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怀孕
魏昌玉细细思虑下来,那个时候她也没想到会碰上池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池柔一直护着怀里的少年,她也没有怎么看清,没想到她居然搂的是皇帝魏暄。
池柔又道:“当时裴丞狼子野心,我怀疑你的死和他有关,所以不想你死后让他登上皇位,所以千里迢迢地把魏暄带回来。”
“当时成王妃告诉过你他体内的蛊毒没清吗?”
池柔沉默了一瞬,魏昌玉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戳着她的心窝。缓了一会儿,她才说:“告诉过,只是我没有管,还是强行把他带走了。”
那时她心狠手辣、不计后果,魏暄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顶替魏昌玉的位置,被她扶上去的傀儡皇帝而已,虽然可怜,但她对魏暄甚至没有一分过多的考虑。他要疼,那就疼得生不如死,一天不死,就得一天坐在皇位上。
她安慰自己,她不是自私,只是为大局考虑,可到头来,还是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冷血。
魏昌玉显然洞悉了她的自私自利和杀伐果断,可她只是越发抱紧了池柔,她们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池柔对不起别人,但始终是为了她好的。魏暄可以怪她,朝臣可以骂她,独独魏昌玉不可以,魏昌玉对她只有心疼和不忍。
“池柔,我们一起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魏昌玉安慰道,她心底慢慢盘算着,池柔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已经寻过万万千千的办法了,但是都没有奏效。
“成王妃呢?”
“被我杀了。”池柔道,稍稍阖上眼,又说:“我当时只觉得,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既然成王妃能解,等他登上了皇位,何愁找不到奇人异士。我当时太着急了,乱了分寸,生怕晚一步裴丞就拥兵登基,这才把他急匆匆地带回京城。”
魏昌玉如今才觉得这件事棘手起来,但她并没乱了心神,还是安抚好池柔,正打算和她商量对策的时候,榻上忽然传来了魏暄急促的呼救声,“姐姐!姐姐!姐姐救我——”
两人回过神来,连忙朝魏暄看去,魏暄额头渗出一层层冷汗,整个人痛苦不堪,大口大口地喘息,忽然,他猛地坐直了起来,看到面前的魏昌玉,惊魂未定,大喝道:“你是谁?滚出去!”
魏昌玉正要解释,他就先一步夺过了悬在一旁的宝剑,对着魏昌玉就劈砍过来,大喝道:“滚啊!我让你滚,听不到吗?快滚啊!”
魏昌玉堪堪避过他砍过来的长剑,池柔就挡在她面前,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拦住了劈杀下来的剑,她大喝道:“暄儿!”
外面的禁卫听到声响,在外面禀告道:“陛下,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池柔道:“没事,不准进来,守在外面,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是。”
池柔这才转过头来安慰魏暄,说:“暄儿,把剑放下,听我的,把剑放下。”
她的声音很轻柔,与其说安抚的是一个帝王,不如说是在安抚一只暴躁的小兽。魏昌玉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魏暄原本双目赤红,衣裳凌乱,似乎根本分不清人,拿着剑就劈过来,她心想,就算方才是他熟悉的宫人在这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劈下来。
池柔跪在地上,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死死攥着剑柄。
缓缓的,魏暄在她的一声声劝慰下放下了手中的剑,他双膝一弯,和池柔跪坐在一起,池柔跪行两步,缓缓把他搂在怀里,拥抱一身瘦骨,说:“别怕,我来了,暄儿。”
魏昌玉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乍一看像君臣,可越到后面才发现更像姐弟,表面上是池柔臣服魏暄,可魏昌玉一眼就看出来,魏暄才是臣服池柔的那一个。
他靠在池柔怀里,恍恍惚惚地,意识也模糊,可还是微微粗喘,断断续续地喊着:“池柔,姐姐……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池柔,爱卿……”
池柔被他一声声喊得难受,魏昌玉将一切尽收眼底,但只能等她把魏暄安抚下来。
魏昌玉走到一侧,只觉得这就是个残局,她又解决不了魏暄的病,而且……宫外还有个宋南徽。也就是池柔不知道宋南徽的真实身份,她要是知道,大抵就不会这么放心地传她进来了。
但是魏暄,他在位的时间不长,而且之前有卫首辅,后来有些沉曜,在他们的辅佐下,魏暄只能说无功无过,在位时间短,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明君。魏昌玉现在对这个皇位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她喜欢权利紧握,喜欢万人之上,但也知道如履薄冰的滋味。
相比皇帝,谢沉曜的太太似乎更舒坦些。
殿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魏昌玉漫不经心地盘算着,好一会儿池柔才走出来。
魏昌玉道:“让他去上朝吧,再不去上朝朝臣要起疑了。之前有人来探望过了吗?”
池柔一身的疲倦,二人同坐,她阖上酸涩的眼,靠在他肩上,说:“有几个来过,被我驳回了。我不敢让他们见他,魏暄这个样子,根本不能上朝,万一他蛊毒发作,在朝堂上闹起来怎么办?”
“他之前发过病吗?”
池柔点点头,又道:“一直都是用药抑制住,根本不能完全清除。越到后面,那些汤药就越来越不管用了,他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痛苦,到现在,那些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魏昌玉揉了揉眉心,才说:“他不能再拖下去了,谢沉曜已经提过一次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池柔深深地看着她。
魏昌玉从太极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魏暄身子时好时坏,池柔要是不在一旁就发疯,池柔只能跟着去上朝,垂帘旁听。她以前派人去给谢沉曜传话了,让他不要和朝臣一起反对,尽量支持。
等她出宫的时候还困得很,眼皮子都上下打架,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回府让抱川去查查这个蛊毒,特意叮嘱了很难查出来,让他小心为上。抱川虽然是谢沉曜的人,但魏昌玉既然已经嫁进来了,她的命令和谢沉曜的是一样的。
抱川立即带人下去了。
魏昌玉在案上稍稍靠了一会儿,好容易才歇了一会儿。池柔舍不得魏暄,情有可原,但是从她的角度来看,她更担心如果魏暄真的死了呢?他没有子嗣,到时候肯定又是打乱,这恰好给了宋南徽可趁之机……
这未免太巧了,她前脚知道了宋南徽的身份,后脚魏暄就病重得快不行了。
相比魏暄,她更担心的是宋南徽。
昨儿熬了一夜,魏昌玉正想歇息一下,就听说陈氏来了,她顿时疲倦上头,如今也就是要用午膳的时分,她怎么过来了。她不太想见,但那边陈氏丝毫不客气地就带着人进来了。
“弟妹。”陈氏赔着笑说,昨儿谢沉州已经和她说过那些了,她刻不容缓地就过来给魏昌玉赔礼了,现在就希望她能早日消气,和谢沉曜好好说道说道,千万别给谢沉州使小绊子。
“嫂嫂怎么过来了?”魏昌玉应付着她,其实已经有些烦躁了,但陈氏笑晏晏的,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
陈氏让丫鬟把底下的东西送上来,打开给她相看,笑着说:“弟妹啊,之前是我说错话了,让你心底不舒服了,你可千万别介意,我……”
“这是从柳州带过来的红宝石头面,是我出嫁时母亲送给我压箱的,妹妹身份贵重,压得住……”
魏昌玉恹恹地,揉了揉眉心,道:“那我就谢过嫂子了,只是我今儿身子不爽,不能招待了,改日再陪您叙话。”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陈氏刚要伸手拦她一下,魏昌玉就头脑发昏,双腿一软,晕了过去。陈氏吓了一跳,道:“这怎么了,我可没有碰到你啊,怎么就……”
檀茵刚刚进来奉茶就看到了晕倒的魏昌玉,勃然大怒,道:“来人啊!少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陈氏怔怔地后退了两步,辩解道:“她自己晕倒的,她说她身子不爽来着,不关我的事啊。”
檀茵越过她把魏昌玉扶起来,找了个小丫鬟搭手把她抱到榻上,外面的丫鬟连忙去找大夫,陈氏张望了一下连忙退出去。这都什么事儿啊,说晕就晕,真晦气,到时候别赖上她的好。
她刚刚出去,后脚大夫就来了,陈氏想了想还是不能就这么走了,万一那个丫鬟嚼舌根子说是她弄晕的怎么办,还是赶了回去,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是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头了,但他医术一直不错,所以谢家一直都是他诊脉。手指搭在魏昌玉的腕上,过了许久,大夫又再诊了一遍,才说:“在下再三诊断,可以确定,夫人此番,是有喜了。”
陈氏微微一怔,又有些疑虑,说:“大夫,你要不要再诊一遍,子嗣的事儿,可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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