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打听

　　陆凝没想到梁国公夫人竟然是因为这个，当下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事有巧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例行查询，相爷不怎么同我说这些，要不我回去帮夫人问问？”

　　陆凝低声说完看着梁国公夫人，脸上都是温和天真，仿佛不知道打听这些事是不被允许的。

　　万一王之蕴是奉旨秘密查询，这一打听可不就打听出大事来了。

　　梁国公夫人就是顾忌这个才私下问的陆凝，自然不希望直接去打扰王之蕴。

　　“那倒是不必了，只是例行查询而已，我让他不用担心便是。”她连忙说道，既然只是寻常查询，自然不用担心。

　　陆凝却思索了一下说道：“冒昧问一句，夫人的侄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周经商并非如前朝那般是贱籍，只是地位仍旧不高，如梁国公夫人母家那样的人家，多半是不大会去经商，可她那位侄子却是例外。

　　梁国公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经营的丝绸，不过名下有一家小铺子经营的盐买卖。”

　　陆凝叹了口气，想来也是，陆渊和王之蕴查江南账目查的就是盐铁生意，这些在大周虽然不知完全禁止，但却也是有规定不可越过的。

　　她看着梁国公夫人不安的脸，想了想说道：“丝绸肯定是没问题，但盐生意纰漏众多，若是夫人的侄子循规蹈矩按照朝廷制度买卖，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他不守规矩，那这件事可就没什么回旋余地了。

　　“那便好，他是个好孩子，应当不会不守规矩，我回去让他不必担心便是。”

　　梁国公夫人对这位侄子很是放心，但陆凝却觉得不大放心，当初陆渊查的时候可能没那么细致入微，但王之蕴必然是把所有隐藏的都翻了出来。

　　既然他都查了那个人，且引来这个人跑到梁国公夫人跟前哀求，这问题可不会小到哪里去。

　　只是梁国公夫人显然对自己的侄子信心满满，陆凝也已经提醒过，实在不好再开口说更多，毕竟那件事事关重大。

　　宴席从黄昏初到亥时末才重要结束，出宫时魏夫人和梁国公夫人便和她们一道走。

　　栗厄时不时低声跟陆凝说着话，大多也都是对魏夫人的佩服，觉得她一个不常在权贵圈里出入的妇人竟然可以把萧老夫人问的吃力，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陆凝则是另一个想法，魏夫人怎么说也是帝后的恩人，自然便是帝后那边的人。

　　可是魏夫人目前的样子却是对她很感兴趣，难道是为了帝后打探吗？

　　陆凝心中未免有些警惕，她自重生而来变化着实不小，这些年所做的事是当年的陆凝完全不会做的，难道帝后对此起了疑心？

　　其实陆凝担忧的有些多余，她从被王承安悔婚到乱军自保，这些是寻常人都不会经历的事，性子有些变化也是自然。

　　更何况许多事帝后并不知道是她的主意，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就成为左相的王之蕴。

　　临出宫门的时候魏夫人再次说了明日要去夔国公府拜访的事，林和满口答应，放下车帘后便蹙起了眉，“你说这魏夫人是什么路数？”

　　陆凝摇头，“我对她的了解说不定还不如阿娘，前后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魏夫人确实让人看不透，她上次便对着宣平侯步步紧逼，这次又是萧老夫人，她似乎这两家人没什么好感。

　　还有那个美人，魏夫人并未介绍，到现在陆凝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算了，她既然从汴州来，那明日便让嬷嬷准备些汴州菜和咱们上京的特色，总归不能怠慢了。”

　　林和对这位魏夫人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和李子兰是完全不同的人，大约是不能成为姐妹的。

　　“这个阿娘决定就好。”

　　陆凝想着的还是梁国公夫人说的事，她觉得有必要回去同王之蕴讲一下。

　　回到国公府时王之蕴还在书房和陆渊谈事，陆凝没有打扰二人，自行前去洗簌，出来的时候便见王之蕴回了房间。

　　他先告诉陆凝两个孩子都睡的安稳，让她不必担心，随后才问了魏夫人的事。

　　陆凝将魏夫人携义女明日过府做客简单说了，紧接着又提起梁国公夫人侄子的事，她把自己的意思说明，便等着王之蕴表态。

　　“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多少缜密计划都是阴沟里翻船，这件事我会留意。”

　　他的人早就察觉到那人入京，但事实却不是那人所说那么简单。

　　他名下确实有几家铺子，大部分都是绸缎庄，盐铺只有一家，但这一家盐铺的收益居然可以抵得上那几家绸缎庄。

　　如此反常派去的人一定会仔细查，果然查到不少从凉国进来的私盐和铁有部分流到了这家铺子。

　　王之蕴一早也怀疑过梁国公府，更准确说是梁国公夫人的母家，但并没有查出任何不妥，那毕竟是武将世家，根本没人正经经过商。

　　至于梁国公府，王之蕴不是没动过心思去查，只是今日看梁国公夫人找上陆凝问自家侄子的事，他大约能确定这件事国公府应该并不知情。

　　“不过事情究竟查到多少？”

　　陆凝翻了个身依偎在王之蕴怀中，感受着他怀中独有的温热和那股淡淡的药香，眼皮就有些沉重。

　　“差不多了，只是只有目前的证据尚且不能让萧家认罪伏法，更不能证明这件事跟静王有关。”

　　眼下的证据不算充足，很容易被人反咬一口，且对方是世家大族和皇室宗族，若真是反咬，他们恐怕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

　　“嗯...”

　　陆凝的声音带着不清醒的软糯，王之蕴便知道她是困极了，便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抚摸，好让她更快入睡。

　　盐铁一事他追查许久，现下其实遇上了坎儿，静王在谭宁失踪之后就着手处理，很多东西他的人到的时候已经被清理干净。

　　而被关在夔国公府的谭宁却死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王之蕴这才明白纪武说的没用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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