则拿着拨浪鼓走到炕边，逗着安安。
拨浪鼓“咚咚”响，安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着小手想去抓，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声音。
姜晚星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暖意。
她走过去，帮霍沉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今天怎么想起买这些了？”
“路过镇上的供销社，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图画书，就给朝朝颜颜买了两本。安安总哭，想着拨浪鼓能哄她开心。”
霍沉野说着，伸手握住姜晚星的手，“辛苦你了，在家带三个孩子不容易。”
“这话我也不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家安安跟姐姐们一比真是个混世魔王。”
姜晚星苦涩一笑，“今天我跟着妈带她，这小丫头一会要横着抱，一会儿要竖着抱的，就是不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姜晚星话音刚落，怀里的安安像是听懂了似的。
小手突然抓住她的衣襟，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
霍沉野赶紧伸手把安安抱过去，熟练地颠了颠，又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安安乖，爸爸在呢，不哭不哭。”
拨浪鼓的咚咚声一响，安安的哭声果然憋了回去，眼睛直勾勾盯着鼓上的红穗子，小手伸着想去抓。
霍沉野趁机把拨浪鼓递到她手里，看着她笨拙地握着鼓柄晃来晃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看，这丫头就是吃软不吃硬，有好玩的就不闹了。”
姜晚星看着父女俩的互动，无奈地笑了：“也就你能治住她。白天我跟妈轮流抱，胳膊都酸了，她还是哼哼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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