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心思重
大厅中一时间寂静无声，静王似乎才发现陆凝的有趣之处般上下打量着，“丞相夫人果然与众不同，难怪丞相大人会动心。”
林和坐在边上听着二人言语之间的来往，稀里糊涂的不大明白静王今天过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殿下夸赞，我受之有愧。”
陆凝的耐心被这些无聊的对话磨去了大半，但她仍旧耐着性子，甚至做好了要跟静王磨蹭到人回来。
可惜静王不这么想，只笑了笑突然开口说道：“萧定白此人不知王夫人听说过没有？”
陆凝微微蹙眉，萧定白她自然知道，那是萧家几个与萧氏交好的人之一，只是萧定白如今只不过是从六品的小官，且早年因为一些琐事被排挤，如今在吏部员外郎的位子上坐的十分艰辛。
静王此时提起他做什么？
“萧家的公子，自然是听过的。”
陆凝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先应了静王的话。
“那就好，他如今人在宁平伯府，和萧家众人一道恭贺王承晏承袭爵位。”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陆凝不解。
静王弯唇一笑，“本王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把江彤的尸体送回去，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查到江彤死里逃生，眼下这件事对王家冲击颇大，即便陛下下旨废了王承安来做了结，王家在上京也算是彻底烂了，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
陆凝暗自挑眉，这是见一个方向说不通，干脆换了一个方向吗？
“可这个案子是大理寺督办，我们是受害者，伯府就算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她心里清楚静王说的没错，只是他们不会成为静王手中的刀，帮着他借刀杀人，还杀的是自己人。
陆凝算是看明白了，静王想要是两败俱伤，不算是王家还是他们，只要有一方折损，对于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如今王之蕴是真正的文官之首，大周朝堂上下的文官皆以他马首是瞻。
至于夔国公府，陆渊那些老友如今还在军中掌权，即便他一回上京就将兵权交了出去，但如果朝廷做的太过，他那些老友可不认兵符。
陆凝心中无声叹气，这也就是陛下这许多年来依旧忌惮他的原因，阿爹能活到这份儿上，比他们可厉害多了。
“如何？你大约不知道萧家人的手段，别以为一个庶出妇人就是全部，萧家能有今日绝非运气。”
静王把话说的更明白点，他今日来本也不是为了跟夔国公聊什么，他就是来见这两个妇人，因为妇人比起那两个男人来，更加好掌控。
“所以呢？”陆凝歪头问道，仍旧一脸不解。
“所以？你难道不知道该如何吗?”
“殿下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殿下能告诉我该如何？”
陆凝是认真求教，她很想知道静王希望她如何做，或者说他希望夔国公府如何做。
“哼，本王言尽于此，王夫人要真不懂，那本王无可奈何。”
静王哼笑一声，他那双敛尽风流的眉眼微微垂下，“今日叨扰久了，本王就不继续待下去了，改日若有机会，再到相府喝上一杯。”
随着他起身，陆凝和林和也忙站起身来恭送。
直到看着那高挑的背影在门前消失，林和才张口问道：“他那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提防宁平伯府？”
陆凝挽住林和的手，“阿娘你是不是觉得静王人还不错？”
林和想了想摇头，“他感觉像是浓雾之中的花，看不真切，肯定不是什么心思纯良的人呢，也就皮相好看而已。”
陆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娘这话说的透彻。”
黄昏后王之蕴先回家，林和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王之蕴附和着把这话听完，末了才问道：“静王要找国公爷说什么？”
林和一愣，这个好像没说，只见着家里没人就扯了些别的聊，聊到最后也没说到底是到府里说什么事。
“静王什么都没说，只拉着我们二人在厅中坐了许久，胡言乱语了不少，就是没个正事。”
陆凝微微摇头，给林和端了杯茶到手里，接着说道：“不过他提及萧定白此人，想来不是空穴来风，难不成这位萧家的庶子还能翻出天来？”
王之蕴逗着怀中的王姳，今日这小家伙尤其活跃，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肯休息。
“萧定白不足为虑，但他人在吏部多年，且又是实际安排官员职务的人，萧家这些年若真想安插几个也不是难事。”
林和这回听的明白，“是要防着被人暗中动手脚，看来那位静王殿下说的也不是全然无用。”
陆凝笑着挽住林和的手腕，“阿娘说的是，不过静王的提醒可并非是好意。”
“如何说？”林和反手挽住她的手问道。
王之蕴看了眼陆凝，陆凝撇嘴说道：“挑拨而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是什么稀罕事。”
“夫人说的是，静王殿下能稳重至此，可见确非常人。”
盐铁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他竟然还能到夔国公府闲聊挑拨，想着调转方向稀释了自己的麻烦。
王之蕴沉吟，看来静王知道是他们在查盐铁之事，那谭宁失踪，他必然也会想到他们这些人。
陆凝起先没想明白，少顷才知道王之蕴的意思，便有些担忧谭宁的藏身。
但随即又想到这是夔国公府，自乱兵之后便多了不少侍卫，这些侍卫都是经历沙场的老兵，别说一般人，就是寻常高手进来也得掂量。
“这皇家的人都难以相处，我倒是觉得凉国那位栗厄公主更喜人。”
林和无叹了口气，可如今他们身在上京，又是如此高位，要想不跟皇族打交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今日的静王，就是寻常酒宴上的公主、郡主，林和也不能怠慢了。
只是每每那么端着架子一张笑脸的陪着，她也着实觉得乏累。
“说起栗厄来，我走这一年多她竟也是母亲了，我送去的东西她也没个回信，不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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