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皎皎3


父亲断不能为了女儿,为靖王开脱,惹得陛下不快。”

谢承望内心激动又觉荒唐,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在梦中。

可他本就是睿智擅谋之人,很快收敛诧异,“好,为父……”

“丞相大人,陛下让大人携谢五小姐,御前觐见。”总管太监跑过来,用尖细的嗓音提醒。

谢华月本就剧烈跳动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面圣!

要近距离见到元赫帝和秦司深了!

她狠狠咬唇,身体疼痛不减,头脑却愈发清晰。

今日,她就要让秦司深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吞下这带毒的孽果!

第四章

待进入殿中,谢承望站立行礼,而谢华月与江慕声行叩拜大礼。

至于秦司深早在谢华月不合时宜出现时就俊脸扭曲,眼中满是不耐之色。

谢华月这女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过,想来是脑残到想亲自为他求情。

他眼中闪过鄙夷不屑,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他怎会在乎?

自甘下贱的玩意儿罢了,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

只是当看到谢华月扶着江慕声的手,他心中升起自己所有物被染指的愤怒。

哼,这贱奴的手,等会就斩了吧。

不过奇怪的是,从前一看到他就将眼神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刚才居然一眼都没看过他。

是因为在父皇面前吓破胆了?

秦司深眼中的鄙夷更浓,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就是谢爱卿的女儿?”

“回陛下,臣女是爹爹的女儿谢华月,也是舅舅的外甥女!”

谢华月抬头,丝毫不惧地看着高座的帝王——元赫帝。

他并未黄袍加身,而是穿着绣着九条金龙的紫色锦服。

俊朗的五官并未随着年龄增长而褪去,反而因“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而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权势,向来是男人最好的药。

而这是两世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元赫帝。

毕竟她出生就被批“天煞孤星”,所以父亲从不让她进宫。

元赫帝看到谢华月倾城的面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随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承望,手指轻叩御桌,“舅舅?朕允许你这么叫了吗?”

谢华月一愣,元赫帝这是因她的命格,嫌恶她了吗?

谢承望已然躬身请罪,“陛下息怒,小女莽撞,还请陛下宽恕小女。”

秦司深也在旁边嫌恶开口,“谢华月,你有天煞孤星的命格,怎能出现在父皇面前。

如果你克到了父皇,该当何罪?”

谢承望不喜靖王对女儿的指责,虽说女儿说了她不再爱慕靖王,可谢承望依旧担心她伤心,不悦道,

“靖王,命格之说,纯属胡说八道。若那命格是真的,也应该是最先应验到本相身上。”

谢华月闻言,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泛了青。

若是按照上一世的结局,的确是父亲最先……

这么说,上一世她还当真是天煞孤星。

只因错爱一场,就害死了身边所有人。

命格!!!

这一世,她不信命!

她银牙紧咬,手指陷进掌心。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压抑住满腔的仇恨,才没有当场与秦司深拼命!

不过元赫帝对她如此厌恶,倒是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该怎么办?

大约是秦司深在旁边,刺激得谢华月忽略了身上所有的痛,脑子竟格外清醒。

她美眸灼灼地看着元赫帝,倔强道,

“可臣女母亲是昭阳长公主,陛下您就是臣女的舅舅。

大家都说臣女天煞孤星,可陛下这命格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命格,陛下也怕臣女克您吗?

且臣女今日进宫,实属情非得已,而是有要事想要向陛下禀告。”

秦司深闻言,面色猝变,直接跪下请罪,“父皇,儿臣并非觉得父皇命格不尊贵,儿臣并无冒犯之意。”

这谢华月真该死,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有意思。”元赫帝突然大笑出声,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语带深意地道,

“不愧是昭阳的女儿,倒是如她一般有胆色。说吧,你有什么要紧之事。”

谢华月松了一口气,看来陛下并未十分厌恶她。

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无误。

秦司深嘴角笑容愈发鄙夷讽刺,有什么要事,还不是为了给他求情。

啧,这个愚不可及的女人,还真是被他完全掌控在手中了。

今日计划定不会有误。

呵呵,也不知道谢华月知道谢承望的死,她也推了一把,会是什么感觉。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秦司深想到那场景,心中就无比兴奋,脸上笑容都扭曲诡异起来。

谢华月倏地,素手指向秦司深,“陛下,半月前失窃的一百万两白银,实际上是靖王派人做的!”

此话一出,秦司深第一个惊得头皮发麻,不顾仪态指着谢华月,

“谢华月,你胡说八道什么?父皇,儿臣冤枉呀!

那一百万两是为了修筑河堤大坝的,关乎一城百姓的身家性命。

儿臣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呀。”

谢华月这女人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他与陈间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周围全是心腹,谢华月根本没在那里。

她在撒谎。

只是,谢华月今天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还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

谢华月见秦司深面上俱是愤怒与委屈之色。

只觉得戏台上的戏子都没他会演。

她前世真的眼瞎了,这都看不出来。

元赫帝,“谢华月,你可知道污蔑皇子该当何罪?”

“臣女不知,亦是不怕,臣女有证据。”

谢华月丝毫不惧,这里十分感谢王婉茹。

若非她前世经常来冷宫折磨她,顺便与她炫耀往事,她还不会知道这样隐秘之事。

秦司深依旧不觉得谢华月能拿出什么证据,此时厉声呵斥,

“谢华月,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戏耍父皇。

你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逼本王娶你吗?

父皇,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谢华月对儿臣纠缠不休。

今日会如此说,想来就是因爱生恨,往儿臣身上泼脏水。”

这女人还真是个蠢货,以为随便编织罪名,就能拉他下神台,她就能得到他了吗?

呵,还真是蠢得可以。

她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说对了罢了,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谢华月望向了秦司深。

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有她自己知道。

“靖王,你不用急着反驳,否则的话,会让人以为你做贼心虚。”

秦司深闻言,面上骤然浮起愤怒之色,“谢华月,你不要在胡闹了。你以为这是哪里?

这是御书房,是在父皇面前。你以为是在宫外,任由你胡搅蛮缠吗?”

元赫帝面色淡淡,“谢爱卿怎么看?”

谢承望深深看了眼谢华月,垂首平静道,“陛下不妨先听听小女的证据。”

元赫帝轻笑,语气戏谑却又泛冷,“谢爱卿,戏耍朕这个罪名,你觉得令千金能担待得起吗?”

谢承望抬头看向元赫帝,两人四目相对,眸中的情绪只有对方能看明白。

“如此,臣愿意代小女受罚。”

谢华月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父亲……他并不知道她所说是真是假,可却依旧愿意相信她。

谢华月攥紧拳头。

父亲,这一次,这一世,女儿定要护你周全。

秦司深在旁边讥讽,“谢丞相倒是与她父女情深,也不知道冤枉本王一事,是不是你们父女二人合谋。”

谢华月阴冷地看了一眼秦司深,“靖王不用像疯犬一样攀咬我父亲,这件事我尚未告知父亲。”

疯犬?

秦司深不可思议地盯着谢华月,她竟敢如此说他?

她就真的不怕他恼了她吗?

“你……”

“陛下。”谢华月无视掉面色铁青的秦司深,对元赫帝道,

“如今那一百万两白银正在陈间府邸的密室之中,因为押送白银的陈间就是靖王的人。

他趁着镜花河每日卯时起雾,命人将真正的白银沉入河底,让早就等待在河底的人拿走。”

“闭嘴!”秦司深心中怨毒,同时十分惊恐。

为什么谢华月会知道这件事?

连陈间是他的人都知道?

难道是他身边有奸细?

第五章

谢华月眸光如同幽深的古井,清凌凌地盯着他,语带讽刺,

“靖王为何让我闭嘴,是因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怕了对吗?”

秦司深从未见过谢华月这样的眼神,那双美眸似是要将他吞噬殆尽。

元赫帝吩咐暗卫去陈间府邸探明此事。

一盏茶后,暗卫就回宫说的确在陈间府邸密室中找到了那一百万两白银。

“深儿,她说的是真的吗?陈间真的是你的人?”

元赫帝声音冷凝询问秦司深。

元赫帝痴迷道术,渴望得道成仙,朝政之事几乎甩手不管。

可不代表允许自己儿子贪污国库的银两。

这相当于谋夺他的私产,已然触及他的底线。

秦司深回过神来,赶紧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与陈间并不熟。”

“那靖王刚才为何叫臣女闭嘴。”

秦司深皮笑肉不笑道,“本王只是太过愤怒,此人不顾十数万百姓暗卫,实在是太过恶毒。

只是谢华月你弄错了,这件事不是本王做的,本王和陈间根本不熟。”

他不信谢华月还能拿出证据,证明陈间是他的人。

谢华月凝视着他,冷笑道,“是呀,的确是可恶。那河堤不修,一到雨季就有决堤的风险。

如此一来,下游十几万百姓,怕都会没命。”

想到这里,谢华月心如刀绞。

前世,就在今年七月,发生了这样的惨烈之事。

只因那一百万两始终没找到,元赫帝震怒,再次拨款的事也没有再提。

河堤未曾加固,大雨将那一片人间冲刷成炼狱。

秦司深对不起的,何止是她?

还有那无数因为他的算计,而无辜惨死的百姓!

元赫帝道:“谢华月,你有证据证明陈间和靖王有关吗?”

谢华月垂眸,“臣女只有自己是人证,除此之外,没有证据。”

她才刚重生,自然没有证据。

她也知道此事,根本就没办法把秦司深彻底铲除。

要知道,距离前世秦司深杀父弑弟,登上皇位,只有两年时间了。

也就代表如今秦司深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十分雄厚。

想要彻底的扳倒他,绝不是一日之功。

但她之所以愿意背上诬陷皇子的罪名,不过是让元赫帝更加防备秦司深。

哪怕这是位不管事的皇帝。

可帝王疑虑,足以拖下秦司深发展的步伐。

秦司深此刻恨毒了谢华月,

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含泪叫冤,“父皇,儿臣冤枉呀。”

元赫帝盯着秦司深,他怀疑上了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嫡长子。

“就算这件事你是冤枉的,延误军机,造成边关战局失利,你也难逃其责。

朕命你三日内拿出三十万两,告慰那些因此事而死去的兵士家人,你可有意见?”

秦司深面色大变。

三十万两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他毕竟不像其他几兄弟有母家支持。

虽有私产,可最缺的仍是银两,而成就大业少不得银两。

否则,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那一百万两身上。

如今,那一百万两没了,还得拿出三十万两,秦司深的心简直是在滴血。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父皇对他起了疑心,这才是最致命的。

“嗯?深儿,你这是不满朕的处置吗?”元赫帝声音阴森。

秦司深匍匐在地,“儿臣不敢,儿臣谨遵皇命。”

元赫帝看向谢承望,“谢爱卿,你对朕的处置觉得如何?还是说,你想为靖王求情。”

谢承望:“陛下罚得太轻了,战场瞬息万变,靖王延误军机,此事关乎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元赫帝满意谢承望的态度,他并不希望谢承望亲近任何一个皇子。

只有这样的丞相,他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

“靖王也非故意,这一次就算了吧。如此,朕也饶了令千金污蔑皇子的罪名,如何?”

谢承望松了一口气,只要皎皎没事就好,“陛下英明。”

“陛下。”谢华月趁机开口,“找到那一百万两,臣女也算有功吧。

如此,臣女能否请求您,将此西漠奴隶赠给臣女。”

她今日所举,除了解除父亲的危机,就是为了江慕声。

至于虐秦司深,不过是顺便的。

秦司深这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就恼恨万分,恨不能亲手杀了这谢华月。

此时听到她居然要当众要一个奴隶,尤其还是个男奴,心底更是抑制不住地升起怒意。

他怨毒地瞪向那不说话,就没存在感的男奴。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11595/22885179.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