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摊主都看傻了！这小子比我还懂肉？

“蓉城东郊，黑石山养殖场，你去找一个叫‘屠三’的人。”

“就说，是我介绍的。”

老李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张油腻的名片递过来时，带着一股屠宰场特有的、混杂着血腥和草料的复杂气味。

江凡小心地接过，避开油渍，妥帖地揣进兜里。

“谢了，李师傅。”

“客气啥。”李师傅摆摆手，重新抄起他的砍骨刀，看江凡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手艺人对同道的认可，“小兄弟，你这眼力，是准备自己开馆子吧？听老哥一句劝，做餐饮，食材是根。根烂了，你天大的本事也白搭。”

江凡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肉。

“就自家吃。”

李师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刀往案板上一剁，震得肉案子嗡嗡响。

“好家伙！你这‘自家吃’，比得上人家开席了！行，讲究！”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自家吃”给引爆了！

【？？？就自家吃？怪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又是梅条又是二刀肉的，买回去是准备开个全猪宴？】

【我宣布，怪哥重新定义了“自家吃”这个词！这波凡尔赛，我给满分！】

【破案了，我终于知道怪哥为什么叫饕餮怪了，这食量，怕不是真的养了头饕餮！哈哈哈！】

林薇在旁边看着弹幕，又看看江凡那一脸“我说的都是实话”的无辜表情，忍不住偷偷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嘴角却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和李师傅告辞，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猪肉，继续往市场深处走。

“凡哥，这肉……我们冰箱放得下吗？”林薇看着手里好几斤的二刀肉，小声问道。

“没事，今天买的，今天就得处理完。”江凡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爸爸！肉肉！香香的肉肉！宝宝要回家吃肉肉！】

饕餮幼崽在脑海里急得直打转，它已经能闻到生肉里蕴含的磅礴能量了。

“急什么，大餐还在后头。”江凡在心里安抚了一句，然后将直播镜头转向了市场的另一个区域。

那里的摊位风格完全不同，没有悬挂的整猪，取而代之的是案板上大块大块暗红色的牛肉，摊主大多戴着白色的帽子，眼神精悍。

“兄弟们，猪肉课上完了，现在是第二堂课。”

“牛肉。”

江凡领着林薇，径直走到一个生意最火爆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回族大姐，人称“马姐”，手脚麻利得像一阵风，一把长长的牛角尖刀在她手里使得出神入化。

“马姐，看下肉。”

“哟，小伙子，要点啥？”马姐百忙之中抬起头，看到江凡和林薇，脸上露出爽利的笑容，“我这儿的黄牛肉，今天早上刚到的，你看这颜色！”

江凡点点头，他的“公开课”又开始了。

“老铁们，买牛肉，门道比猪肉更多。”

他指着案板上一块带着漂亮雪花纹理的肉，“这种，大家认识，叫‘雪花’，是牛身上最贵的部位之一。但很多人不知道，不同部位的‘雪花’，口感天差地别。”

他又指向另一块肉，那块肉上有一层明显的筋膜。

“这块，叫牛腩。广府人最爱拿来做柱侯牛腩。你们看这层筋膜，炖煮之后，会变得软糯Q弹，入口即化，汤汁也会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格外浓郁。所以炖肉，一定要选这种带筋带膜的。”

马姐手上的刀慢了一拍，诧异地看了江凡一眼。

这小伙子，说的全在点子上。

“还有这个。”江凡的镜头对准了一块肌肉扎实，中间嵌着牛筋的肉，“这是牛腱子，做酱牛肉的绝配。买牛腱子，一定要买‘金钱腱’，就是筋包着肉，切开后像古代铜钱一样。这种腱子肉，酱好之后，肉酥筋弹，口感层次最丰富。”

【完了完了，我感觉我的脑容量不够用了！怪哥你是在上生物课吗？】

【我以前只知道牛肉能吃，今天才知道牛肉还能这么吃！涨知识了！我宣布我学废了！】

【马姐的表情亮了！她肯定在想：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进货的？】

江凡讲解完，这才笑着看向马姐。

“马姐，你这儿今天有‘吊龙’吗？”

“吊龙”两个字一出口，马姐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一种看外行和看内行的眼神切换，快得让人抓不住。

“哎哟喂！小兄弟，你可真是行家！”她停下手里的活，用围裙擦了擦手，“这可是潮汕那边的叫法，咱们蓉城没几个人这么喊！你这是要涮火锅？”

“嗯，想试试。”江凡笑道。

“那必须的！”马姐来了兴致，转身从后堂挂着的半扇牛身上，精准地找到脊背上的一条肉，手起刀落，片下一块鲜红的肉片，在镜头前展示。

“看见没？这叫吊龙伴，带点肥边，涮出来又嫩又香！正宗！”

【我靠！怪哥连潮汕牛肉火锅的黑话都懂？全能YYDS！】

【爸爸好厉害！吊龙是什么龙？可以吃吗？好吃吗？】饕餮幼崽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来一条。”江凡点头。

马姐麻利地打包好，又问：“还要点别的？”

所有人都以为江凡会再点一些牛舌、胸口油之类的顶级部位。

江凡却指了指案板角落里，一根被很多人嫌弃的，带着大块骨头的部位。

“马姐，这根牛尾，我全要了。”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一秒。

【牛尾？！那玩意儿不都是骨头吗？买回去啃？】

【怪哥的思路我永远跟不上，刚买了顶级的吊龙，转头就要了一根骨头棒  子……这波操作在大气层！】

江凡看着弹幕，笑了。

“兄弟们，你们不懂。”

“牛尾，是牛身上活动最频繁的部位，肉质最紧实，胶质最丰富。拿回去，小火慢炖四五个小时，炖出来的汤，奶白浓稠，比任何骨头汤都鲜美。”

“那汤，才是真正的‘牛肉精粹’。喝一碗，从头发丝暖到脚指头。”

这番话，直接把直播间所有人都给听饿了，弹幕里一片“咕噜”声。

马姐更是对着江凡竖起了大拇指。

“小兄弟，你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现在好多年轻人，只认牛排，根本不懂牛尾才是真正的宝贝！你等着，姐给你剁好！”

又是沉甸甸的一大包。

林薇看着江凡，眼里全是小星星。她的男人，不光舌头厉害，懂的也多得像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

买完牛肉，两人几乎已经快提不动了。

“凡哥，够了吧？再买下去，我们得叫货拉拉了。”林薇揉着发酸的手腕，哭笑不得。

“最后一站。”江凡指了指市场最里面，那个地面永远湿漉漉，空气里充满了咸腥味的区域。

“水产区。”

一走进水产区，喧闹声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老板！看鱼啊！刚从河里捞起来的！活蹦乱跳！”

一个皮肤黝黑，套着高筒雨靴的年轻小伙子，正拿着一个大抄网，在一个巨大的帆布水池里搅动，水花四溅。

江凡走过去，直播镜头对准了水池里那些游动的鱼。

“最后一课，怎么挑活鱼。”

“第一，看眼睛。必须清澈透亮，微微凸  起。要是浑浊、凹陷，那这鱼就算活着，也是半死不活了。”

“第二，看鱼鳞。要完整，有光泽，没有脱落和伤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看它的游动姿态。真正生猛的鱼，游起来是全身发力，尾巴强劲有力。要是游得歪歪扭扭，有气无力，那多半是缺氧或者有内伤。”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水池里一条体型巨大的青鱼。

那条鱼足有半米多长，通体乌黑，鱼鳞紧密，在水里一个摆尾，就能掀起巨大的水浪，把旁边的几条小鲫鱼撞得东倒西歪。

“老板，就要它了。”江凡指着那条“鱼王”。

“好嘞！”年轻老板兴奋地大喊一声，抡起抄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条大鱼捞进桶里。

【我的天！这条鱼快成精了吧！怪哥你买回去是当宠物养吗？】

【这……这又是‘自家吃’？我信你个鬼！谁家拿半米长的大青鱼当家常菜啊！】

【我悟了！怪哥今天不是来买菜的，他是来进货的！他要开私房菜了！绝对是！】

江凡付了钱，提着那条还在桶里疯狂甩尾的大青鱼，另一只手拎着牛尾和猪肉，转身看着同样被各种袋子挂满的林薇，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辛苦林老师了。”

林薇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是上扬的。

两人像两座移动的小山，在无数人惊奇的目光中，艰难地往市场外挪动。

江凡看着这满载而归的战利品，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人间百味的空气，对着镜头，也像是对自己说。

“红案的肉，齐活了。”

“接下来，该轮到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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