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看望
静王拜会夔国公府的第三日，整个上京便有流言传出，接着便是静王辞行，陛下也许心中忌讳他私下拜会陆渊一事，便也没什么阻拦的准了。
就在静王离京这一日，陆凝收到了清河郡王的信，信上说栗厄公主病了，缠绵病榻日久，希望她能过府去看一看。
原本清河郡王是不能留京居住，因着栗厄公主的缘故才在上京有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府邸。
“没想到这么几日没回信竟然是病了，那我是得过去瞧瞧。”
陆凝央着林和做了点心提着便出了门，清河郡王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她即便拿了金山银山怕也不能让人多看一眼，是以还是那些实在的好。
从进入大门到栗厄所居住的院子门前，陆凝统共没瞧见多少服侍的下人，不知是清河郡王不喜欢人多，还是栗厄公主不喜欢人多。
陆凝还没走近房门就听见里头有人说话，大约是规劝喝药之类的。
“公主不喜欢药味太苦，每次进药都要劝上许久才肯喝了，这府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把这个当成最棘手的差事了。”
领着陆凝往里的是栗厄公主从凉国带来的侍婢，说话没有那么拘谨，说起自家公主进药的事也是一筹莫展。
“她喜食蜜饯，每次喝药前把蜜饯准备好，让她喝完立刻就吃，多少有点用处。”
陆凝几次收到栗厄的信上她都提及这东西好吃，想来是极爱的。
说来也是讽刺，明明就住在同一座城中，却还是得以书信来往。
起先是为了她身怀有孕不方便，后来便是不想被人诟病，说凉国公主与夔国公府和相爷过从甚密。
这些都是栗厄在书信中告诉她的，说是清河郡王的意思，且郡王仔细跟她讲述过利弊，她觉得有理，便也遵从了。
“夫人说的对，下次奴婢一定记得备上。”
两人说话间房门打开，一个侍女满脸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手中的药碗碎了一角，但里头的药都被喝完了。
“公主请夫人入内。”
侍女朝着陆凝屈膝一礼，随后退走。
陆凝还没进门就被满屋子药香味儿给呛到了，这味道确实有些难以接受，难怪栗厄不肯乖乖喝药。
进了门陆凝一眼就看见了倚在床榻上的栗厄，她没了往日明媚耀眼，整张小脸略显几分苍白，那原本如樱桃般的双唇亦是带了些许病态的颜色。
“阿凝，我好像你啊。”
栗厄一看见陆凝竟然红了眼眶，不过转瞬间就哭了起来。
这让陆凝有些错愕，也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怎么还哭上了。”
陆凝从袖子里拿了帕子给栗厄擦眼泪，栗厄随便蹭了下就抱着陆凝肩头哽咽道：“我都生病这么久了，你才来看我，你是不是把我这个朋友忘了。”
她知道陆凝从凉国回来好些天了，隐约也知道上京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就是委屈。
在上京她只有这一个朋友，生病了也只想见见陆凝求个安慰。
“没有，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只是最近有事情耽搁了，而且我也只今日才知道你病了，要是早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会来一趟。”
陆凝拍着她的背，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她。
心里其实暗暗叹息，她家孩子都没这么哄过，和王姳及王晁相比，栗厄更像个孩子。
自然，陆凝能理解她背井离乡千里远嫁心中的脆弱，这次去凉国更见识到了凉国皇帝的手段，她更加心疼还被蒙在鼓里的栗厄。
“我不让他说，我知道你最近俗事缠身，我只是心里有些郁闷，不过看见你来看我就好了。”
栗厄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自打生了孩子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又加上夫君突然忙了起来，自然而然就生了病。
不过这一切都在陆凝到来后有所缓解，她总算能有个人说说话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倒是你，到底是什么病？”
陆凝觉得栗厄的情况看着不大好，不像是风寒，不知道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心情郁结导致气血两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栗厄没听懂前来诊脉大夫的话，反正是让她放松心情，不必事事藏在心中。
“你呀，实在不行也可以出门走走，不必日日窝在家里，上京周围有寺庙和道观不少，你若真是无聊了，就出去走走。”
陆凝安抚栗厄，她也许是因为孩子，或许也因为最近清河郡王的忙碌，这才突然心中生了郁结，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她还记得当初在杭城的时候，高家那个小妾不就是因此丧命。
“他也这么说的，我想着实在不行就等过两日去道观转转，总不能真因为这个把自己拖垮了。”
栗厄自己也明白，只是一时难以宣泄，可见了陆凝之后她忽然就释然了。
既来之则安之，到大周来的这段时间她不一直做的很好，且清河郡王对她也很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自己舒心了才好。”
陆凝握着她的手继续安抚，她看得出栗厄是真的心中有纾解不了的情绪，但这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想通，她只能尽力让她豁达些。
“说的也是，我自己舒心了才好。”
栗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再抬眼已经恢复了一丝神采，“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怎么能老听我抱怨，你要不看看我家那小家伙，长的可圆了。”
陆凝被她言语逗笑，哪有说自己家孩子长的圆的？
“好，我去看看，进来就只顾看你，都没瞧见你家小公子是个什么模样。”
她起身就要去看，被栗厄叫住，非要自己起身跟着一道去隔壁看看。
陆凝扶着栗厄转过廊角，便看到有个侍女正端了水盆出来，见她们二人前来，忙行礼说道：“小公子刚醒，奴婢已经给小公子擦洗过，夫人可要去看看？”
栗厄点头，“我就是带丞相夫人来看看，你先下去吧。”
侍女微微屈膝一礼退下，走出去几步还悄悄回头看了眼，似是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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