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荒唐的很
郑夷君是很早就听说谢静桃这位名声显赫的“才女”了,但因为朝中一直很忙,她实在腾不出空来,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今日也不是过来看热闹的,而是来和贺大人商讨朝事的,只是刚好看到了,就来看个新鲜。
哟,这还碰上老乡了。
她笑着看向谢静桃,说:“这些诗都写得好啊,不过我和谢姑娘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能说出上一句,我就能接下一句。”
谢静桃一愣,又不能硬着头皮和王照水胡诌,只能搜肠刮肚,说出一句:“当年不肯嫁秋水。”
“如端却被秋风误。”郑夷君道,贺铸嘛。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刘过。
“溪头一径入青崖!”
这句好像有点冷门,但郑夷君本就是学文史的,笑着道:“处处仙居隔杏花。”
谢静桃咬咬牙,满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她,难道她不是唯一一个穿越者吗?怎么还会被拆穿!郑夷君却冷眼打量着她,道:“你还能再说出几句来吗?”
见她说不出话来,郑夷君这才道:“谢姑娘,我一直以为诗词是写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而不是拿来显摆的,你说对吗?”
这下众人就算再蠢顿也该看出来了,这些诗词根本不是谢静桃写的,她定然是剽窃出来的,刚好郑夷君也看过这些诗句,不然就算郑夷君再有才学,也不能一瞬间就作出几首诗来!
而且联想到他说的话,众人看谢静桃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嫌弃,文人相轻,从前是惊叹于她的才华,可如今把别人的神作装作自己的写出来,未免太不要脸了!更何况方才王照水质问的句句在理!
谢静桃的脸色青青白白,被千夫所指,一时间恼羞成怒,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拆穿,也没想到郑夷君和她同为穿越者!如今就像一个个耳光抽在脸上,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敢问郑大人,这些诗句又是从何而来?”王照水问道,这可都是千古名句啊,如果不是谢静桃把它们背出来,可能大魏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绝句在世间留存。
郑夷君却笑着说:“这话自然要问谢姑娘了,我如何解释得清楚?”
众人的目光又被引回到谢静桃身上,可她依旧够丢人的了,感觉如坐针毡,什么话都没说就推开婢女走了,只有郑夷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冷笑一声。
但她总觉得,虽然这回丢人丢到家了,但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毕竟她受到的教育比起这些姑娘们好太多了,有了时代的加成,她自然有数不尽的手段。
那边魏昌玉带着宋漱春看完这出闹剧,笑着道:“如何?”
宋漱春摇摇头,道:“不如何,荒唐得很。”
这样的诗句一句两句就已经够让她名响京城了,后面再多一些,不仅显得假,还让人看出了更多的端倪,实在太蠢了。如今谢静桃阴沟里翻船,名声应该更臭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时被虚荣晃了眼也是正常的。”魏昌玉淡淡道,她何尝不是这样?有时候她也不见得是真清醒。
魏昌玉和她一起离开了宴席,不经意地问起她和宋南徽的事情,宋漱春心底也是揪心的难受,说:“我觉得我没错啊,我只是爱着他,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总不能一边放不下叶承珠,又和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我就不会松口让他娶叶承珠的。”
世人都为叶承珠叹息,觉得她一生太可怜,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这样蹉跎了一生。难道她就不可怜吗?他们青梅竹马地长大,熬过许许多多的日子才能相守在一起,他们相互取暖,把彼此当做自己的救赎,他们一路走来,都坚定地爱着对方。
叶承珠死在十八岁的时候很可怜,难道她被横刀夺爱就不可怜了吗?
宋漱春说着,长叹一口气,她从前也是王照水、郑夷君那样的女子,她也曾是贵女中的焦点,可她为宋南徽自尽过,承担过骂名,被叶承珠打过,甚至差点毁容,离开京城。
这就是她合该的吗?
好像也不公平吧?
魏昌玉平心而论并不讨厌宋漱春,之前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正因为他们都知道所有的争端都是立场不同带来的,宋漱春也没有真正怪过她。
在男女情事上,很难把一个人干干净净地摘出来,魏昌玉说:“人死了就好像那些爱恨都随之湮灭了,她是很苦,可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的。只是你不能去比你们谁过得更苦,你只能比她过得更好。”
“宋漱春,如果他带给你的东西是一直困扰你的,让你厌烦的,其实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或许离开他,你能有更好的选择。”宋漱春又不是那个皇位才想和宋南徽在一起的,她是因为宋南徽想要那个皇位才去帮他争的。
宋南徽不能平衡的点在于对叶承珠的愧疚,叶承珠嫁进来的时候他对她并不好,他心里只有宋漱春。可他们捆绑了姻缘关系,他就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丈夫了,他爱不爱叶承珠不知道,但他肯定是对叶承珠心怀愧疚的。
更何况如今叶承珠自尽,只会越发增强他心底的不舒服,这也是宋漱春和宋南徽矛盾的点,宋漱春无法接受宋南徽对亡妻念念不忘,宋南徽无法完完全全地放下叶承珠。
魏昌玉缓缓道:“即使一起走过很多年的路,可我始终觉得,一直让我受委屈的爱我宁可不要。他让你受苦的时候,已经是千千万万次地放弃你了。”
看似他在挣扎,在做选择,可他兴许只是在想说辞而已。
宋漱春生生怔住了,她也说不清心中所想,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或许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宋南徽会扔下她,他分明是那么好的人啊。
魏昌玉才将将回到谢家,就在门口看到了谢沉曜的马车,谢沉曜同她并肩走在一起,笑着说:“难得遇到少夫人出门。”
魏昌玉也笑着挤兑,“难得见谢大人回来得那么早。”
两人相视一笑,魏昌玉挽着他的手,两人一同回了院子,魏昌玉说着今日旁的姑娘在吟诗作赋,她和几个少夫人打马吊,输了快两百两,她都有些心疼银子了,谢沉曜耐心地听着她说话,偶尔应一两句。
一起用过晚膳,魏昌玉就把团姐儿扔给了谢沉曜,然后帮他看起了公文,幸得谢沉曜在,魏昌玉就算不入朝,如今对朝中的局势也还算了解。她始终觉得魏暄的病是个隐患,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暴毙。
谢沉曜已经不手生了,甚至抱着团姐儿还算得上熟练,奶娘都没他会哄孩子,团姐儿拍着他的脸咯咯咯地笑起来,一声声地喊着“爹爹”,魏昌玉看着这些公文,其实最终呈上来给谢沉曜的已经是些需要他裁决的事情了,不过是过了他这一关,然后给皇帝看而已。
魏昌玉忽然翻到一本宋南徽递上来的奏折,要过内阁的票拟,挑眉道:“你觉得宋南徽会死心吗?”
谢沉曜说:“一年两年不死心,三年五年不死心,那十年二十年呢?造反的成本太高,他应该会蓄力,等魏暄出事的时候出头,如果运气好一些,魏暄兴许还能把皇位传给他。”
“他手里有一批私兵,不归朝廷的管束,也没有过过明路,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魏衡之留下来的党羽。”
这世上反对她登基的人多了去了,自然也不满意忽然冒出来的魏暄,有的是反臣,这些反臣对魏暄不利,但想办法找到宋南徽,和他联合起来,趁魏暄病重,推翻他的皇位,并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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