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唇枪舌战
萧老夫人没想到魏夫人会突然开口问自己，她是知道这个人的，很早之前她才刚嫁入萧家的时候就知道，而且那趟汴州之旅她也在，只是没有跟随帝后的队伍，自然也没经历过山匪之乱。
她迟疑片刻开口道：“有些事要处理，月余后便会返回萧家，我不如魏夫人有福气，可以长居上京。”
“萧老夫人这话说的就折煞我了，以萧家的家底，即便要举家搬到上京也不是难事，只是不愿罢了。”
魏夫人说着笑了笑，“哪像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搬到好的地方居住就搬到好的地方，没那么多顾虑。”
陆凝抿唇憋得难受，心想魏夫人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萧家推到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大族的天平上，这要是一句话说不对，萧家怕是要被猜忌的。
萧老夫人到底浸淫几十年内宅争斗和各家较劲，自然明白魏夫人的意思，当即面色不改的说道：“魏夫人说的是，萧家人数众多，建族百余年从未挪动过，想来也是怕麻烦。”
大族迁族在历史不是没有过，但多半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原因，或是天灾或是人祸，天灾不乏水患饥荒或者瘟疫，而人祸则战争居多。
暂且不论天灾对一个国家造成的伤害，就人祸这件事而言，怕是帝后不会愿意看到。
毕竟萧家离上京可不远，若是连萧家都因人祸迁族，那这上京城岂不是也岌岌可危。
魏夫人心中冷笑，好一个巧舌如簧，“萧家确实是大族，我一个乡野村妇都知道，不过近年来似乎并非听说萧家有人入仕为官，难道是转了道路？”
这话可是相当不给脸了，众位夫人都忍不住掩唇轻笑了起来。
陆凝和栗厄更是再也忍不住垂着头笑的肩膀颤抖。
萧老夫人怒急，但却不敢当着谢皇后的面对魏夫人出言不逊，这毕竟是连帝后都礼遇的救命恩人。
可她当着众多命妇的面这么挖苦萧家人才凋零，着实是让人气不过。
“萧家不少人入仕，只是都先从底下做起，将来才好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
萧老夫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体面的回答这个问题，萧家这些年虽然也有科举入仕的人，但却都不受重用。
起初她以为是帝后或者吏部有人针对，可吏部的自己人却表示并非如此，只是那些人确实不是当官的料。
若是强行往上爬，怕是要败坏萧家的名声，为萧家带来麻烦。
萧老夫人急在心里，却没办法改变如今的现状，因为萧家如今的子弟多半都是如此，有才之人少之又少，多是才情寡淡，却仗着萧家子弟的身份横行的纨绔。
“萧老夫人所言极是，本宫和陛下都希望萧家能多出些青年才俊，为我大周输送人才。”
谢皇后肯定了萧老夫人的话，算是安抚了萧老夫人刚才憋着气未能发散的难受。
魏夫人见谢皇后说话，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向陆凝，“听闻左相夫人随夫君出使凉国生下龙凤胎，若是哪日方便，不知可否到府上看看？”
她的孩子死于山匪之手，这些年来她对孩子都没什么抵抗力，只是身边多是想把孩子送到她身边一步登天的。
那些人把孩子当做工具来攀附她，再通过她攀附上皇家，这让魏夫人十分反感。
而陆凝的孩子就不同了，她和左相对皇家虽然也有敬重，却从未见过二人对帝后谄媚，甚至有时候还言语之间交锋。
就如刚才那般，若不是谢皇后出言警告，还真不知道陆凝会如何激怒萧老夫人，让她当众彻底没脸。
陆凝愣了一下，转而笑起来，“夫人什么时候来说一声便是，我不过一介妇人，整日都很清闲的。”
这是大实话，一瞬间便逗得众人跟着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倒是松快了许多。
“不如就明日吧，我那宅子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灶间怕是一时半刻弄不好，听闻夔国公府饭菜好吃，就厚颜明日过去讨顿饭吃。”
魏夫人顿了顿又扭头看向自家义女，补充道：“我这女儿初来乍到，不介意我明日带着一道做客吧。”
陆凝和林和对视一眼，林和便接口道：“自然不介意，府上许久没有来客人，夫人带着小姐前来我们很欢迎。”
魏夫人似乎很高兴林和这么说，她脸上的笑让谢皇后也舒心。
“众位举杯，今日本宫便敬诸位。”
谢皇后举杯，众多命妇和小姐也跟着举杯。
陆凝发现那几个未有婚嫁的贵女并没有跟魏夫人的义女说话，脸上甚至多少还有些不乐意自己前来作陪。
陆凝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些人仗着自己出身权贵，一点不把魏夫人和其义女放在心上。
如此碍着身份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殊不知帝后眼中的贵人才是贵人，否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权贵也可以成为普通百姓，或者阶下囚。
一杯饮罢，众人便继续说笑着，陆凝和栗厄分吃着盘子里的点心，小声商量着等会儿回去该再吃点什么来填饱肚子。
冷不防陆凝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她以为是林和找她说话，哪知一转头便见梁国公夫人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我听闻左相在查江南账目，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如何知道相爷在查江南账目？”
陆凝没有回答她，而是立刻反问一句，王之蕴查江南这件事是在陆渊之后，两人前后查过两次，这才从中查出些蛛丝马迹。
这件事做的极其隐秘，梁国公夫人如何知道？
陆凝有些担忧，如果梁国公夫人都知道了，那帝后和静王岂不是也有所察觉。
她仔细一想，静王那日在云山上没有等到最后，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瞒你说，我家侄子在江南有个铺子，他的也被查了，前些日子哭诉到我跟前，我本想着借寿宴同你问问，却不想你并不想参加，这才...”
梁国公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她本不该插手，但那侄子她十分喜爱，架不住他哀求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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